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山城竟也有了些秋意的寒冷;或許是這南山上的樹木還是那般綠意未盡,以致都有些忘了秋風的侵襲;
對於文萍的倒來,可以算是在渝閒的意料之中;
鬱林清堡就他們兄弟姐妹四個,現在有三個都已經逝去;那麼在這樣的時候,除了文萍還真找不到有誰能夠代表鬱林清堡到這山城與他渝閒接觸;
或者說,渝閒能夠知道文黎逝去的消息傳回鬱林清堡,這老爺子與老夫人會是什麼樣的反應,甚至是可以確定已經被這樣的噩耗給打擊的一病不起,而關於文盛與文晨這兩兄弟這麼長時間都沒有音訊,對此還真有些難以想像,如果傳回去會是什麼樣的情形;
這時候的渝閒在經歷過園子被攻擊的事情之後,算是暫時的沒有選擇逃避;或者說在牧歌選擇了逃避,這一走了之之後,渝閒是逃無可逃,避無可避,不得不去面對;
爲此,在文萍到來的時候,渝閒還算是平靜的接待着文萍;而關於文黎和這文盛與文晨兩兄弟的事,渝閒也並沒有再隱瞞什麼,按着他所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告訴給文萍知道;或者說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個時候,那麼也就不再有什麼不好說的了;
其實呢,有時候這話說得太過直接並不算是好事兒;或許這話說得婉轉一些,相對比較容易接受;
或許吧,文萍到山城來之前已經大概有猜測到是出了事兒;只是不太能夠肯定倒底是怎麼樣的,現在讓渝閒這般無所保留的給說清楚,文萍一時也算是有些接受不了;
以文萍來說,她是長姐;對待他的這三個弟弟妹妹,這份感情那自然是沒得說的;現在呢,她所面對的現實是一次性的便失去了所有的弟弟妹妹;那以她這個做長姐的來說,這所承受的打擊,或許都已經無法用悲痛欲絕來形容,至於怎麼去形容此時文萍的感受,只能怪唸書太不過於用心,找不到適合的詞句來描述;
只是在文萍聽完渝閒那似乎絲毫不帶有感情的訴說之後,很久很久都沒有說什麼,也沒有看到有什麼異樣的表現,只是那般雙眼空洞的看着渝閒,像是在想些什麼,又像是什麼也沒有想,像極了文黎走了之後有渝閒那一段時間的模樣,寒冷刺骨;
也不知道文萍與渝閒那般相對無言的在那兒坐了多久,誰也沒事再說什麼,只是那般靜靜的坐着,直到劉慶過來,什麼也沒有說便跪倒在文萍的面前,一幅絕決的模樣,似乎是要打要殺悉聽尊便;
就劉慶來說,她自認爲文黎的死亡她是負有責任的;或者說劉慶本身就是文黎的侍女,身負着文黎出行起居的工作,同時也兼着文黎的安全責任;按這樣看來,文黎的遇襲身亡與她確實有着那無法推卸的責任;
爲此,劉慶自文黎死亡之後,便一直處於自責的狀態之中;或者說在劉慶告知牧歌關於文黎遇襲身亡的消息時,這便有想着等家族裡的人過來,她便自願承受任何的懲處,或者說以死來爲文黎陪葬,以答謝家族對她的養育之恩,或者說是文黎對她以姐妹相待的這份情誼;
在文盛與文晨到來的時候,劉慶便有是那般向文晨這個大少爺坦誠自己應負的責任;不過呢,卻讓文晨給抽了一頓;
文晨抽劉慶,不是因爲劉慶沒有保護好文黎;以文晨看來,文黎的死亡,那是渝閒這個做人愛人的沒有保護好他的愛人,所以這責任應該是渝閒的;這也是文晨與文盛到南公館的時候便開始吵吵着讓渝閒出來領死的原因,除開怒火的因素,其中也有着這事情的責任那就是應該渝閒來承擔的,也確實是渝閒應該承受的;
文晨在哪兒將劉慶給抽了一頓,那是因爲劉慶還將自己看作只是他們鬱林清堡的一個下人,以她沒有做好自己的本份而接受懲處;而實際上呢,在鬱林清堡裡邊,那些侍衛家僕將劉慶稱之爲五小姐,這在文晨與文盛,或者說他們這四個兄弟姐妹之中,也確實有將劉慶看作是他們的小妹,從來就沒有將劉慶看作只是陪文黎玩耍的侍女下人;
現在呢,文黎出了事,這都已經夠讓他們兄弟悲痛得了;而這劉慶還在這個時候在哪兒自承責任,將自己看作是外人,這算個什麼事兒;同時呢,以劉慶那般的模樣,文晨也知道劉慶之所以這樣,那也是因爲自承責任過甚,以至死志已定;
對於劉慶與文黎之間的那份感情,文晨自然是再明白不過的;所以呢,文晨也算是明白劉慶的死志既定,那麼要不採用些暴力手段,這劉慶還指不定給轉過眼就死了;
以此,文晨這也算是不得不玩這麼一出;以他文晨這鬱林清堡的大少爺,什麼時候有對一個女人過動手,而且這劉慶還只能算是女孩子;這樣算來,這文晨的身份算是給丟盡了都;可是這又有什麼辦法呢,是那鬱林清堡大少爺的面子重要,還是他們這一直看作是小妹的生命重要;
