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莫翡送回莫家,姨母定不會再讓他出來。”彥澈軒說道,有些無奈。
“我真想不明白,洛雪櫻那樣的美人怎麼就會喜歡他?像他這種人十個八個倒貼我,我都看不上眼。”溫筱晴蹙眉道,暗想誰若嫁給莫翡,定整日都會被氣得死去活來。
“那倒未必!也許莫翡真有值得洛雪櫻喜歡的優點。”彥澈軒輕嘆道,說罷,轉身見今禪渾身溼透、面容蒼白地站在後面,便覺得奇怪。
“今禪,你怎麼會在這裡?都溼透了,得趕緊換身乾淨的衣服。”彥澈軒走過去,一臉關心道。
“王爺,今禪是過來求見王妃的,想爲之前做下的錯事道歉,望王妃能不計前嫌。”今禪對彥澈軒行至一禮後,方緩緩說道。
“爲什麼要我不計前嫌?你的話還未說完吧。”看在今禪救了紫鑰的份上,溫筱晴倒未顯出厭色,聲音也和善許多。
“王妃如今是王爺最寵愛之人,爲了王妃,王爺冷遇了府中所有男侍,亦許久未去探望過今禪。”今禪話並未說完,意思卻極爲明顯,是爲了彥澈軒而與溫筱晴求和,不巧遇到紫鑰落水一事。
“我何時成了你最寵愛之人?你又何時寵愛過我?”溫筱晴聽了今禪的話,笑望彥澈軒,不禁挑眉道。
彥澈軒但笑不語,她近來爲着老侯爺的事憂心,又一直在研製百日醉,一得空便幫他逼毒,哪裡會知道府中人私下如何說。
人人都道他這個斷袖都難抵她這位絕世難尋的美人,估計宮裡那位着急了,所以纔派今禪來探溫筱晴,定是要一探虛實。
何事的虛實?那便是他是否已能行男女之事,不再好男風,不然爲何會突然與溫筱晴走得近?
彥澈軒自是如此猜測今禪突然來找溫筱晴的原因,若有深意地望了她一眼。
溫筱晴一頓,她是知道今禪是皇上的人,仔細一想,便也能猜到其中大概。
“王妃?”今禪見溫筱晴未答話,便有些着急。
“呵呵!王爺在此,也聽到你說他許久未去探望過你。”溫筱晴呵呵笑道,言下之意彥澈軒都聽到他的話了,該怎麼待他,得看彥澈軒的意思,而非與她求和便可改變。
“稟王爺,太后派人傳您進宮。”這時,路總管急走而來,向彥澈軒稟報道。
“本王先進宮一趟,回頭再來找你。”彥澈軒對溫筱晴說完,就對今禪投以一記警告的眼神,才離開。
路總管也要隨彥澈軒一道離開,臨走前,對今禪說道:“今公子,如今王爺好不容易纔肯與女子親近,你就莫來搗亂了。”
路總管一向看不上府中那些男寵,認爲彥澈軒雖然不舉,但性取向定是正常的,肯定是那些個比女子還要美的男寵迷惑得他好男風,所以從不給予好的臉色。
今禪聽到路總管的話,只冷下臉,有些難堪,卻並未答話。直到路總管走遠了,纔對溫筱晴說道:“王妃,其實我今日來求見你,是另有別事。”
今禪見四下只有他和溫筱晴二人,便不再柔聲柔氣地自稱今禪,也不再對溫筱晴用以您爲敬句,而顯得不卑不亢。
“我知道!”溫筱晴淡淡道,自是看出今禪另有事要求助她,不然也不會奮不顧身地跳下荷花池,幫她救紫鑰。
再定看今禪,少了一抹媚意,眸色便清明許多,看起來也不再那麼惹她厭,但她猜不出他能爲何事找她。
“其實我是皇上派來監視王爺的人。”今禪沉聲道,他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決定告訴溫筱晴。
“你爲何要告訴我?就不怕我告訴王爺?”溫筱晴驚訝道。
雖說她早就知道今禪是皇上的人,但經他自己親口說出來,自然感到不解。而且他明顯是有意避開彥澈軒才告訴她的,他們之間明明有過節,他爲何要告訴她?
“本來我只是抱着一試的心態前來找你,但現在我敢肯定你會幫我,而且不會泄露出去。”今禪篤定道。
“你都還未說要我幫你什麼,憑什麼如此肯定?”溫筱晴哧笑道。
也暗想今禪到底要求她何事,何事又是她幫得上忙的?令他不惜自暴隱線的身份,要知道若是她將他的身份泄露出去,別說彥澈軒,就是皇上也不會放過他。
“家父原是御史中丞,因諫言廢除一入刑禁宮便嚴刑以待這一暴規,而被罷官,並被皇上扣以子虛烏有的罪名。將我俞家上下打入刑部大牢,單傳我一人進宮面聖,我才知道他冠以我爹那些虛有罪名,不過是要我作爲線人接近王爺,將王爺迷惑住,引王爺眷喜男色。”
原來今禪姓俞,原也是官家子弟,在京城亦是有名的美男。皇上見他男生女相,最適合作爲引男子偏喜男風之選,便以家人的性命威脅今禪,爲他辦事。
因爲有今禪家人在手,皇上並不怕今禪會不由他所控。若問皇上爲了要今禪爲其效命,而給臣子冠以虛假罪名,聽似委實太過了。
其實是皇上本就有除掉今禪父親之心,因爲今禪父親作爲御史中丞知道太多事,又太過耿直,皇上怕他有朝一日會泄露出去。所以才用此法,又可令今禪爲他效命,可謂是一箭雙鵰。
溫筱晴聽後,暗驚,想不到今禪居然是爲了家人的性命,纔不得不受命於皇上、委身給彥澈軒當男寵,他本是性取向正常的官家少爺,卻淪落至此。
那之前種種惹人厭的行爲,都是故意而爲,但她不能隨意相信他的話,人心叵測!
就在溫筱晴還未完全相信今禪的話時,今禪突然脫下鞋襪,示意她看向他右腳踝處。
溫筱晴這一看,更是心驚,原來今禪腳踝上被側穿過一條金鍊子,整條金鍊子繞於腳部,乍看還以爲他戴了一條腳鏈。
金鍊子頭尾連接處更有一隻小巧的金鎖頭,必須以鑰匙方能將金鍊子打開,要將金鍊子從腳踝上取下來,又必須以擅行刀的醫者方能無損腳踝地取下。
溫筱晴也終於明白今禪是想求她何事,定是見識了她的操刀之術,便要她爲他取下金鍊子。也不難猜想到金鍊子的鑰匙在皇上手中,恐怕這纔是皇上真正放心他的原因。
“早在月前,我才知道其實皇上早就將我家人秘*死,卻依舊瞞着我,讓我爲他辦事。”今禪說話間,眼眶已紅,雙目充血滿含恨意。
“我想求你幫我取下金鍊,我不想再受制於他。”今禪突然對溫筱晴下跪,終於說出如她所料的請求。
“我憑什麼幫你?”溫筱晴可沒有忘記今禪方纔說過肯定她不會泄露出去,她想知道他爲何突然如此肯定,便故意問道。
“你若幫我取下金鍊,我願聽你任意差遣,並幫你復原那張紙。”今禪說完,目光投向被溫筱晴扔到地上的溼紙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