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心疼了?”溫筱晴回頭衝彥澈軒勾脣冷笑道。
笑得彥澈軒心頭一顫,他心道袁緋色說得不錯,此女果真是蛇蠍心腸,她想做什麼?又是想出什麼害人的手段?
可恨自己除了瞪她,又能做什麼?叫他眼睜睜地看着她害袁緋色,他做不到!只得暗暗運氣,企圖衝破啞穴、散去麻藥的藥力。
彥澈軒卻不知道他仇視的眼神有多傷溫筱晴的心,她的心有多痛,現在的笑容便有多深。
她以銀針泄憤地往袁緋色身上各處猛扎,痛麻之感刺激得袁緋色從昏迷中驚醒,一醒來就發現自己身無寸縷地被捆綁於柱子上,當即要驚聲大叫。
“不想死的話,就閉嘴!”溫筱晴的銀針抵住袁緋色的命門,嚇得她把即將出口的喊聲生生咽回肚子裡。
“溫筱晴,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單槍匹馬就闖入我寢宮。”袁緋色恨得幾乎要咬碎一口銀牙,卻無可奈何。
“有何不敢?若非這樣,我又豈能看到你不知羞恥地脫衣勾引男人的好戲。”勾引的還是她的男人,真是找死!
“他現在是我的,我想要與他如何,與你何干?你到底想怎樣?”袁緋色望着彥澈軒,她並不知道他此時也不能動彈,以爲溫筱晴是捨不得對他動手,所以正眼巴巴地指望他救她。
她打算與彥澈軒好好恩愛一番,便將宮人、侍衛都遣至寢宮外,現在即便她叫得再大聲,怕短時間內宮人是聽不到動靜的。說起來也正是因爲袁緋色此舉,才方便了鸞風和溫筱晴潛進來。
“他生是我的人,死亦是我的鬼,除非我不要,否則任何人都不可以肖想他。”溫筱晴這話說得狂肆,彥清澈軒未中盅時聽到她這話倒沒什麼,可現在不同,他越聽越惱,越覺得她這人不僅心腸毒辣,還很蠻橫無理。
“哈哈!軒,你聽到沒有?我就說嘛!這女人一心想將你收爲玩物,又自私又霸道——”啪一聲脆響,打斷了袁緋色接下來惡毒的話,也令溫筱晴收穫了彥澈軒更加狠厲的眼神凌遲。
鸞風在溫筱晴脫下袁緋色的衣服時,就沒有再往下看,袁緋色再怎麼着都是他的妹妹,他怎能去看她的身體?而且也不屑去看。
他不會幫她的,對她的所做所爲失望至極,更多的是他只希望溫筱晴心裡能痛快些。
在看到溫筱晴粗暴地啃吻彥澈軒時,他的心痛得快裂開了,爲她、也爲自己心疼,呵呵!爲何感情如此磨人?
突地,鸞風察覺到有高手往這寢宮靠近,隱帶着殺氣,來者定不善,便傳音給溫筱晴:“有人往這邊趕來,我去擋着,你先走!”
鸞風心知此時沒有去擋住來人,他與溫筱晴一塊走的話,會驚動更多人。
溫筱晴聞言,擡頭衝殿頂微微點頭,不是說她放心鸞風去抵擋來人,而是這裡是皇宮,就算他被人捉去也不會有人敢傷他半分。
誠然,她如此想是對的,在宮裡無人敢光明正大的傷鸞風分毫。她也想借機帶走彥澈軒,剛纔一氣之下浪費了不少時間。
袁緋色又想喊人,卻被溫筱晴點住了穴道,只能狠瞪着她。
她以銀針在袁緋色身上猛扎一通,其實人體有一處穴道,扎中之後可使人半身不遂,雖然看似歹毒,總比袁緋色有事沒事總是打彥澈軒的主意要來得好。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即犯我,何必手下留情?若袁緋色不是景雲國的公主、不是鸞風的妹妹、他們不是身處景雲國的話,溫筱晴此時便將她殺了。
哼!暫時留袁緋色一命,待他們離開景雲國後,他日再尋機會殺她。
要放過她,溫筱晴實在是不甘心,可她理智未失,知道袁緋色這時死了,他們一行人必定走不出景雲國,袁釋隴絕對對傾力阻殺他們。
此時,溫筱晴也沒忘了致公主半身不遂,袁釋隴同樣不會放過她,便以銀針封穴手法封了袁緋色的啞穴,除了她,饒是武功再高強的人都無可奈何。
可她忘記袁緋色口不能言,但還可以寫字,她隱然聽到打鬥聲越來越近,便放棄再對袁緋色如何。
溫筱晴來到牀前,諷刺道:“你既然說我歹毒,我便將她廢了,如此纔對得起歹毒的稱讚。”
也許是太過在乎他,太過氣惱了,所以忍不住說出這話來氣他,看着他充滿怒意的俊容,她非但沒有半點開心,反而惹得自己更加鬱結。
伸手吃力地將他扶起來,剛要喚凌夜進來幫忙把他弄走,結果他做出了令她痛苦萬分的舉動。
他突然對她擊出一掌,她以淬過麻藥的銀針扎過他,他的啞穴也被她點住了,所以她才毫無防備,只來得及微微側身。
啪地一聲悶響,他強悍的掌風擊在了她右肩上,火辣辣的劇痛迅速擴散開,她當場噴出一口血,血直接噴在他臉上。
如玉般的俊美容顏染上她殷紅的血顯得觸目驚心,多了一股邪美之氣,他優美的脣形揚起一抹極其諷刺的笑容,“呵!如你這種人連給本王提鞋都不配,還妄想得到本王,簡直癡心妄想!”