在文晨的思維之中,或許跟本沒有過這樣的考慮;只是在這樣的選擇面前,文晨也算是懶得去再顧忌什麼身份,這便直接的就上手將劉慶給抽了一頓;而且這下手還挺有些重的,以到在劉慶被文晨抽完之後,這還在牀上躺了好些時間,不過也算是讓劉慶安靜了不少;
以劉慶來說,文晨抽她一頓;最初的感覺還算是稍微的有些減少對於她自承自爲的責任過失;只是在牀上躺着的這段時間,也算是有時間去仔細想想她與文黎這從當年偷跑出來,遇到那麼個人,遇到那麼些事,最後流落在這西南邊陲;
再後來呢,便遇到了渝閒這個混蛋;接着便又是那麼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不過呢這渝閒雖然是個混蛋,可是對文黎卻是真心的;雖然有那麼傷過一次文黎,卻也只有過那麼一次;而文黎與渝閒一起經歷過那麼多,特別是看到文黎遇襲身亡之後的渝閒,劉慶倒是有那麼一種感覺,那就是這渝閒倒是真的配得上文黎,或者說在這世上也只有渝閒才能夠配得上文黎;
這人呢,只有在相對冷靜的時候去回想過去的那麼些事,才能夠知道這其中在他們正經歷的時候所忽然的一些東西;
劉慶想起很多很多與文黎一起的日子,特別是那一起在鬱林清堡裡成長的歲月;想起了她與文黎的情誼,想起了老爺子老夫人對她就是自己的女兒一般的呵護,也想起了那時候與文黎一起去胡攪蠻纏的與文晨文盛這兩個哥哥玩鬧,似乎那時候的她對於這兩位少爺是沒有所謂的身份地位的差別,就是那般的兄妹情誼;
想起那麼多的日子,有些莫名的便想明白了文晨抽她這一頓,還下手那麼重,所爲的是什麼;那是將她看作了是他們的小妹,這已經失去了文黎這個小妹了都,再不能失去她;
想到這裡,劉慶也算是好受了些;同時呢,也爲文黎的死亡更加的自責,只是也打消了她的死志,而是想着敏兒,文黎唯一的孩子;
本來呢,劉慶想到這些,那都算是沒有多大的事了都;也就是極度的悲痛欲絕,然後呢也會慢慢的平靜下來,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到敏兒的身上,也算是文黎一直叫她姐姐的一種安慰;
可是,世事難料;劉慶雖然是有着這樣的想法,只是這世間的事又有多少是隨着人們所想像的那般的呢;
在文盛與文晨死亡的消息傳回南公館的時候,劉慶本來還在養着傷的;得了,隨着這樣的噩耗傳回,劉慶的傷勢加重,那還算是輕的了;更爲重要的是,劉慶的心理上的變化;
以這時候劉慶所想明白的那麼些事,那也算是差不到了;可現在呢,文盛與文晨的死亡,將劉慶再次的給推向了自責的角落,也燃起那般的死志決絕;
文黎的死亡,劉慶算是渡過了心理上的關卡;而這文盛與文晨的死亡,在劉慶想來,那真真的是她的責任;
本來嘛,文黎的遇襲身亡,這渝閒都還沒有進行處理;或者說以文黎身爲這南公館的女主人來說,這遇襲身亡,那也是應該南公館自己去進行處理;當然,這將消息給傳回鬱林清堡,那也是肯定的,可是那也是南公館應該做的,而不是她劉慶這樣一個侍女所應該去做的;
可是她偏偏去做了,而且還是在渝閒作爲決定之前就做了;也正是因爲她的這般所作所爲,將牧歌與文盛和文晨他們給直接拉到了山城,然後才導致文盛與文晨的死亡;
如果,如果這個世界上有如果的話;如果不是她劉慶自作主張的向牧歌去電告知關於文黎遇襲身亡的消息,如果是渝閒自己去處理這件事,那麼或許牧歌與文盛和文晨他們就不會這麼快到山城來;而如果不是來得這麼快,也就不會趕上渝閒在哪兒發瘋,那麼也就不會導致文盛與文晨的死亡;
只是,這世間沒有那麼多的如果;所以呢,這一切即成的事實都是她劉慶一手造成的;
老爺子老夫人就這麼四個孩子,這一下就去了三個;對此,劉慶還真有些不敢再想下去,不敢去想像老爺子老夫人收到這樣的消息會是什麼樣的反應,或者說老爺子老夫人是否能夠經得起這樣的打擊;
或者說這樣的事情不僅僅是老爺子老夫人承受不起,這要換作任何人家都承受不起;而以鬱林清堡在阿穆爾草原的地位,出了這樣的事情肯定會導致動盪,到那時候這還不知道得起多大的風波,也不知道會牽連到多少人的死亡;
或許劉慶有想到這此,或許沒有想到;因爲在文盛與文晨死亡的消息傳回南公館之後,劉慶便昏死了過去,並且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處於昏迷的狀態,也不見有醒過來;
