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兩人你儂我儂時,殿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着李重新抖着胖胖的身子,神色慌張的跑了進來。
顧不得禮數,氣喘吁吁語氣驚慌的說,“爺,不好了,出大事了,剛剛影衛的人來報,說小世子在承德街上……被人劫持了!”
承德街正是通往皇宮的接到,一個王府的世子竟然在街上光天化日的被人劫走,那還了得?
李扶月心裡突地一涼,眸低閃過一絲恐懼。
忽地一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由於動作太猛烈,笨重的太椅被撞翻在地,發出巨大的撞擊聲。
沒理會被撞痛的腿,死死的抓住李重新的手,臉上的慌亂掩藏不住,她焦急的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寶寶怎麼會突然被人劫持了?”
寶寶他現在不是應該在王府裡嗎,怎麼會突然去了承德街?
還有,劫走寶寶的人是誰?他們劫持寶寶的目的又是什麼?一時間,李扶月的心裡百轉千回,腦子更是亂作了一團……
李重新一張包子臉白的嚇人,戰戰兢兢的說,“早上小世子起來後沒見到王妃,所以,所以小世子就吵着要進宮……”
昨天小世子睡的有些晚了,所以早上起來後,王妃已經離府了。偌大的王府裡,阿爹和孃親都不在,寶寶自然就不樂意了,非吵着要進宮來。
下人們沒辦法,只好由白六護着進宮,可誰知,半路上卻出了這樣的事情。
李重新的聲音越說越小,似是還帶着些哽咽,溜圓的眼睛帶着點點水霧的看着一身凜冽的男人,“爺,白六爲保護小世子,被人給砍成重傷,現在人昏迷不醒。”
聽聞白六重傷昏迷時,他嚇得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心知是壞了……
白六的武功有多高深,他是知道的,可見對方的人並不簡單。
趙沉一雙眸子陰鷙駭人,渾身散發着冷冽的氣息,那是一種憤怒到極點的表現。
男人衣袖下的拳頭緊緊的握着,額頭青筋突突直跳。看來真是狗急跳牆了,竟然敢動他的兒子,真是活的不耐煩了!既然如此,他不介意送他們一程。
“出來!”男人聲音冰冷駭人。
趙沉話音剛落,突然一個一身黑衣男人,便跪倒在他的跟前,嚇得李扶月猛地後退幾步,腳下有些踉蹌,幸虧男人手疾眼快的及時扶住了她。
感受到小女人微微發抖的身子,男人憐惜的將她攬在懷裡,心底的憤怒更甚。
趙沉雙眼微眯,一張堅毅的臉頰陰沉無比,“一天之內,不惜一切代價,務必將本王世子救回來。”
暗衛頷首,“是,屬下遵命!”
言畢,暗衛身子一旋,瞬間消失在殿內。
這若是換做了平常李扶月定會讚歎一番,可現在孩子被人劫持了。
她一顆心都被懸了起來,心裡無比後悔,早知道她今天說什麼也不會留下寶寶自己進宮來。
一想到寶寶此時正身處在危險之中,眼底的霧氣漸濃,慢慢的凝成了淚滴,頭靠在男人的胸口,淚水簌簌的落下。
聲音壓抑的哽咽道,“嗚嗚嗚……趙十三,你
一定要把寶寶安全的救回來。”
男人輕撫她的後背,似是在安慰她,“阿月放心,爺一定安全的把咱們的兒子救回來。”
寶寶被人劫持的事情,並沒有告訴敬妃與建元帝,一是不想讓他們跟着着急,二是告訴了他們也沒有什麼用,索性趙沉便下了命令,知曉此事的人誰也不準議論,不準在背後亂嚼舌頭。
安撫好妻子的情緒後,趙沉便帶着李扶月趕往了承德街,希望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來。
本來趙沉並不打算帶着她的,但奈何小女人的堅持,纔不得不帶上了她。
承德街上,似乎還沒有從不久之前的那場混戰中恢復過來,街道上一片狼藉,紅色鮮血混合着白色的雪看起來觸目驚心。
李扶月捂着嘴哽咽一聲,冰冷的小手緊緊的抓着男人的大手,彷彿眼前浮現出寶寶無助的神情,頓時心痛不已。
忽然一陣‘噠噠噠’的馬蹄聲由遠及近的傳來,高抗的聲音此起彼伏。
“兄弟們,殺了逆賊爲太孫殿下報仇!”
“殺了亓賊!爲太孫殿下報仇!”
“殺了他!”
馬聲,人聲,兵器撞擊聲,頓時糟亂了一團。一時場面混亂無比……
李扶月被男人緊緊的鎖在懷裡,她在男人的身上清晰的感覺到了憤怒,忽地,一句低沉的話傳入耳膜。
“阿月,坐穩抱緊我,不怕!”
