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我便利用中午的時間到寵物店買了一隻渾身佈滿黑色花紋的小貓。把它抱回宿舍,我便開始按照《九龍訣》上的方法畫附身符。
按照威力和作用大小,符分爲黃符、藍符、紫符、銀符、黑符。大多數的陰陽先生或是道士都會畫黃符,而藍符和紫符只有極少數道行高深的人才能畫出。銀符則更難畫,只有宗師一級的人物纔敢做此嘗試。至於黑符,更多的只是存在於記載和傳說中,相傳劉景冉在大成之後就曾閉關三年,作出了三張黑符,而後世卻不曾有人再畫出過黑符,由此也可見畫符的不易。
當然,即使同爲黃符,不同的人畫出來也會有不同的效果。一個普通的陰陽先生畫出的黃符可能只是用來對付孤魂野鬼,而大師級的人物畫出的黃符甚至可以用來剋制厲鬼。
符在製作之前,還要上香跪拜,沐浴更衣。當然,這也不是非有不可的步驟,像畫黃符這樣的符咒就完全沒有必要。畫符時取出紙墨或硃砂,正襟危坐,存思運氣,一鼓作氣畫出所要畫的符,中間不可有任何停頓,且要一邊畫一邊用嘴悄悄唸咒,要不然這張符不會有什麼效果的。等到最後一筆畫完時,如果持筆之手能感受到力量的波動,就算大功告成了,否則畫出的符不會有任何效果。
用毛筆蘸着硃砂水,我歪歪扭扭的開始畫起來。還好以前跟爺爺學過毛筆字,雖然字寫得不咋地,好歹還會用毛筆。不過這附身符也太難畫了,歪歪扭扭的根本就不是字啊。好不容易快要一筆寫完,尼瑪最後一下跑偏了,又浪費我一張黃紙。
就這樣畫了將近一下午,一小袋硃砂都快被我用完了才勉強畫出一張合格的附身符。浪費的黃紙就不算了,這可是一小袋硃砂啊,硃砂那麼貴,爲了這張符我可是犧牲了好幾天的飯錢啊。完成最後一筆的那一刻,右手明顯的感受到了一股力量的波動。看着自己畫出的第一張符,一種小小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符紙那麼難畫,而且還都是一次性的,用來捉鬼也太浪費了,我也沒有這耐性來畫。真不知道蘇小慧哪來的那麼些符紙,每次都見她一扔扔一沓,難道她畫張符就像拿鉛筆寫字這麼容易?
收拾好殘餘的黃紙和硃砂,我把小貓抱來,準備驅動附身符。“天之悠悠,百神急宣,離魂身附,急急如律令!”唸完附身符咒,我把符紙點着一下子貼在裝着紅衣女鬼的瓶子上,然後迅速的打開瓶口,對着小貓的腦袋一拍,喊了一聲“進”,只感到一股寒意附在了小貓的身上,成功了!
女鬼附在小貓身上,對我怒目而視,一副不樂意的樣子。哈哈,不樂意也沒用,女鬼現在的充其量就是一隻有着厲鬼感知力的小貓,在超度之前再也不用擔心她了。
處理完紅衣女鬼的事,我也終於清靜了下來。忙了一下午,肚子已經開始抗議了。難得今天心情不錯,我哼着小曲兒,把小貓放在肩上,優哉遊哉的向着學校餐廳而去。
宿舍通往餐廳的小路上,秋風搖曳着,一片片樹葉脫離了枝頭,劃出生命的最後一次炫舞,飄落在滿是塵土的水泥路上。或許正是這一次次的落葉,一次次的新生,纔有了樹木的成長吧。
小徑盡頭,我看到了蘇小慧那單薄的身影。小跑過去想要跟她分享我第一次的畫符經歷,她卻冷冷的說了一句“怎麼不去陪你的雨涵”,頭也不回的兀自走開了,搞得我一頭霧水。真是的,昨天還跟我有說有笑的,今天又突然變了臉,真搞不懂。
隨後的幾天,我一直沒再見到過蘇小慧。倒是杜雨涵時不時的聯繫我,邀請我出去玩,不過我都找各種理由推卻了。她仍然忘不了那個叫做明哲的男人,而感激和一時的衝動,永遠也無法變爲愛情,時間久了陷得深了只會給我們兩個帶來痛苦。還好在這一點上我十分的清醒,還是這樣做普通朋友的好。
每天除了上課,就是待在寢室看書逗小薇了。“小薇”是我給紅衣女鬼附身的小貓起的名字。有意思的是,這幾天下來小薇終於不再對我怒目而視了,反倒和我親近起來,看來她已經適應了作爲一隻貓的身份。而小薇也只允許我逗她,其他人一概不搭理。有一次隔壁宿舍的姜洋閒的沒事要來逗小薇,小薇直接咬住了他的手指,嚇得他以後見了小薇就躲得遠遠地。
本以爲生活就這樣恢復了平靜,一個陌生的電話卻再次擾亂了我的生活。
這是一個安徽的電話號碼,可我在安徽沒有什麼親戚啊。猶豫再三,我還是決定花上幾毛錢的長途費,接聽了電話:“喂,你好,哪位?”
