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山縣,坊市入口處,一大堆人正聚集着。人羣中央的一根竹杆上懸掛着一顆鮮血淋漓的頭顱,依稀可見死者生前的驚恐。領着兩名衙役負責看管的鐵熊掃視了一遍圍觀衆人,方纔正色道:“聚寶閣管事吳仁義,不遵法度,強買強賣,害人性命,今日斬首示衆人,以儆效尤!”一石激起千層浪,圍觀衆人頓時議論開來。
“知縣大人好大手筆,平定葫山惡勢力之後,再度整治坊市,真是大快人心啊!”
“不錯,水知縣真乃青天在世,想我之前對他還頗置微詞,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今後再也不敢了!”
“呵呵,老夫果然獨具慧眼,早早將我家孫女許配給了水大人!”
“哦,竟有這事!還好爲時未晚,我家小女花容月貌,冰心玉潔,正配水縣令!”
就在衆人議論紛紛之時,一道紫色人影閃過,懸在竹竿上的頭顱陡然炸開,圍觀人羣來不及躲閃,具是被濺一身污濁之物。
“何人竟敢在此放肆!”鐵熊一聲暴喝,祭出闢毒含影劍,盯着忽然出現在場中紫衣青年。
“呵呵,殺了吳仁義這廢物也就罷了,但你們還敢如此羞辱,真當我擎天派好說話嗎?”紫衣青年並不回答,而是寒着聲質問道。
雙瞳略微緊縮,鐵熊心頭震動,他探查不到來人修爲,當下嚴肅道:“閣下何人,膽敢妨礙我葫山縣衙公務?”
“哼,竟敢蹬鼻子上臉!也罷,今日小懲於你,以報辱我擎天派之舉!”紫衣青年眉間閃過一絲不悅,身子有如靈蛇一般逼近到鐵熊身旁,後者沒有丁點反應,便被他一掌拍翻在地,隨後揚長而去。
圍觀衆人頓時傻眼,鐵熊乃是水子清麾下第一高手,居然瞬間落敗,可見這紫衣青年實力之恐怖。隨行的兩名衙役見狀,不敢再做逗留,架起人事不省的鐵熊急匆匆的趕回縣衙,留下一衆看客在原處熱烈討論着。
“方纔那名紫衣青年到底是何人啊,絕對有着化氣期以上的修爲!”
“這下糟了,知縣大人怕是踢到鐵板了!”
“是啊,這擎天派乃是商陽一等一的大勢力,惹不起啊!”
“啊呀,我疏忽了,小女年齡尚幼,此時言婚尚早,尚早!”
“哼,
一羣無知鼠輩,看我孫女婿大殺四方!”
葫山縣衙中,水子清正在祭煉魏芷月相送的噬焰盾,這是目前他手中品階最好的法寶,故而一有空便會祭煉。區別於世俗凡器,修士在使用何種品階法寶之前都需要祭煉精熟,否則發揮不了法寶全部威力。所謂的祭煉,不單指用神識打上禁制,還要用體內靈力溫養;當達到化神期後,可以使用元火溫養,效果更甚前者。一般情況下,品階越高的法寶,祭煉的時間越長。
正祭煉間,靜室的房門被輕敲數下,隨即一道童音傳來:“公子,田立有急事稟報!”
輕吐氣息,水子清將噬焰盾收進儲物袋,朝着房門位置吩咐道:“小順,叫田立進來吧!”
“參見大人,鐵熊遇襲,重傷不起!”田立不等水子清詢問,一臉焦急的說道。
本想殺一儆百的水子清聞言,頓感壓力,沉聲道:“何人敢如此放肆?”
“回稟大人,屬下已派人查探。而今鐵熊昏迷不醒,還望大人設法救治!”田立應聲答道,言語間很是急切。
“速速引我前去!”水子清微微頷首,不再多言。
在田立的指引下,水子清很快來到一處臥房內,便見鐵熊人事不省的躺在牀榻上,氣若游絲,不由問道:“大夫,鐵熊現在的情況如何?”
這名大夫僅是練己後期修爲,只懂世俗病症,哪裡醫得這般嚴重創傷,當下跪倒在地,失色道:“回稟知縣大人,小的無能,治不了鐵都頭傷勢!”
就在這時,聞到消息的大牛快步趕來,瞧見這般情形,出言問道:“子清,什麼情況?”
“大牛,你來的正好!鐵熊傷勢極重,恐怕唯有你的師兄方能醫治!”看到有如救星一般出現的大牛,水子清欣喜道。
“放心,我這便去尋師兄幫忙!”一見鐵熊性命垂危,大牛也不多言,轉身即去。片刻之後,大牛便引着魏輝大步而來。
用神識查探一番後,魏輝隨手打出幾記術法,方纔吩咐道:“五臟六腑俱碎,不過我已用靈力護住,修養百日即可!”說完不等衆人致謝,遁身而去。
果然,牀榻上的鐵熊呻吟一聲,扭頭吐出數口鮮血,其中更是夾雜着少許內臟碎片,看得衆人驚心不已。在如此重傷下,
鐵熊望着水子清的眼神滿是歉疚,沙啞着聲音道:“屬下無能,辱沒了大人聲名!”
水子清聞言,大爲感動,上前替他蓋好被褥,出言安慰道:“不要多想,好生休養!”隨即吩咐一旁惴惴不安的大夫小心照看鐵熊,這才領着衆人離開。
與此同時,前往坊市打探消息的大旺也已趕回,遂前來稟報道:“回稟大人,打傷鐵都頭的是擎天派外門執事——羅休,此人現爲聚寶閣主事。”
“擎天派羅休,大牛,你可知道此人?”水子清聲音發沉,這番變故可以說是他自己造成的,爲逞一時之快,連累手下重創,實屬不智。
“紫衣修羅——羅休,你們怎麼招惹到他了?”大牛眉頭緊鎖,顯然羅休這人令他很是忌憚,“此人乃是化氣初期修爲,性格怪異,手段狠毒,動輒殺人,就是我師兄師姐也不願招惹他。只是他怎麼跑到葫山來了,還當個主事!”倘若羅休聽到大牛的質疑,想必會哭笑不得,別人都是太弱被排擠,而他則是因爲太強。
“這羅休居然有如此威勢?”看到一向大大咧咧的大牛罕見的露出鄭重之色,水子清不由對這個突然冒出的敵人重視幾分。
“大人,照此情形,這羅休可不是我們現在所能招惹的,還是息事寧人爲好!”見水子清面色遲疑,一旁的田立連忙勸道。
“難道鐵都頭就這麼平白無故的被打傷了?”一直是鐵熊手下的大旺很是不甘心的質疑道。
“好了,田立說得對,這羅休不是我們現在能招惹的!”被人狠狠打了一擊耳光,水子清心中大爲不爽,但他知道衝動是報不了愁的,要報仇得靠實力。望着仍心有不甘的大旺,他復又說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縣衙大門沉重的關上,聚集在門口密切關注事件發展的衆人盡是滿臉鄙夷,一個個吐沫橫飛道:“這知縣太慫了吧,手下被打,他連個屁都不敢放!”
“就是啊,枉費我有如滔滔江水般的崇拜之情!”
“水知縣,你怎麼就慫了呢?我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你們這羣無知的匹夫,我孫女婿這叫明知之舉,有本事你們衝擎天派放個屁試試!”
“哎呀,這老頭瘋了,打走,趕緊打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