瞧,沒有我南河做誘餌,怎麼可能聚集這麼多的蠻?
他趴在窗戶處,默默的數着人頭數。每天都要數好幾遍才放心,每多出一個人他都要興奮起來,這些將來都是軍功,能讓自己飛黃騰達的推力,足足有200多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一舉把他們全部拿下。
等到夜裡,胡滿從房頂跳下來,南河激動的把今天數到的人數告訴她,“我們什麼時候動手?”
屋裡烏漆嘛黑的,外面正下着雪,面對面都看不見對方,南河這會兒正跟牆面話呢。胡滿拍了拍他的肩,“我在你身後呢。”
南河嘿嘿一樂轉過身,眯縫着眼睛纔看見站着的人影,又問了一遍,“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動手?有一些新來的畜生們不太相信我的話,再遲了,我怕他們跑了。”
“要的是他們自投羅,我們不急着動手。”胡滿道,“一切都準備好了,過幾日等前去查探的蠻回來了,他們一準動身,你在委屈幾天。”
“不委屈。就是每天都看見他們,我恨得牙癢。”南河有些迫不及待,“我不怕他們折磨我打我,就怕這羣畜生跑了。”
這個地方就他一個俘虜,惡趣味的蠻有事無事都過來逗弄他,踢打辱罵,歪招盡出,其中所受的折磨,用憎恨一詞已經無法概括。
胡滿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只能拍拍南河的肩膀,告訴他,“快了,一切都快要結束了。”
“如果等到那一天我死了,”南河突然悲傷起來,“求姑娘把我的屍骨帶回去,交給我的兄弟。”
“有我在,你不會死。”
突然間,南河單膝跪在地,“多謝姑娘保我性命。”
她的一句承諾,頂得上皇帝的免死金牌吧?他心想,一路上生生死死不知道被救了多少回,這會兒有一句承諾,什麼也不必害怕了。
他又前所未有的平靜下來。
胡滿看完他又走,藉助黑夜的遮掩,在蠻的營地裡摸索了一遍,有多少家底武器,口糧都一清二楚。
回到自己的藏身地,胡滿把從蠻那裡順來的藥丸,塞到圖婭嘴裡。
她病了有三五天,缺醫少藥,一點兒也不見好轉。
一覺醒來,胡滿伸展了一下窩了一夜的四肢,沒有開用來遮擋風雪的皮。
藏身地是在山體的凹洞,用木棍做支架,搭上一塊皮,就是遮擋用的簾,撩開皮的往外看,下了幾天的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雪地上留下一連串兒蹄印。幾匹狼正在不遠處蹦蹦跳跳撕咬着戲耍,看到胡滿探出頭,都跑過來,親切的用舌頭刷她的臉。
“好啦,好啦。”把狼頭推開,她從山洞裡鑽出來,新鮮空氣鑽進肺裡,凍得她打了個哆嗦。
這裡雖然距離蠻的營地遠,但也不敢在白天的點火,爲了暖和起來,她都會叫上圖婭圍着雪地裡跑步。
似乎是吃的藥起了作用,圖婭臉色依舊不好,但精神好了許多,嘴裡不停的哈着白氣,陪着胡滿慢慢跑。
兩人正話間,灰狼從山坡上跑下來,咬着胡滿的衣裳,示意跟它走。
“你呆在山坳裡別出來,我去去就來。”匆匆交待圖婭一句,胡滿跟着灰狼走了。
忽上忽下的山崗有許多道,胡滿站在山崗朝望遠處眺望,就見一對人饒過山崗走出來,爬了路。
她趴在雪窩裡向下看。
蠻們腳下一踩一滑的爬上山崗間的路,又回過頭,探手拽底下的人。
一個兩個的,然後輪到了楚娉婷,她剛被推搡的趴在雪坡上,就被一雙大掌摸在屁股上,舉起來。
“啊——”
她尖聲叫,腳下死命踢的打。被上面的人抓着肩膀上的衣服拽上去。
坡上的胡滿瞪大了眼。心,兜兜轉轉,沒想到他們還是被抓了。
迫不及待的用精神力查看了周邊所有的人。她的眼睛一下紅了,用精神力觸碰了一下二寶,看他轉過身來左右查看,臉上納悶,活蹦亂跳的樣比什麼時候都好。
只要二寶沒事,一切都好。
二寶,驚蟄,楚娉婷,朱修,王翦,他們都還在,胡滿心裡卸下一口氣。
慶幸的同時,發現一股微弱的精神力正在四處飄蕩,這股精神力再熟悉不過,它屬於驚蟄。
兩股精神力匯聚,驚蟄本就混亂的步伐猛然間頓住,腦海中清晰的映着胡滿的身影,耳朵裡聽見她,“我就在附近。”
“姐——”驚蟄喃喃自語,還做不到能用精神力傳播聲音。呆呆的立在原地,任由蠻推搡着前行。
胡滿趕緊道“先跟着蠻走,我會找你們會合,再把你們救出來。”想了想又囑咐,“可以把我在附近的消息告訴他們,我會找機會去見你們。”
匆匆一句話完,熟悉的聲音消失了。
“姐?”驚蟄呆愣的目光猛然間活泛起來,轉動着目光四處尋。
周邊人已經發現了他的不正常,問他在什麼。
“沒什麼,”冷漠的少年着話竟然露出一抹笑容,像是偷了這世間最好的東西露出來竊笑。
等爬上了上崗,楚娉婷經不住好奇道“你剛纔怎麼對着那些蠻在笑?”
楚娉婷回想了一下,沒在記憶裡發現任何一個,驚蟄笑着的樣。除了剛纔那一抹飛快的笑意。這令她更加感到好奇,直直盯着驚蟄的臉看。
“沒什麼,”驚蟄再次展顏露出一個難得的笑容。現在不是話的時候,搖頭拒絕楚娉婷再次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