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大不了一死!誰怕誰?”誰料到,哪怕到了這個時候,這名小賊卻仍是執迷不悟,死不悔改。更要命的是,這個傢伙似乎越來越瘋狂,他瞪着血紅的眼珠子死死盯着圍住他的衆人,哪怕被槍指着也毫不示弱。
“小星,放下刀,咱們只求財,不傷人!你忘了幫規了嗎?”坐在坐位上的那名疑似這個團伙老大的老者說話了,聽起來他似乎也不願意見到事情鬧大。
“滾你個老王八蛋,少跟老子這兒裝大瓣蒜!再廢話老子先弄死你個老王八!”這個被稱做小星的惡賊已經紅了眼,根本不把所謂的團伙老大放在眼裡了。
“三老,你別管這小子了,他這事兒咱管不了!”旁邊一個看起來年紀在五十多歲的賊頭開口勸那名團伙老大道。轉過頭去,他又對在場的國勇超等人說道:“警察同志,我聽說這小子手裡有人命!他可真敢殺你啊,你們小心着點兒!”
這個時候把這個消息說出來,也算是對警方的一種特殊的幫助了。至少能讓在場的人們正確判斷眼前的局勢,不會產生僥倖和誤判情況的發生。
“對,我手裡有兩條人命,逮着我就是死,跑一天我就多活一天!怎麼樣?還要過來試試嗎?想明白了沒有?放不放了我?”被曝出手裡有人命的小賊死性不改,相反倒更加瘋狂了,他對着在場的人們不斷地叫囂着,手裡的刀卻一刻也不離那老太太的脖頸:“告訴你們,我的耐性是有限度的,我只給你們一分鐘的時間,讓開車門,放我走!”
眼前的事情很棘手!對面這個傢伙手裡有人質,而且劫持人質的原因也再簡單不過,他手裡有人命案,被抓住的話必死無疑,這就是典型的困獸猶鬥的情況了。
現在怎麼辦?直接擊斃嗎?車裡的人只有陳長庚一人有槍,而且這小賊很是狡猾,自已縮着身子藏在那名老太太的身後,根本不露出頭來,根本沒有開槍的機會。
真的要放他走嗎?在這大庭廣衆之下把這個傢伙放走,就等着挨京城百姓們的罵場吧!更何況,這個地方是京城最繁華的地方,把一個手裡有刀,手上有兩條命案的傢伙放走,誰能保證他不會在逃亡的路上隨意殺人傷人?更何況這種手裡有命案的傢伙最是不可信任的,一旦造成更大的人員傷亡,誰又能承擔這個責任?
局面一下子僵住了,整個車廂裡鴉雀無聲,只剩下被劫持的那名老太太一個勁的發出唸經似的求饒聲。
就在這個時候,一雙寬厚有力的雙手扶住了種緯的肩頭。種緯略一回頭,看到身後的高連長正輕輕的朝他搖了搖頭,然後便把住他的肩頭把他往左移了移,然後左手又朝下使勁按了按。種緯明白了,這是高連長讓自己給他閃出半個身位。
爲什麼要讓自己移開半個身位?難道高連長手裡有槍?不可能啊?特警團是來支援治安任務的,根本沒有在京城裡持槍的特許。哪怕公安局配給槍支,特警團的人也不敢要。一支地方部隊的軍人在京城未經允許隨意持槍,你想幹什麼?這可是軍人不可觸碰,也必須遵守的鐵律!
“老狗!”高連長在種緯右耳邊喚了一聲道。
站在種緯前邊的國勇超一回頭,先是看了高連長一眼,接着眼光便往下一滑,落到了高連長手部的位置。種緯也往右側一偏頭,卻只看到了一絲絲亮光一閃!