彥澈軒並不知道他中了盅,移情盅的盅蟲會在他體內揮散出一股詭異的力量來控制他的感情。
他只不過是下意識地以這股力量來破解啞穴,使身體恢復一點力氣。也幸好只是恢復一點力氣,不然他對溫筱晴出掌會用足十層內力,而非五層了。
不過,僅僅只是五層內力,也夠溫筱晴受的,同樣令她疼痛不已。
“好、好、好!我會牢牢記住你今日所說的話。”溫筱晴無心去過問彥澈軒到底是如何恢復行動力的,只是不住的點頭,咬破了自己的脣,血染紅脣,豔得刺痛人心。
“你?”不知是何原因,看到溫筱晴痛受傷的表情,彥澈軒的心跟着痛了,這種痛來得莫名其妙,無處可尋源。
彥澈軒更想不到他此時在無意中傷害了她,令他日後好長一段時間都要和搓衣板爲伴,被她吃得死死的。
好痛!彥澈軒,你傷了我,何嘗不是在傷你自己?待你解盅清醒過來,你定會後悔的!溫筱晴望他,突然笑了,笑得悲痛入骨。
“小姐!他傷了你?”這時,凌夜破窗而出。他本來守在殿外,也聞得有人靠近,正要向溫筱晴稟報,鸞風便出來了,並與來人戰在一起。
來人正是盅王,打鬥聲驚動了大批侍衛,凌夜只得先來帶走溫筱晴,卻沒想到會她受傷。他知道彥澈軒失去了行動力,纔敢放任他們獨處,可到底是低估了彥澈軒。
凌夜又氣又怒,更多的是爲溫筱晴感到心疼,他複雜的情緒已經超過了一名暗衛所該有的。
“把他帶走!”溫筱晴見是凌夜,便吩咐道。
凌夜一出現,彥澈軒知道對方武功高強,他身體不便,自然三十六計走爲上計,便衝向房門。
可凌夜如何肯讓他走?身形一閃,掌風閃動直劈向他,兩人在房中纏打起來,只效消幾個回合,內力僅剩不多的彥澈軒很快就落敗,還被凌夜擊中了昏睡穴。
凌夜將彥澈軒背在背上,來到溫筱晴身邊,一手扶住背後的人,還空出一手扣住她纖細的腰枝。若非情況不允許,凌夜定要檢查她的傷勢,現在只得等出宮後再說了。
“小姐,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凌夜說罷,便帶着他們兩人一同躍窗離開袁緋色的寢宮。
“快!捉住他們,刺客在那裡!”他們剛出了寢宮,就涌出一隊御林軍,對他們喊打喊殺。
凌夜的武功和輕功都非常了得,可揹負着兩人,飛躍的速度自然是下降,亦是不易。
在進宮前,凌夜就先了解過地形與宮中的情況,這會子故意往袁釋隴的寵妃卿貴妃所住的寢宮旁的路徑而去。
他知道沒有袁釋隴的旨意,無人敢妄自靠近卿貴妃的寢宮,不敢驚擾了她,可以爲他多爭取出宮的時間。
“在那裡!快捉住他們!”奈何景雲國皇宮裡武功高強的人也不少,喊話的是聞訊趕來的御林軍統領。
既然能做到統領這個位置,定然不是什麼泛泛之輩,武功不次於凌夜多少,凌夜又身負兩個傷員。
當凌夜暫時將追兵甩掉時,溫筱晴忍不住開口了,“凌夜,把我放下來,你先帶他走。”
“不行,屬下不可能棄您不顧。”要棄也是棄彥澈軒纔對,凌夜在心裡補充道,要是不是溫筱晴的命令,他便只帶着她一人走。
“你若不放了我,我們三人都會被擒。不若,我先找個地方躲起來,你把他送出宮後再來尋我。”溫筱晴口氣強硬、不容質疑道。
“不行!”凌夜哪裡會贊同她的提議,她要找個地方躲,何處可躲?躲了也定會被搜出來。
“我的命令你敢不服?少說廢話,快走!我自有辦法讓人找不到我。”溫筱晴佯怒,故意端起主子的身份去命令凌夜。
