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俟子,快看,這是我給你找的衣服,還有藥材,你看看哪些可以用。”
一大早,蕭雅就捧着一大堆東西扔在了獨孤俟的面前。好不容易收了個小弟,可得好好疼着,別被別人拐跑了,蕭雅一向護犢得緊。
“小藍,你昨晚又去鎮上借東西了?”獨孤俟揉了揉眼睛。
“沒大沒小,叫誰呢?”蕭雅生氣地坐在旁邊,嘴嘟得老高。
“哦,忘了。是小藍姐。別生氣啦,生氣會長皺紋的。”說着做了個鬼臉。
“少來,趕緊換好出來。”蕭雅轉過身,懶得理他,朝外走去。
獨孤俟笑了笑,看了下蕭雅帶回來的東西,還真是齊全。隨意挑了件赤紅色的長袍,換了起來。
等出了臨時搭建的木屋,便見蕭雅已經坐在了溪邊,正扔着石子。見後面有動靜,轉過身來,眼裡有些驚豔。
“穿好了?嘖嘖,我們家小俟子就是帥。我就知道你會選這件紅色。”
“怎麼?紅色不好嗎?”
“怎麼會,長得帥就是要張揚,不然對不起這張臉。”蕭雅很理直氣壯地說。
“我也覺得,以前我母親也說我穿紅色最好看。”雖然不知道蕭雅所說的“帥”是什麼意思,不過也能猜到幾分,想起當年母親的話,獨孤俟更加覺得心裡暖暖的。
“切,臭美。”蕭雅看他一臉自戀的模樣,沒好氣地笑道。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昨日追殺你的那些人是什麼人啊?姐幫你擺平。”
獨孤俟眼眸微斂,正色道:“是我祖母派的人。”
“你祖母?”蕭雅詫異地問道。明明是至親,爲什麼會派這麼多人下死手。
獨孤俟在蕭雅身邊坐下,隨手也拿起一個石子,向水裡扔去,濺起一串水花。眼神望向不知名處,緩緩開口。
“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有一個小男孩兒,出生在一個很有權勢的大家庭中。他很優秀,從小就是父母親的驕傲,他也爲此不斷地努力着。”
“有一天,他父親突然病逝,母親傷心過度,臥病在牀。他作爲他父親最寵愛的小兒子,被祖母和一些叔伯推上了繼承家業的位置。因爲年幼,所以大權基本還是在祖母手中,他只需要乖乖地聽祖母的話就行。”
“沒幾年,他的兄弟相繼去世,母親的情緒越來越不穩定,身體也日漸憔悴。一日,她將他拉到面前,語重心長地告訴他,要小心祖母。小男孩兒太小,不知道母親爲什麼要讓自己小心一直寵着他的祖母,第二天,母親便也去了。”
“小男孩兒傷心欲絕,哭暈了過去。醒過來便徑直朝祖母的臥室走去,無意間聽到祖母和叔伯的談話,得知,父親、母親和兄弟們的死都是祖母一手安排的,目的是爲了掌握家族大權,之所以暫時留着他,只是爲了堵住衆人之口而已。”
“小男孩兒想起了母親臨終的話,心裡震驚,第一次看清了這個世界的殘酷,即使親情,在利益面前都如此不堪一擊。他真的長大了。”
“後面幾年,小男孩兒若無其事,每天還是討着祖母歡心,並不接手任何事務,裝作貪玩懶惰,也不怎麼學習了,一切都交給祖母打理,這正合他祖母心意,由此安穩地過了幾年。”
“這幾年,小男孩兒暗地裡培養了不少勢力,家族中也有些看不慣祖母掌權不放,隨着小男兒一天天長大,反對的呼聲也漸漸多起來,祖母終於容不下小男孩兒,派人暗殺。”
“還好小男孩兒早有防備,偷偷溜走了。沒想到祖母直接聲稱他病故,獨攬了大權,並悄悄派出人馬對他進行追殺,試圖讓他永遠回不了家族。”
“你說,這個小男孩兒是不是上輩子做了太多的壞事,這輩子纔會這麼不受待見,親人們一個個不是離他而去,就是想置他於死地。”
獨孤俟吐了一口氣,開玩笑地說道。嘴角的笑容有些牽強。
蕭雅心裡一痛,伸手攬過獨孤俟的肩,語氣故作輕快地說道:“是挺慘的,不過,那是因爲他沒遇到姐姐我。我可是神仙級別的人,有我庇護,一切都會變好的。你應該慶幸,你有我這麼個姐當你靠山,纔不會像他那麼悲催。”
說完,蕭雅還嫌不夠,站起身,對着獨孤俟道:“你知道姐的路線是什麼嗎?”
還不待獨孤俟反應過來,蕭雅雙手做喇叭狀放在嘴邊,衝着山谷大喊:“遇佛**、遇鬼殺鬼、所向披靡、天下無敵。”
清脆而又自信豪邁的聲音在山谷迴盪,讓獨孤俟心頭一震。
“聽清楚了?起來,跟着我喊一遍,用你的最大聲,快。”蕭雅拉起獨孤俟催促道。
獨孤俟依言,照着蕭雅的樣子,閉上眼睛也叫了一遍,彷彿心裡鬱結了十幾年的心結在此刻打開,身體裡充滿了一往無前的力量,整個視野都開闊了。是啊,何必去在意那些,做自己該做的事,誰擋路就掃開那些擋路者,而不是一味地逃避。相信父母親也會爲那樣的自己而驕傲,亦如小時候一樣。
獨孤俟哈哈大笑,望向蕭雅的眼眸裡流轉着無限風華,充滿了自信和朝氣,還有隱隱流動的溫柔。
蕭雅看見他一改剛剛的頹廢,心裡鬆了口氣。對嘛,這纔是她認識的那個張揚不羈的獨孤俟。
“怎麼樣,一起叫一個?”蕭雅挽起了一個明媚的笑容。
“好啊,看誰聲音大。”
說着,兩人一起朝着山谷大喊起來。
“遇神殺神、遇鬼殺鬼、所向披靡、天下無敵。哈哈……”
男女混合的聲音,氣勢恢宏、響徹山谷,隨即帶起一串開懷的笑聲。
沒想到,這麼幼稚的話,也能讓人產生這麼大的功效。蕭雅覺得,此時兩人就如同還沒入學的孩童,玩着泥巴,約定着以後要當科學家。雖然有點過了,但是,給到的鼓舞卻是真實存在的,他們也曾那麼認真地相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