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天氣好生的奇怪,先是飄起了綿密的細雨,雨後竟是驟冷,夾着冰粒的雪花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打落在窗上陣陣的響,雪一直下了整整三天方纔停止。不過,這應該是好事,去年的時候,龍朔皇朝境內只有過一兩次小雪,導致今年的蟲災特別的厲害。這場三天三夜的大雪來的真是很及進,想必明年一定會有個好收聲碼,。而龍朔皇朝一定會益發的繁榮昌盛。
由於大雪紛飛,我的店已是關了三天,今日無論如何都要去看上一看。
雪後初晴,滿目的白色上印着一串串大小不一,深深淺淺的腳印,延伸至遠方,天氣寒冷,屋檐之上已是掛下美麗的冰棱,在陽光的照耀下晶瑩四射。天與地萬物的一切都着了銀裝,臃腫的枝條垮塌着。我攏了下身上的狐皮披風,獨自走上了龍城的街頭。
方到店門前,卻見一羣藍色布及的壯漢圍在店門前,像是要砸店的樣子。
快步凝眉走上前,拉住其中一條錦服頭兒,我疑惑的問道:“這位爺,不知鄙店給你們添了什麼不是,不妨說與我聽聽。也不知這等陣仗是何道理?”
那銘錦服男子聞言轉了身,看向我時眸中閃過驚豔,卻依舊是瞪了圓眼薄怒道:“你可是這店的店主?”
“是!”我頷首承認道。
“這道上的規矩你不懂?”那男子上下打量了我一上,冷聲道。
“初來乍到,我確實不懂,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包涵。”我淺笑道。
那抹笑容使面前的男子略略失了神,他凝了凝眉,又道:“這裡整條街都屬我們肖爺的管轄,這每年年前的“孝敬”,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呃,我怔愣片刻,想不到古代也有這收“保護費”之事,而且還落到了我的頭上。前兩日在家中算賬之時,司慕贏曾笑問我,究竟掙了多少銀子。當時,我有些尷尬的沒問答,做生意的門道我確實不懂,這掙的銀子恐怕連他身上穿着的雀金黑袍的一隻衣袖都買不起。看來,這營生沒我想象中的容易,如果還要再交上這“保護費”,我是無妨,只是那些小本經營的商戶怕是年關殾難過。看來這地方惡霸不除,百姓便難以安生,而我們似乎又有事可做了。
我不動聲色的賠笑道:“這位爺,您這麼說,我就明白了,還待我開了這店門,屋中取出這“孝敬”便是,莫急。”
“呵呵。”那漢子爽快的笑道:“這位姑娘,一看便是爽快之人,見你姿容美麗,何苦在此做這等下賤的營生。如果無處可去,不如跟了我們肖爺,你的姿色,我們爺一定滿意,屆時保管你……”
“這位爺說笑了,民女已是羅敷有夫。”我皺眉打斷他的穢言,有些不悅。
“有了夫家,還讓你出來拋頭露面的,只怕是個沒用的主子,還不如……”他面露不屑,嗤笑道。
“住口!”幾乎是想也沒想的,我脫水而怒道。竟然辱罵至司慕贏的頭上了,看來這什麼肖爺,我是剿定了。
我突如其來的厲聲質問與眉宇間隱隱流露出的危險之氣,使面前的幾位男子皆是愣了下,一時間不知如何言語。
有些氣惱的打開了店門,我取出銀票塞入爲首的那名錦衣壯漢手中,道:“你們不過是來要銀子的,沒別的事就莫要節外生枝了。”
那名大漢臉上閃過一抹鬱色,憋火着咬牙說道:“看你未盤婦入髮髻,便是未嫁!今日我定等定要‘請’你上肖爺府上走一趟。姑娘,請吧!”說着便是上來一陣拉扯。
我自現代而來,頭髮還蓄的不夠長,加上我素來不喜盤假髮,是以一直梳的這姑娘的髮式,而司幕贏也從來不管一向都是隨着我的性子,不想今日還會惹 此麻煩,正待擊掌喊附近的侍衛。
不想卻聽見聲聲慘叫,尖刺的聲音震痛了我的鼓膜,回過神時,只見那些個漢子已是躺倒在地,各各好似手腕脫臼般痛苦的在地上抽搐着。
“滾!”渾厚有力,氣勢萬分的男性聲音在我頭頂之上響起。
那些個鬧事之人是立即的四散逃去。
心中一陣喜悅,是他,從烏赫戰場終於回來了。
擡頭,望着那張熟悉的麥色的俊顏,方纔盛怒從他好看丹鳳眼中瞬間褪去,換上的滿滿的笑意,輕扯着脣,他竟是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夢雪……”他有些激動的喚道。
對他,我從不隱瞞任何事,看起來他好像也知道了我的事呢,不知是何人告訴他的,不然他也不會尋至這裡。
巧笑盈然,我不由的打趣道:“呦,不知今日這吹的是什麼風,竟是將您這將軍大人送至我這鄙陋的小店中來了。”
“夢發,我以爲此生再也見不到你了……我……”他輕喃着,聲音顫抖。
扯帕掩脣而笑,他就像是個姑娘般的羞澀。上前一步,我拉近他,柔聲道:“好了,我的將軍大人,不要傻站在屋外,這麼冷的天趕緊的進屋中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夢雪,不要再叫我將軍了。從今往後,我只是一介平民。”他輕笑糾正道。
“爲何?”雙目凌睜,我吃驚的問道。此時,我方纔注意到他身穿着斜領綺絲雲錦袍,不似他平日半文半武的那種裝扮。
“我被革職了。”他仍是笑道,輕鬆的語氣,一點都不介意般。
秀眉緊蹙,我上前一步緊緊扯住他,惱道:“是他乾的?想不到,他竟然如此心胸狹窄,公報私仇!”我口中的他,自然是指司慕政。
朱雀忙寬慰我道:“不是的,是太上皇親自下的旨意。夢雪,如若不是爲了你那一統江山的心願,我真的早就不想再當什麼將軍,難道如今這樣不好麼?”
“好是好,只是……”無官一身輕,可是……
“夢雪,你的店中看起來生意清淡,要不要我來幫幫你?”他的眼角都彎起了弧度,那是一種真心的愉悅。
也許,這樣對他更好。
“再歡迎不過了!”我扯出一抹笑容,應道。
相視,一切盡在不言中……
想不到,司慕贏竟是革了朱雀的御前侍衛統領的職,心中着實有些氣惱,今夜我一定要問問他,這麼做究竟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