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狂此時雖然重傷在身,但絕頂高手的氣勢又豈是這些連末流都算不上的士卒所能抵擋的。
只見他們一步一步謹慎的將傲狂包圍起來,卻沒有一個人敢冒着如海浪般一波接一波噴涌而來的凶煞暴戾氣息對傲狂動手。看到如此現象傲狂哈哈一笑,手持單刀向前跨步,一招簡捷的力劈華山對着正前方的一名蒙古士卒當頭劈下,面對這閃爍不定的刀芒,那名蒙古士兵竟然有膽量提刀向前,致死不退一步。
一刀之後,傲狂看着倒在地上的兩半屍體與一堆內臟雙眸中閃過一絲嗜血的神色。自從看到那名士卒至死不退的一刻傲狂就明白了,這些都是久經沙場的精兵,你殺的越狠他們反抗的也就越猛,鮮血死亡只會激發他們殺戮的本性,他們就算明知是死也要爲同伴創造一個可以完成任務的機會。他們就是一羣狼,一羣嗜血成性的狼,一羣團結一致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惡狼。
看着包圍自己的衆多士卒慢慢的收攏戰圈,他們每走一步瘋狂的氣勢便濃重一分,而傲狂逃生的信心也跟着減少一分,當身體周圍只有三米的活動空間時,傲狂沒了逃跑的心思,冷玄冥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到來,而以自己如今的狀態能不能擺脫這些士卒還是個未知數。換句話說就是若沒有人前來相助自己必死無疑。
心存死唸的傲狂在此時反而沒了什麼顧慮,抖了抖肩膀嘴角掛着輕鬆的笑容道:“來吧,小爺我倒要看看你們這羣惡狼到底有多惡。”
話音落下反手揮刀,一道寒芒帶着傲狂的殺意劃破此時有些僵持的氣氛。而那些士卒此時卻不約而同的提升大吼一聲:“殺。”
受到這瘋狂壯烈氣息的感染,傲狂周身煞氣更勝。一刀砍斷一名士卒的頭顱,任由奔涌而出的鮮血濺落到自己身軀之上,血腥味刺激的周圍士卒更爲瘋狂,長槍彎刀從四面八方在同一時間內向傲狂身軀而來。
如此情形之後,傲狂手中長刀急速揮舞‘叮,叮叮,叮叮’兵刃相觸的聲音連綿不絕的傳出,凡是與傲狂長刀相觸的兵刃無不應聲而斷。看到這種情形傲狂哈哈一笑,催動自此能調動的全部火勁用來攻擊,毫不思考防守的問題。長刀本是天外隕鐵所做與義父的屠龍刀硬碰都未曾損傷,渾身衣物以烏蠶絲編織而成,縱然擋不住絕世高手的全力一擊,難不成還擋不住這些鋼槍鐵刀。
‘鐺鐺,鐺鐺’聽着這兵刃落在衣物上的聲音,傲狂徹底放開了心放開了手腳。任由你成百上千,我一刀一個的肆意砍殺。任憑你鋼槍鐵刀,我一招一式的應聲而斷。
此時的傲狂當真是狂了起來,只要護住頭顱要害任由你刀槍加身,單刀在手銅牆鐵壁也要一分爲二。僅僅只是將近百息的時間,傲狂渾身無處不是血紅之色,粘稠滑膩膩的血液將傲狂淋個通透。每前行一步必定有一顆頭顱飛起,頸部的血液噴涌三尺。殘肢斷臂到處都是土地變得濘泥不堪,零散的腳印剛剛浮現又被人踩下。
傲狂舔了舔從臉頰滑落到嘴角的血跡,抽空深深的吸了口氣看着周圍越加瘋狂的士卒,手中單刀橫掃將面前兩名士卒連搶帶人的一分爲二,不知是他們真的瘋了還是因爲感覺不到痛楚,其中一人滿臉猙獰的從斷裂的腹部中扯出一截腸子向着傲狂右腳綁去,而另一人雙手緊握着斷槍自下而上斜斜的朝傲狂大腿內側刺去。看到這裡一刀當頭劈下斬去他半個腦殼,同時右腳一踹使得另一人的頭顱頓時爆開。黃糊糊的腦漿飛濺的到處都是。
這個時候體內能運用的火勁已經接近枯竭,不知到這是怎麼了,這一次《狂炎烈焰心經》並沒有發揮它恐怖的火勁恢復速度。當能最後一絲能調用的火勁隨着一刀劈開一名士卒之後,傲狂仍舊沒有感覺到火勁哪怕有一絲的恢復。想要調用丹田內如一潭死水般的火勁,剛剛運至心臟處窒息,暈眩,撕裂等等痛苦的感覺也頓時產生。
心臟處的異常使得傲狂渾身立即一軟跌倒在粘稠血紅的土地上。與此同時周圍瘋狂的士卒立即各持兵刃向傲狂頭顱攻去。一瞬間傲狂左臂抱住頭顱順勢在地上一棍避開了這一波兵刃,可是還沒等起身後背左臂雙腿便傳來許多重擊帶來的感觸。右臂持刀舞出一個圓圈,趁着兵刃斷了的空隙隨之站起身。此時的傲狂當真是開始絕望了,沒了火勁僅憑多年修煉《琉璃金身》打磨出來的身軀能支持多久?一盞茶?一炷香?窮途末路的傲狂無計可施,這個時候冷玄冥雖然還沒有到來但是他來與不來貌似都沒了區別,僅憑體力能殺出去嗎?顯然是不能。那能殺多少?