“是!您自己多加小心!”凌夜剛硬的心猛然一抽,如被人在寒冬臘月裡迎頭潑了冰水,一個激靈,猛然想起自己的身份,只得聽令行事。
看着凌夜揹着彥澈軒融入夜色,溫筱晴似感覺到凌夜的變化,卻無暇去探究。
她心知追兵很快就至,她跑不了多遠,便強提着內力,飛身直往離她最近的卿貴妃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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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筱晴小心避開守衛,因爲不熟悉地形便隨意潛入了一間偏殿,她知道卿貴妃的寢宮,若沒有袁釋隴的命令,無人敢搜查。
她一進來後才發現這是一間寢殿,佈置得極其雅緻,雅緻中透着不容忽視的貴氣,每一處都可看出寢殿的主人品味不凡。
溫筱晴以爲受寵的妃子住的地方應該富麗堂皇,並有些俗氣纔是,不想,卿貴妃的寢殿會如此素雅。
要不是鸞風事先說過距離袁緋色寢宮多遠的何處住着卿貴妃,她定會以爲自己走錯了。
“娘娘,時候不早了,您早點就寢吧?”一道蒼老的女聲恭聲勸說道。
溫筱晴一震,使盡全力才飛上橫樑,飛躍之時,扯得她的傷處劇痛難耐,差一點就於半空中泄氣,摔下來。
她咬牙硬撐,才穩住身體,剛上了橫樑,她受傷的肩部已經痛得似被人生生剜去一塊肉般。
她的臉慘白得沒有一點血色,薄汗遍佈了滿臉,暗恨彥澈軒下手過重。要不是現在她會武功,有內力護體,恐怕小命休矣。
吃力地從身上拿出一顆藥丸,這是療傷聖藥,可以減輕她的痛苦,藥服下之後,她才感覺痛意緩解了許多。
這時,殿門被人推開了,走進一名身材曼妙、面蒙紗巾的女子,她身後跟着數名宮女與一名嬤嬤。
這女子定是卿貴妃無疑了,溫筱晴有些好奇,能得聖寵久不衰,應該擁有絕世的美貌纔對,爲何要遮掩起來?真是奇怪!
“王嬤嬤和蓮心留下。”卿貴妃留下一名大宮女和方纔勸她早點就寢的王嬤嬤。
當寢殿裡只剩下她們三人時,卿貴妃才把面上的紗巾摘了下來,露出一張佈滿傷疤的醜陋容顏,那猙獰的傷疤,一看就知道是灼傷的。
溫筱晴驚得倒吸一口涼氣,這、這就是卿貴妃的真面目?被毀成這樣,難怪整日都用面紗遮擋。
可這麼醜的容顏,如何能得聖寵?不是說自古帝王最薄情,怎會不看重她的容貌?溫筱晴心裡填滿了疑惑,卻沒有半點探究之心,畢竟那不關她的事,自己的煩心事都多不勝數,管那麼多閒事做甚?
“她到底還是來了!”卿貴妃坐於梳妝檯前,連聲嘆息。
“娘娘,要不要讓人將她帶進宮,讓您見上一面?”王嬤嬤不忍主子面染愁色,便提議道。
“不了,既然她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又何必去擾她?”卿貴妃搖頭道,說話間,一行清淚從眼眶中滾落,看似極爲心傷。
溫筱晴說好不去管別人的閒事,可還是抵不過好奇心的作祟,暗想她們口中的‘她’是誰?爲何不敢道出那個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