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都手持兇器,應該算是個大案子,都過一輪最起碼得一個下午吧!我們得把他們挨個審問啊,問明瞭事情的來龍去脈,肯定要花不少時間的。你們兩位是當事人,肯定得全程陪同,隨時指出這些人都做過些什麼,這關係到將來怎麼懲處他們的。”馬隊長態度和藹的對兩名女子說道。
“一個下午?”那兩個女子一聽做個筆錄要做一個下午,立刻有點懵了。她們本來是來這個飯店吃飯的,遇上這個事兒就夠糟心的了。本來覺得通過熟人報了警之後,應該會很快得到解決的,誰想解決是能解決,可卻要這麼麻煩。
“他們就騷擾我們來着,我們就是想讓他們別再騷擾我們,然後向我們賠禮道歉,然後以後再見着我們的時候,離我們遠一點就行了。”那個看起來長相有些甜美的女子站了出來,撅着嘴對馬隊長道:“我們下午還有事呢!我們可耽誤不起。”
“哦,光賠個禮道個賺就行了?”馬隊長輕輕搖了搖頭道:“那哪行啊!我們是接到通知趕過來的,草草結案的話回去沒法交待啊!還是先跟我們走吧,做筆錄不過在耽誤一會兒而已。而且公民有義務配合公安機關的調查,這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啊。走吧,跟我們上車。”
看到馬隊長不依不饒,兩個女子也有點懵了,她們沒想到託個人找警察還給自己找了麻煩,這卻是她們之前沒考慮到的。無奈之下,兩女的目光落到了種緯的身上。在她們看來,種緯認識這個馬隊長,也許應該能幫到她們吧?至於好位姓林的女子,剛纔還出言譏諷馬隊長的,而此刻卻只能求助似的望着種緯了。
種緯無奈的搖了搖頭,望着馬隊長道:“馬隊長,事主願意銷案,沒什麼事就簡單處理吧!不行讓樑新華給她們賠個不是,讓他承諾以後再不騷擾這兩位也就是了。”
馬隊長聽着種緯的話,又看了看對自己露出一副祈求神情的女子,臉上突然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道:“好啊!阿緯,我可是看你的面子喲!”
“你,該怎麼辦?”轉過頭來,馬隊長沒好氣的對樑新華道。
這位樑大少現在就是仗着他爺爺樑大炮在世,以及天海官場那些出身梁山港和受過他們樑家恩惠的人,可是這種關係能延續多久?一旦樑大炮過世,這種人情恐怕薄得連紙都會不如。所以儘管現在樑新華挺猖狂,但象馬隊長這樣在公安局工作了多年的油條式的人物,根本不怕他,也不會給他什麼好臉色。
“我,我賠禮道歉,將來我絕對不再給兩位美女姐姐惹麻煩,看見兩位姐姐絕對躲得遠遠的,嘿嘿……”樑新華嬉皮笑臉的對馬隊長和那兩位女子道。
“你們怎麼樣?這樣滿意了麼?滿意了就做個登記,這事兒就算完了。”馬隊長望着兩女道,見兩女再無異議,便讓手下的警察過來給她們登記。
可一轉頭,馬隊長便吩咐手下的警察們道:“把這些帶凶器的都弄走,把他們的傢伙都登記,沒收!”
“哎,別啊!馬哥,不是說這事兒結了麼?怎麼又弄我手下的人呢?”一聽這事要大,樑新華一下子急眼了,連忙追着馬隊長問。
“結了?結的是你騷擾那兩位的事情,這些人手裡都攜帶管制刀具,能隨便就完麼?”馬隊長沉着臉對樑新華道:“還有你,樑新華,別以爲這裡頭沒你的事。這都是你手下的人吧?帶這麼多人手持兇器上街,你打算幹什麼?把他也帶走!還有,我提醒你,我姓什麼叫什麼和你沒關係,我現在是在依法辦案!”
說到最後,馬隊長言辭激烈,把個樑新華訓了個灰頭土臉,完全不敢出聲,任一衆警察把他和他的手下全都押上了警車,身上攜帶的各色兇器也被同來的警察們給沒收了。
直到這個時候,兩位女子中的那位林小姐這才醒悟了過來,原來馬隊長是在用這種方式在幫她們,可剛纔自己還在誤會他。想到這兒,這位林小姐便朝馬隊長笑了笑道:“謝謝你啊,馬隊長,剛纔誤會你了。”
“呵呵,”馬隊長笑了笑道:“我們辦案是講程序和規矩的。可是程序歸程序,該整治他們一下的還是得整治一下。不過這幾個傢伙犯的事兒不大,攜帶管制刀具頂多拘留幾天,但嚇唬他們一下讓他們長得記性也是應該的。不過你們不知道他是什麼人吧?回頭多打聽打聽這位林大少是何許人,能迴避着他點就儘量迴避着點,要不癩蛤蟆趴腳面上,咬不咬人他噁心人不是?”