“哈哈,哈哈哈哈。”想到此處傲狂不禁笑了起來,笑聲中沒有對死亡的恐懼有的只是憤怒與憋屈。堂堂絕世高手,被一個女人的一壺茶就到將要死在一羣士卒的手裡豈不可笑。憤怒是因爲死的憋屈,憋屈是因爲死在士卒手中的憤怒。這一刻傲狂當真希望冷玄冥能趕來,至少那樣自己還能死在一個絕世高手的手中,至少死的不算冤枉。
一念至此,傲狂憑藉着體力斬殺士卒的同時揚聲大吼道:“冷玄冥你個老王八蛋不是要殺我嗎,你他媽快來啊,你他孃的怎麼還不出現,你他不出現你就是孫子,你祖宗八輩都是王八烏龜,你就是個王八孫子。”
發泄情緒的大吼一時之間覆蓋住戰圈內的喧雜聲音傳出了很遠。廣闊的夜幕中等傲狂的話音落下數息時間內突然響起了徹骨寒意也掩飾不住其中怒意的回聲道:“混賬,住口。”
這句殺氣濃重的話語震得傲狂頭腦‘嗡嗡’作響。聽見這道聲音傲狂反而升起了一股解脫的心境。一頭黑髮被鮮血打溼後蓋在臉上,滿是血液的猙獰面容上卻掛着平和的笑意。
看着遠處抱着昏迷趙敏急速而來的冷玄冥,傲狂只想着早些解決這難堪的狀態。此時冷玄冥衝向戰圈內的時候,凡是面前來不及閃躲的士卒全都被渾厚的真氣震退,一些倒黴的士卒更是被冷玄冥一掌打中,從而被寒氣凍成冰雕稍一碰觸就‘嘩啦’一聲碎裂成衆多指甲大小的冰塊散落一地。
冷玄冥的如此作態,使得傲狂一陣好笑,心道他真是被氣糊塗了連自己人下得了手。緊接着其後傲狂看着那一地的冰塊又想到,這種死法也好至少沒有過多的痛苦。哈哈。
就在這短短思索瞬間,冷玄冥震退面前的一名士卒來到傲狂身前。根本毫不停留的用盡全力一掌打向傲狂胸膛。
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傲狂沒有絲毫的恐慌,雙眸黯然的想到了很多人,很多事。看着被冷玄冥抱在懷中昏迷的趙敏,傲狂心道,臨死之前還能見到你一面老天當真是待我不薄。只是苦了小昭啊。想到了謝遜的樣子,只得苦笑道,義父我死了之後這個世上又只剩下你孤家寡人一個了,兒子不孝不能給您養老了。想到了張三丰遺憾的嘆息,謝謝你了叔父,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關愛,而我受之有愧,對不起。
在這一瞬間的時間好像極爲漫長,傲狂想了好多好多,想到了明教,想到了如今局勢優劣,這個念頭剛剛一升起,傲狂心中便暗罵道,你大爺的,都是快死的人了,這亂七八糟的事情管你鳥事。
以平和的心境面對死亡,心中種種雜念升起瞬間回首這短暫的一生,說不出的千般滋味在心頭醞釀。有遺憾也有不甘,但這一切都已經無關緊要。機緣巧合遁入到這種心境之中是傲狂的機緣,正因爲先一步感受到這種心境使得日後的傲狂不是以悲劇走完他這漫長的一生。
也就在冷玄冥的手掌將要擊中傲狂的時候,一句焦急的呼喊聲點燃了傲狂心中對生存的渴望,耳邊回想着無忌的那一聲:“狂哥。”
於此同時黯然的雙眸從新充斥着一股渴望的神色,感受到胸前冰冷的寒氣與近在眼前的手掌,傲狂忘記了自己有傷在身,忘記了此時動用不得絲毫火勁,忘記了世間種種。唯一記得的只有剛纔的心境感悟。趁着這心境未曾消散之時,傲狂的身軀做出了潛意識的舉動,調動火勁揮刀相迎。兩者不分先後在同一時間運作也在同一時間完成,在這一瞬間一切的舉動都是那麼的自然無暇到無懈可擊的完美。這一回異常的心臟正常如初,不是充足的火勁卻發揮出平常十倍,五十倍的威力。