是什麼?還不等種緯的腦子想明白那抹光華是什麼東西。只見國勇超往右斜跨了半步,同時嘴裡還說道:“我告訴你說小子,我們可以放你走……”
就在衆人,包括那名小賊都被國勇超這句話吸引的時候。種緯只覺得身後的高連長的身體猛地一震,種緯似乎覺得有一抹光華在自己耳邊一閃,接着就聽那名劫持人質的小賊殺豬似的叫了一聲。
還沒等人們醒悟過來,國勇超已經一個箭步衝了上去,一把擰住了那名小賊持刀的右手。“咯吱”一聲,憤怒已極的國排長直接擰斷了那名小賊持刀的手臂,然後狠狠一拳就打在了這傢伙的下巴上。速度快到那名小賊都來不及發出第二聲慘叫,就已經昏死了過去。而此時,那名剛剛逃離險境的大媽正倒在地板上,渾身已經哆嗦成了一個。
種緯被高連長推到了一邊,但他還是緊跟在高連長的腳步衝了過去,他非常想知道剛纔高連長是用了什麼手段解決了眼前的這個麻煩。儘管他已經猜到了一些,但他知道不是每個特警團的兵都有機會親眼目睹高連長施展的手段的。
果真,他如願看到了——高連長從那名小賊的手背上拔出了一根兩寸來長的針,有點像是過去農村老太太納鞋底子的那種大針。這就是那隻聞其名,未見其實的,高連長的飛針絕技,這次種緯有幸終於見到了。
種緯非常想從高連長那裡把那根針要過來,好好的欣賞一番。但高連長看起來有點敝帚自珍的樣子,已經趁着別人不注意,快速把那根針收了起來。
而剛纔的這一幕,在衆人的眼裡就像是國勇超用語言麻痹了那名惡賊,然後猛衝過去直接扭斷了他的手臂,乾淨利落地拿下了他似的。只有種緯才知道,真正解決掉眼前麻煩的的,是自己眼前這位身材矮小墩實,卻又深不可測的高連長。
另一邊,陳長庚已經和國勇超兩人一起,把那名被當做人質的老太太扶了起來。這名老太太青白着臉,連嘴脣都是灰敗的顏色,顯然是被嚇得不輕。陳長庚和國勇超兩人連聲安慰着,還一個勁兒地問老人是不是有心臟病,要不要去醫院看看之類的話。
與此同時,幾名增援的戰友和警察一起涌上了車,他們把那名被國勇超打暈的,像死狗一樣的傢伙拖下了車。直到這個時候,那位被惡賊嚇得不輕的老太太看着剛纔挾持自己的傢伙被拖走,這纔像是回魂了似的“哎喲”了一聲,捂着自己的前心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氣!
“小夥子,你真捧!功夫真好!大媽看個滿眼兒啊!你上車時候那幾下子就不說了,剛纔要不是你那一下,大媽別說讓那小子拿刀捅啊,嚇也給大媽嚇死了。”一邊說着話,京城大媽的語音裡都帶上了些哭腔。現在的她已經完全緩過神來,幾乎沒用時間調整,老太太的話立時就多了起來。她一把拉住了國勇超的手,連鬆都不肯鬆一下,旁邊的陳長庚在她的眼裡,似乎完全不存在似的。
陳長庚被弄了個沒臉,可他也不好意思再站在老太太跟前了。他轉過身,忙着和種緯一起,把混在乘客堆裡的竊賊們一個一個地揪了出來。而剛纔衝着種緯和國勇超點過頭的那些竊賊,直到現在才發現自己剛纔的行爲是多麼的愚蠢。他們方纔認做同行的人,居然是來抓捕他們的軍警!
竊賊們被押下了公交車,然後在馬路邊蹲了長長的一大溜,包括被國勇超打得滿嘴吐血的傢伙,也都列隊接受着圍觀羣衆的檢閱,接受着公安人員的清點。
總數出來了:一共二十四名!好大一個盜竊團伙!居然一個都沒跑了!
另一邊,發現自己丟失了錢包和物品的失主們也聚集了起來,有公安人員忙着給他們登記着失物和姓名,安撫着他們的情緒。
車上車下的乘客和圍觀的路人們都紛紛議論着,與車下乘客好奇與驚訝的情緒不同,在車上目睹了一場抓捕大戲的乘客們顯得非常的興奮。幾個沒什麼事情的大嗓門閒人,已經繪聲繪色地向圍觀的人們講起了剛纔警方神威無敵的抓捕場面。
當國勇超攙扶着那位被嚇壞了的人質老太太下車的時候,旁邊一位五十多歲的大叔立刻興奮的向圍觀的人們介紹道:“就是他,就是他,這小夥子那功夫可捧啦!什麼武打明星,少林寺的武僧,那全都白給!那些拿着刀的傢伙在他面前一個照面都過不去,有一小子不服,一腳就給踹飛啦!還有一小子拿刀子劫持這大姐,讓這小夥子一下子就把那壞蛋的胳膊給卸了,這纔是真正人民衛士!來吧,咱們給咱的人民衛士呱唧呱唧嘿……”
一有人帶頭,圍觀的人們即便沒看到抓捕現場,但看到被押在路邊的一大串小偷,還好幾個被打得慘兮兮頭臉帶血的傢伙,當下也跟着一起鼓掌歡呼了起來。他們的掌聲和歡呼聲吸引來了更多的人,引來了更大的歡呼場和掌聲。一些人還朝着控制現場的軍警們伸出了大拇指,滿口說着讚譽之辭。
國勇超的臉紅了,他身邊的那位大媽的臉更紅。國勇超臉紅是興奮,畢竟這些人的掌聲大部分都是給他的,以前出過那麼多回任務,基本上都是無聲無息無人知曉的。只有這次算是既有裡子,又有面子。
至於旁邊那位大媽臉紅,那更是別有一番原因的,只是眼下不足爲外人道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