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屈服的水子清,挺直身板,慨然就死。孰料白衣老者良久無甚動靜,他驚疑之下,睜眼看時,卻見老者正一臉戲謔的打量着自己,羞怒道:“前輩如此戲弄於我,是何道理?”
見水子清惱羞成怒的模樣,白衣老者忍俊不禁,“有點意思,小友,可願做我徒弟!”
與老者一番“溝通”下來,水子清只覺崩潰,自己幾乎跟不上對方節奏,有如牲畜搬被牽着鼻子走,摸不清老者心態,他便不敢輕易答應,畢竟老怪物整個一戲子,變臉太快。當下婉拒道:“前輩好意,小子家中也有傳承!”語畢,心中直呼可惜,能拜入仙人門下,是他做夢也不敢想的。
“呵呵,你先別急着拒絕,聽我說一兩句!”白衣老者深吸數下茶香,目光淡然的說道。
“晚輩洗耳恭聽!”水子清一副聆聽模樣,暗自打起精神,不住的提醒自己不能着老怪物的道。
白衣老者微微頷首,面色黯然的說道:“近古末期,正邪雙方廝殺已愈萬年,高下難分,這時正修所屬五行門橫空出世,斬妖帝、除魔皇、屠鬼修,幾乎憑一門之力挫敗邪修,正修也因此順勢反攻,方能驅逐邪修,佔據九成疆域。”說到此處,老者一臉振奮,彷彿回到那血色歲月。
“唔!如此說來,五行門可謂是正修的大英雄啊!”聽得白衣老者寥寥數句,水子清也是激盪不已,忍不住讚歎道。
“不錯,他們是真正的英雄!只是——唉——”白衣老者復又向茶壺裡添加少許清水,長嘆一聲。
水子清見老者嘆息不語,念頭急轉,如他所述,這五行門應該是宇內一等一的勢力,可如今自己從不曾聽過五行門之名,實在不應該,當下試探的問道:“老前輩,莫不是發生什麼變故?”
“五行門上下皆是五行雜靈根,入門之前幾乎是在歧視中成長,當他們大放異彩後,一些弟子爲報昔日仇怨,將宇內五域攪得天翻地覆,惹得仙派聯盟動怒,上門討要說法,不料雙方會談不順,大打出手,自此五行門由英雄變爲公敵,一門上下死傷殆盡,從此消失宇內!”白衣老者已是雙目通紅,聲音沙啞,顯而易見,他便是倖存的五行門弟子。
“什麼——”水子清一聲驚呼,英雄的五行門竟落得人死門滅的下場,這大起大落也太誇張了,“老前輩,縱是有些許弟子闖禍,也不至於斷了門派傳承吧?”
這話恰好說到白衣老者心坎上,果然,他言辭激切道:“即使鬧得昏天黑地,能有多大後果,能比得上邪修?”他滿意的瞥了水子清一眼,復又說道:“還不是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他們眼紅,他們嫉妒,什麼維護宇宙和平的全是混賬話!五行門上下十萬人啊!小友,老夫心痛啊!”
“前輩,請節哀!五行門還有您,往日的輝煌仍可再現!”水子清上前勸慰道,之前雖是被老怪物連番恐嚇,可他卻是心軟,瞧不得老者傷心欲絕模樣。
“正是,我五行門定會再現輝煌,只不過不是我,而是小友你!”白衣老者抖擻精神,熱切的望着水子清。
“我?前輩,你可別開玩笑!”水子清吃驚不小,搖手說道。
“老夫當然沒開玩笑,方纔那番話,我可不是白說的!”白衣老者一本正經,氣勢陡升,見水子清仍然遲疑,又語重心長道:“小友!老夫與你接觸雖短,但你的品性,老夫卻是相信的!”
見白衣老者真摯模樣,水子清無所適從,推諉道:“老前輩,我才築基中期修爲,恐怕心有餘,而力不足!”
“呵呵,老夫不會施加壓力與你,你只需牢記自己五行門弟子身份!又如你修爲低下,但誰也不是一步登天的!”白衣老者寬慰道。
見老者目光灼灼的瞧來,水子清定下心來,猶豫片刻,方一口堅定道:“如此,小子答應前輩便是!”
“好——好——好!”白衣老者大爲欣喜,攝來一件儲物袋遞給水子清,神色輕鬆道:“這是你拜入五行門的弟子禮,小心收好!”
水子清鄭重的接過儲物袋,感激的望着正品味茶香的白衣老者,有些尷尬的說道:“弟子慚愧,還不知曉前輩名諱!”
“呵呵,老夫也是五行門普通弟子,無名氏一個,小友不必掛懷!”白衣老者並未回答,而是嘆息道:“億萬年了,我這老不死也該去了,小友可得鄭重!”
“前輩這是何意?”見老者一副交代後
事的模樣,水子清察覺不妥,忙近前詢問。
“不必慌張,老夫早已身死,這僅是殘存的元神化身!”白衣老者說完,抖動身軀,便見他軀體渙散開來。
“前輩,不是說元神不滅的?”水子清滿是不捨,焦急的問道。
“元神不滅?呵呵,你從哪兒瞧來的?當日一戰,我逃到此處,無奈重創難愈,不久即死。只得元神化身,封印此處,一晃億年,如今命不久矣!”白衣老者耐心解釋道。
望着沸騰的茶水,水子清意識到什麼,忙道歉道:“上弟子莽撞了,浪費了前輩的養神茶!”
“呵呵,修要多想!能尋到合意弟子,老夫已心滿意足!”白衣老者將茶水遞給水子清,神色輕鬆道:“小友無心之舉卻是成全老夫,多活片刻,對我來說,便是折磨!”
“前輩,你可別——”水子清並不接茶壺,而是焦急不已。
白衣老者哈哈一笑,用他冰涼的手掌撫摸着水子清的面龐,突然仰天大笑:“天不絕我五行門,你奈我何!”隨着水子清眼角一滴晶瑩的淚水低下,大笑之聲戛然而止,無名老者元神化身隨之渙散。
水子清熱淚盈眶,朝着消散的身影一連三拜,對於這位接觸不久的前輩,水子清心中唯有感激,“老前輩,一路走好!”
白衣老者逝去後,籠罩洞府的金色光幕隨之不見,水子清將洞府整理一番後,將擁有之物收拾帶上。出得洞府,迅速的移來數塊巨石將洞口掩上,以防後來人冒犯無名老者。
就當他做完這些後,便見數十頭青須虎蛟呼嘯而來,水子清不由苦笑,沒有了白衣老者的威壓,這幫畜生就開始囂張了。只是他雖得到五行門洞府傳承,可修爲依舊,並非蜂擁而至的虎蛟敵手。所謂三十六計,走爲上計,水子清很乾脆的逃往自己佈下的五行隱匿法陣。
一場人獸追逐大戲再度上演,藉助着繁盛的草木,水子清驚險躲過青須虎蛟的圍追堵截,他狼狽的躲進法陣中,迅速的打開禁制,方得喘息。“這羣畜生,小爺豁出去了,不把它們斬盡殺絕,我誓不離開!”追得盡興的青須虎蛟們並不清楚給族羣惹來一場大禍,仍是期待着明天的到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