當冷玄冥看到傲狂雙眸中對生存的渴望時只是露出不屑的神色。因爲自己全力的一掌已經貼在傲狂胸前的衣物上了。可就是在這一掌落實之前整個局勢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極短的剎那間傲狂的速度快到了極致,好像在體內火勁剛剛調動的一刻手中的長刀便也接觸到冷玄冥頸部處的肌膚。
面對此時的狀況冷玄冥震驚不已,而傲狂卻是百思不得其解。火勁調動至在經脈中運行,而後身體做出反應的揮刀動作,再到最後接觸到冷玄冥的咽喉部位,這之間的種種過程好像都省略了,幾乎是在火勁調動的一剎那間,刀鋒便以接觸到冷玄冥的咽喉。詭異的狀況,詭異的情形,詭異的速度。任由傲狂捫心自問的尋找原因卻始終百思不解,腦海中靈光一閃剛剛抓住了些什麼,卻隨着心境的消失而只留下一團疑問。
縱使傲狂仍然的不明所以,但情況的逆轉卻是實事。‘碰’的一聲悶響之後傲狂被冷玄冥全力一掌打的倒飛出去。而傲狂手中的長刀也在同一時間劃破了冷玄冥的咽喉。
身體落地之後剛要催動真氣****,再給冷玄冥補上一刀的傲狂突然張口嘔出一灘血液。隨即左手捂着心臟在一陣的顫抖,滿是血跡的面容因爲疼痛更顯猙獰。
於此同時的冷玄冥也跟着自頸部噴涌出一道血箭,再也無力抱住懷中的趙敏。身形頓時跌倒在滿是殘肢斷臂血液粘稠的土地上。
瞬間的情況逆轉看的周圍士卒一陣發愣,當見到趙敏落地之後他們頓時慌亂起來。竟然無人顧及此時毫無還手能力的傲狂,一番察看之後,一名身着十夫長軍服的軍官,扔下手中鋼刀伸出二指點在趙敏肩頭頸部幾處穴位。而後讓傲狂驚奇的是,趙敏竟然立即從地上爬了起來。不顧一身沾滿的血污來到自喉間不斷冒出鮮血的冷玄冥身前。
看着不停哭泣的趙敏,聽見她那悽切的話語道:“冷師傅,師傅,您不要死啊。求求您繼續教導功夫,我,我一定會認真學習,一定會的。”
趙敏的作態看着傲狂心中不忍,剛纔一刀傲狂削斷了冷玄冥半個咽喉,此時他正出氣多進氣少的身軀微微抽搐着眼看着就要命喪黃泉。傲狂衝着已經來到自己身邊的無忌道:“無忌,你上前先止住冷玄冥流血的傷口。”一句說完傲狂對悽苦萬分的趙敏說道:“等止住鮮血之後,用適當的玄冥真氣封住傷口。這樣一來冷玄冥還有五分生還的機會。”
話音落下趙敏回頭看着一身血跡的傲狂急切的說道:“真的?”
聽見這話,傲狂點點頭苦澀的迴應道:“我從沒騙過你。”
傲狂的話語使得趙敏一愣,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表情一閃而過之後,趙敏便專心的守在冷玄冥的身旁看着止住鮮血,便用玄冥真氣冰封住傷口。繼而轉頭繼續問道:“將下來呢?接下來怎麼辦?”
傲狂剛要回應,一旁的無忌率先出聲道:“狂哥,當真要救治冷玄冥嗎?給他五成的生存希望難道還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