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若手裡捏一塊桂花糕,咬了一口,一邊細嚼一邊問道:“高管家,現在粥廠完成的怎麼樣了?”
高諶也拿着一塊糕點在吃,口中回道:“回您的話,粥廠已經基本完工,您看,那邊在冒煙的地方就是熬粥的區域,已經熬上粥了,等那邊粥熬好了就會用這些桶車送到各個小區域,由那區域的負責人分粥。我們現在站的地方就是糧食存儲區和中樞區。”
“這些都是姚家送過來的糧食嗎?”
司若見四處都是一摞摞的麻袋堆得蠻高,用手拍了拍,皆是糧食。
“正是!”
司若又四處看了看,問道:“這裡防火如何?”
高諶一直躬身跟在後面,連忙答道:“司小姐放心,一切都做了防範!”
司若點點頭,發現高諶這個管家做事非常靠譜,只讓他跟在十六王爺身邊做個管家實在是太大材小用了。
三人乾等了一會,也不見十六王爺回來,便問道“我們能去熬粥區看看嗎?”
“當然可以,請!”高諶爲他們打開柵門。
司若和姚靖走到門口,發現姚陽並沒有跟來。“姚陽,你不去嗎?現在熬的粥可是你親自送過來的糧食。”司若問。
“不去!不看,沒興趣,不關心,別打擾我,不想說話!”姚陽無精打采的說道!
“唉!這相思病害得不輕!這孩子,廢了!”姚靖看了搖着頭嘆着氣,像一個老父親。
“你有膽儘管再說一遍,我沒聽見!”姚陽口氣平靜,但是姚靖卻不敢再開口。
司若三人出了門,見幾個官兵正在豎一根長長的旗杆,旗幟上紅底金字寫着三個大字:天豐粥。
四處都有人拉上橫幅,橫幅上書曰:皇上仁德愛民,天豐濟民災。也有人敲鑼打鼓,大喊:皇上施粥囉!
聲聲響響,熱熱鬧鬧。
“這情景倒是不多見!往日施粥都是愁雲慘淡萬里凝,急急切切,推推搡搡,哭天搶地。”姚靖見了覺得新奇,東張西望地說道。
“高管家,災民裡也要立規矩,不能讓他們以爲災民就是爛命一條,誰都得讓他怕他。分粥的時候要告訴他們,粥管夠管飽,要他們一個個排隊,派官兵前去看着,要是有人插隊,推搡,哄搶的,一律抓出來單獨關在一個區域。”司若說道!
“是,我會去跟軍官那邊溝通!”高諶說道!
司若這話一出口就後悔了!心中暗道:我這是在幹嘛!十六王爺見你可憐,願意聽你的,你卻不識好歹!現在開始指揮軍隊了,別湯山一次,含嘉倉一次,今天又一次。司若啊司若,你離死不遠了!
心中煩悶,也沒了參觀的興趣!
這個時候,忽聽身後馬蹄聲驟起,回頭看時,只見有兩匹快馬飛出營地,往含嘉倉去了!
“咦,後面那位好像是姚小姐!”高諶說道!
細看果然發現後面那匹馬上正是姚陽,穿一件淡色長裙,背影婀娜多姿。
“我這妹妹真是!肯定是王爺從京城轉回,直接回了國舅府。她這是要趕回去見她的十六哥呢!”姚靖笑道!
“不對!”司若卻突生警覺。按她和玉樓書的商議,此時玉樓書更應該在太傅府,即使中間有什麼變故,也不應該是派人來此叫走姚陽。
眼盯着前面那匹快馬,心中突然靈光一閃,大喝道:“攔住他們!”只是已經出了營門,哪裡還攔得住。
再看那兩匹快馬,果然沒有往含嘉倉去,而是撥轉馬頭往西去了。
姚靖急問道:“怎麼回事?”
“恐怕有詐,快叫人,我先行一步!”司若跑過去搶到一匹馬,翻身而上,衝出營門時,順手搶到一柄朴刀,直追那兩匹快馬而去。
只是司若反應還是慢了些,直追出六七裡地一叉路口,卻哪裡還有半個人影?心中焦急卻又不知往哪條路去,咬咬牙,轉東邊小路追去。又行四五里,見路上有一行災民正在往含嘉倉來。司若勒馬問道:“可曾見過兩匹快馬經過?”
有人答:“剛纔確實聽到馬蹄聲,往山裡去了!”
司若聽了心直往下沉,說道:“我是十六王爺的朋友,如果等會有人問起,請指明我去的方向,有勞了!”言罷拍馬也往山裡追去。
山裡多荊棘,一條條一道道,鉤得衣服破破爛爛。不過,山裡草長得高,對方行進的痕跡特別明顯,倒是給了司若指明瞭道路。司若一手護住面門悶頭往裡衝,又行大約二三裡,馬在這裡實在是不方便騎行,只能下馬。
司若半蹲在地,四處打量,果然發現不遠處停有兩匹馬,氣喘吁吁,汗流不止。正要細看,這時身後馬蹄聲又到,轉頭看,原來是姚靖也拍馬趕到!
司若和姚靖躲在樹後觀察地形。姚靖問:“有什麼發現?”
“確實往山裡去了,林密,看不真切!”司若答道!
“現在怎麼辦?”姚靖問道!
“裡面恐有埋伏,先禮後兵,擺明身份,看看他們什麼反應!如果是爲財倒是好說!”司若說道!
姚靖點點頭,高聲喊道:“朋友,我是姚丞相府的姚靖,你們手裡的是丞相的掌上明珠。如果有什麼誤會,咱們好商量。只要你們放了手裡的人質,丞相府願意奉上巨寶,放你們一條生路,絕不食言。要是人質有什麼三長兩短,丞相府立誓,不滅你全族勢不罷休!”
靜悄悄無人聲。
“他們不回話怎麼辦?”姚靖問,心中十分焦急。
“朋友!我是司若,前大司馬後人,如果是爲我而來,司某願意束手就擒決不抵抗,就各位高擡貴手,放了人質,也給各位留條後路!”司若喊道。
也沒人迴應!
“看來我們今日是凶多吉少了!”司若在樹後探頭探腦,觀察着地形,“你看這四周,山陡林密,易守難攻,真是一個絕佳的伏擊之地,他們選在這裡定是早有預謀。今日咱們怕要埋骨於此了。”
姚靖聽了這話心中雖然焦急,只想儘早救出姚陽,可也不能讓司若平白無故跟自己進去冒險,於是說道:“那你快走,能活一個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