而當劉慶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渝閒在經歷過園子遭遇攻擊,並在市局大院給折騰過一場之後;或者說在劉慶醒來的時候,這便看到了渝閒;
這時候的渝閒再沒有了那般的悲痛欲絕,也沒有了那般的冰冷刺骨;但是,劉慶知道渝閒變了;雖然再看不到渝閒的悲痛,卻能夠從渝閒那幅面無表情的平靜感覺到渝閒再不是以前的那個渝閒,至於倒底是怎麼樣的變化,劉慶自己也說不清楚;
或許是劉慶配來時看到渝閒坐在旁邊,那般平靜的看着自己;也或許是劉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是在醒來的時候沒有那怕丁點的力量,而渝閒雖然是看着她,可是那目光卻早就穿越過她,甚至是穿越過了房屋,不知道停留在什麼地方;
對於劉慶的醒來,渝閒只說了那麼一句,大姐過幾天就到山城來,然後便轉身離開;而這短暫的過程中,渝閒的目光沒有在她的身上停留過,或者說渝閒的目光從來都沒有在這個房間裡停留過;
就算是渝閒說的那句話,似乎也是對着空氣說的,而劉慶則感覺到的是渝閒的那句話是對渝閒自己說的;
就渝閒那般的在劉慶面前的短暫停留,劉慶也不知道該作何想法;或者說對於渝閒所說的大姐,也就是文萍,那也是她劉慶叫了許多年的大姐;也就是在劉慶與文黎成長的過程之中,其實她劉慶從來都是隨着文黎的稱呼,稱呼文萍爲大姐,稱呼文晨爲二哥,稱呼文盛爲三哥;
在記憶裡,只有在她與文黎在那兒撒嬌而懶的時候,纔會將文萍稱之爲大小姐,將文晨與文盛稱之爲大少爺,而平日裡都是沒有什麼所謂亂七八糟的規矩的;
現在呢,渝閒那般自然的將文萍稱之爲大姐,在劉慶看來,或許她應該去承受所有的責任;這次不再是因爲什麼她是文黎的侍女,而是她這個做小妹的做錯了事,應該身大姐做個交待,應該去承擔她所做錯的事而導致的後果;
在渝閒與文萍將那個混亂的夏季裡所發生的一切都悉數告知給文萍之後,這渝閒與文萍便陷入了沉默之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這雖然是有些無言以對,似乎卻並未顯得尷尬;
或許吧,這逝去的人,對於他們來說,這心裡都有着同樣的悲痛;只是渝閒有着更多的自責,卻不知道該怎麼去表現出來;或是這時候以渝閒做爲文黎的愛人,做爲鬱林清堡的女婿,在這個時候是不應該去玩什麼自責的;而應該像個男人一樣的去承擔所有的後果,那怕是他渝閒自己也承擔不起;
渝閒與文萍在書房裡沉默無言的時候,這渝君與宋君還有李理和四姐都是有守在門外的;不爲別的,只是怕文萍與渝閒在哪兒玩全武行;
或者說從文萍要到山城來的時候,渝君他們便有在哪兒猜測會是什麼樣的局面;這關於鬱林清堡的事兒,對於他們來說那也算是門兒清的;或者說以渝閒與文黎的結合,那麼他們渝家與鬱林清堡那也是一家人了都,那麼這其中的那麼些關係自然是再清楚不過;
而到這樣的時候,雖然他們渝家是處於這個混亂的夏季中,損失最嚴重的一方;或者說他們渝閒所逝去的人更多,特別是在園子遭遇攻擊之後,這渝君他們這心中的悲痛已經有些承受不住了都;可是這鬱林清堡的情況卻更是嚴重得多,老爺子老夫人就這四個孩子,這一下去了三個,這換作是誰也是承受不了的;
爲此,渝君他們算是強忍着心中的悲痛;或者說這時候的南公館上下,或是渝家上下,有誰這心裡不是強忍着悲痛呢;
園子遭遇攻擊,這逝去的人之中任何一個都是他們生命之中所無法承受的疼痛,更何況還一次去了這麼多;
只是這人啊,那都得有那麼些用心;將心比心的來說,他們渝家所承受的損失來得更大,逝去的人來得更多;可是一想到鬱林清堡裡的老爺子老夫人,這還真沒法去說些什麼;
這人的一生之中,有什麼比白髮人送黑髮人更讓人難以承受的呢;試想一下,爲人父母的辛苦的將兒女給養育成人,這並不是要盼着什麼世俗的所謂成功,只要平平安安的就好;可是這突然間,什麼都沒有了,特別是這一次走了三個;
悲痛嗎?不是悲痛,那是悲極不成悲,這心中的悲痛都是難以用言語來表述的;
對此,渝君他們明白,渝閒也明白;
所以在文萍到來的時候,渝君不知道該怎麼與文萍說些什麼;而渝閒呢,除了那不得不說的噩耗,同樣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與文萍哭訴他們渝家同樣的有逝去多少親人嗎?這個,渝閒說不出口,渝君也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