電話那頭的聲音我卻挺熟悉,是趙曉婷,沒想到她家在安徽。她怎麼不在學校上課,還給我打電話?我突然想了起來,她爸不是被冤魂纏身了嗎,看來是因爲這件事情吧。
果不其然,真的被我猜中了。當天她爸按照我的方法去做,果然一夜安眠沒做噩夢。可後來幾天,白天曬在太陽下的水竟然無緣無故變黑,她爸也不敢再喝了,晚上又開始了噩夢。
“小喬,你一定要幫幫我,我爸跑了那麼多醫院也診斷不出什麼,我知道你能幫我的。”趙曉婷在電話中懇求着我。
“我又不是醫生,我怎麼幫呢?”我也十分糾結,難道告訴他爸他中邪了,他能相信嗎?
“從你給我爸的方法有用,我就知道你能幫我的。我奶奶是農村人,這些風水玄學的東西她也知道一些,我相信你能幫我的。”趙曉婷說着,竟然帶起了哭腔。
既然他們一家相信神鬼一說,那就好辦了。也許別人讓我幫忙我會推辭,可趙曉婷怎麼也算是我的一個熟人了,沒有理由去拒絕她。
“好吧,就讓我試一試。可學校這邊怎麼辦啊。”我的擔心不是多餘的,最近學校查逃課查的挺嚴,我可不想在這時候往槍口上撞。既然趙曉婷能不來學校,那她一定有辦法。
“這個好辦。我爸跟咱們學院的導員關係挺好的,我讓我爸給導員打個電話就可以了。”
沒想到趙曉婷她爸人脈這麼廣,既然這樣我也就不擔心了,收拾了一下東西即將踏上前往安徽的火車。
在宿舍裡收拾着東西,我對何浩洋說:“耗子,這幾天幫我照顧小薇怎麼樣?”老孟是個大忙人,整天要陪他女朋友,至於孫猥,我真擔心他會把小薇餓死,所以只能委託耗子了。
聽我這麼一說,小薇對着耗子齜起牙來,顯然對我的決定很不滿,嚇的耗子連連搖頭。“小喬,你還是自己帶着它吧,你這小貓也太兇悍了,我看見就害怕。”很無奈,我只能帶着小薇去安徽了。
臨行前,我還是發短信跟蘇小慧簡單道別。雖然這幾天她一直莫名其妙的不理我,不過上次鬥紅衣女鬼多虧了她,還沒跟她道謝呢。蘇小慧果然還是挺關心我的,在我走前給了我一沓符紙。“你說你沒什麼能耐逞什麼能呢,別把自己給搭進去了。這些符我可是畫了好久的,節約點用。”面對蘇小慧的責備,我反而挺開心的,她終於肯跟我說話了。
因爲帶着小薇的緣故,我退掉了火車票換乘汽車,畢竟火車安檢挺嚴的。生平第一次坐十幾個小時的汽車,我都快吐了,這汽車真心沒法跟火車比舒適。好不容易熬到了站,渾身都快散架了,肩上的小微卻還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哎,都怪你,要是你不跟着我我用得着受那麼大的罪嗎。
一到車站,趙曉婷就迎了過來,看來她已經在這等我許久了。坐上了她那輛加長奔馳,我才明白爲什麼有錢人都喜歡豪車,這跟擁擠的長途汽車完全不是一個感覺啊!儘管路上不是很平坦,坐在車裡卻絲毫感覺不到車的晃動。等我以後有錢了,我也要買一輛加長奔馳。咳咳,貌似說遠了,爲了買輛這樣的車我得攢錢攢多少年啊,哎,還是老老實實騎我那渾身都響的二手自行車吧。
趙曉婷的家在郊區,一棟復古歐洲風格的別墅呈現在我的眼前。進了別墅,我才發現裡面的裝飾是有多麼的豪華,尼瑪各種字畫、古玩,都能開個小型博物館了!
一見到趙曉婷的父親趙承武,我肩上的小薇顯得急促不安起來,兩隻前爪不停地撓着我,齜着牙向着趙承武低吼着。小薇本來就是紅衣女鬼,雖然附身在小貓身上失去了其它能力,她對周圍環境的感知力卻一點沒有減少,看來周圍並不“乾淨”。我也仔細看了看趙承武,此時他額上的黑線更多了,比上次在火車上相見時明顯瘦了不少,再這樣下去,他撐不了多久了。
在趙曉婷一家人的擁簇中,我坐了下來。雖然我還沒法判斷到底是什麼鬼怪要害趙承武,但要想讓趙家人相信我,我還得拿出些手段。向趙承武簡單問了些事情,我決定今晚好好會一會那個要害他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