一聽馬隊長把樑新華比喻成癩蛤蟆,不但那兩女笑了起來,就連種緯和王家兄弟、華子等人也憋不住的笑了起來。不過別人只不過笑過了就罷,種緯卻看出了端倪,馬隊長這種處理事情的能力,還真是讓人歎爲觀止。
一上來打壓了那位林姓女子一下,接着就要讓沒有時間的兩個女子去跟着做筆錄。既然這兩女不願意去,那樑新華這個事也就化解於無形了。表面上看是那個女子得到道歉後不追究了,但實際上又何嘗不是馬隊長用手腕兒讓兩女知難而退了?
相信呆會馬隊長把樑新華等人帶走之後,也會用同樣的方式在樑新華面前多多少少的賣個好。反正樑新華這個事兒又不是多大的事情,又沒法真的處理他,馬隊長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的處理方式,絕對是誰都不得罪的。而且“抓走”樑新華手下一干人的作法,恐怕也會讓有點關係的兩位女子滿意,這樣馬隊長就又維護了他和兩女所託之人的關係。
這種做事和處理事情的方法,種緯自問現在只能看出點端倪,讓他也能達到這種水平的話,恐怕得不知多少年以後了。
“哎,對了,種緯,你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正在這個時候,馬隊長把種緯喊到了一邊。
“你怎麼跟建民和建國混在一塊兒了?你回來和王局打招呼了沒?”馬隊長用後背對着王家兄弟,低聲對種緯道。
“我這剛回來,順便過來看看,連家都沒回,自然也就沒和王局打招呼。”種緯老老實實的答道。
“你呀!”馬隊長責備的拍了種緯一下道:“你馬上就要穿上警服了,以後儘量和這哥倆避諱着點,要不對你將來的發展不利,明白嗎?哪怕偶爾有些走動,也得私下裡進行,一定記住嘍,明白嗎?告訴你,恐怕不光我會對你這麼說,恐怕王局那兒都得這麼囑咐你。王局以前就說過,他家兩兒子一點都不省心,給他們根針他們敢當棒槌使,能讓人放心麼?王局還說過,最看中的就是你,要是他這兩兒子能有你一半兒的優點,他就得美死!聽明白了沒?王局這麼看中你,你可得給王局做勁,別給他找麻煩,啊!”
“明白,明白!”種緯一迭聲的答應着,心中也很清楚馬隊長之所以這麼提醒自己,也是看在王叔的面子上的。如果不是王叔看重自己,馬隊長恐怕才懶得理自己呢!不過馬隊長上次就幫過自己這一次,而這次處理這兩女的事情的時候,還藉機又讓自己欠了他一次人情。這人情可沒有白欠的,將來都要還的啊!
“哎,馬隊,您怎麼在這邊執法?不在南岸分局了麼?”直到這個時候,種緯才把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噢,這不王局調市局來了麼?我跟着王局這棵大樹走,自然也就跟着調到市局來了,現在是治安大隊的副大隊長。”馬隊長衝種緯別有意味的笑了笑道,那意思似乎是在說:咱們兄弟都是王局的人,將來要多親近噢。
“喲,感情升官了,還沒恭喜馬大隊長了,祝賀,祝賀!”種緯一聽馬隊長升高了,立刻恭喜他道。
“恭喜個什麼啊!”馬隊長卻露出一副無奈的模樣道:“原來上面沒那麼多婆婆,就只王局一個人的就行了。現在倒好,上面一堆發號施令的,刑警也幹不成了,就幹這麼個治安大隊的活兒。看着挺重要的,其實什麼狗屁倒竈的事兒都得管。上面的頭頭們說什麼都得聽着,做什麼都有人盯着,還不如原來自由自在呢!也就是跟着王局混,要不我還真不在乎提這個職呢!馬隊長隨口報怨道。”
“哎,對了,提醒你一下。”馬隊長這個時候突然拉了種緯一把,把嘴湊到種緯耳邊說道:“那個女的,就是那個姓林的是天海早報的記者,她父親是咱們市文化局的局座;另外那個姑娘,長得挺甜的丫頭,是海關韋關長的千金,她媽媽是市商委的副主任,你自己知道就完了,當心點!”
說這話的時候,馬隊長用一種狡黠的眼神情望着種緯。種緯自然能明白馬隊長的意思,這兩個女孩兒都不簡單,種緯知道了她們兩個的底細後再和她們交往,自然就能根據兩人的身份再決定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