李扶月眼圈頓時一紅,心裡卻一陣暖意,其實只要是有他在的地方,即使是地獄,她也不怕。
“保護殿下!”
那羣蒙着面的黑衣人還沒有近到趙沉的身,便被隱藏在周圍的影衛一個一個的斬殺了。
“啊!”尖叫聲,嘶吼聲,一聲高過一聲。
“當!”兵器撞擊的聲音,震得心有些惶惶不安。
戰況越來越激烈,說時遲那時快,不過短暫的片刻工夫,之前還叫囂着要殺趙沉的那羣人,被影衛的人殺的屁滾尿流、損失慘重,他們錯估了對方。
李扶月臉色微白的靠在男人懷裡,眸子微微一轉,正巧看到他們身後,一個身着鎧甲的糙漢子身後跟着幾個同樣穿鎧甲的士兵,騎着高頭大馬的正朝他們奔來……
“駕、駕、籲……”
鐵穆爾雙眼赤紅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低罵了一句,他大喊一聲,“兄弟們!別都殺光了,留下活口,殿下重重有賞!”
然而影衛的人,因爲世子被擄走,各個都殺的紅了眼。
“弟兄們,給我殺!殺死這幫狗孃養的畜生。”
“殺!殺!殺!”
鐵穆爾一聽,這還了得,看着這幫小子一個熱血沸騰的樣子,嘴角狠狠的一抽,拍了拍馬屁股,扯着嗓子大喊,“殿下有令,注意留活口。”
殺光容易,但那就不知道對方的底細了。
鐵穆爾雖然一副糙漢子的外表,但心思卻極其縝密,不然趙沉也不可能如此的重用他。
李扶月眉毛一抖,無語的看着馬背上一臉焦急的鐵副將軍,他家殿下什麼時候有的令,她怎麼不知道?
似是感覺到李扶
月的注視,鐵穆爾微微一轉頭,便看到了被男人緊緊鎖在懷裡的王妃。
有些尷尬的擡手撓了撓頭,黝黑的臉上浮現一抹不自然。
而那羣刺客,眼看着他們已經無路可走了,其中一個黑衣人突然大笑一聲。
狠狠的抹了把被濺的滿臉的鮮血,啞着嗓子嘶吼,“兄弟們,既然咱們今天殺不了這逆賊,那咱們也不必活了!”
李扶月聞言臉色一變,身子在男人的懷裡僵了僵,這些人並不是一般的刺客,顯然是訓練有素的死士。
她感覺自己的腦子‘突突突’的直跳,心裡的疑問更強烈,這些死士到底是被誰訓練出來的?
他一吼完,身邊的其它黑衣人一同響應他。
“誓死效忠太孫殿下!”
“誓死效忠太孫殿下!”
只是短短的幾句話,說完後,那個帶頭喊話的黑衣刺客,不等影衛出手制止,那人便抹了脖子。
剛剛還鮮活的生命,轉眼間便凋零了。
高大的身軀重重地倒在了血泊之中,一雙狠戾的眸子死死的睜着,似是有些死不瞑目,隨後的人也跟着一起抹了脖子。
看着地上躺屍一片,鐵穆爾鐵青的臉色變得有些扭曲了,“狗日他孃的!”
廝殺已經結束了,多日未出現的毓小王爺再次的出現在衆人面前,一雙桃花眼詫異的看着滿地的屍首,“這、這是怎麼一回事?怎麼連一個活口也沒留下?”
孃的!誰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在承德街上對一國的儲君行兇?
看着馬後炮的毓小王爺,李扶月瞪了他一眼,“毓小王爺來的可真是時候,正巧着刺客都死光了,您……也就來了。”
蘇毓嘴角抽搐一下,他算是看明白了,這個女人一天不損自己她就心難受。
驕傲的毓小王爺鼻眼朝天的哼了哼,他決定不和婦人一般見識,那樣只會顯得自己更加的沒見識。
正當影衛的人打掃現場時,之前被趙沉派出去的那個黑衣人又忽然的出現,跪在趙沉的馬前,“殿下,屬下追查到,小世子已經被人帶出了城外。”
李扶月一聽到關於寶寶的消息,心頓時一緊,寶寶還不到四歲,還那麼小,被嚇到怎麼辦?會不會有危險?
現在的她,終於對之前傅雪櫻被擄走女兒的感受,有了感同身受。
蘇毓身體一怔,“寶寶被人擄走了?”他竟然半點不知,收斂起漫不經心,毓小王爺眼神狠戾的蹬着地上的那些屍體,恨不得將他們的身體瞪出個窟窿來。
趙沉一張臉陰沉的嚇人,寬厚的大手在妻子的背上一下一下的輕撫,“繼續追查,務必安全的將世子帶回來。”
“是!”
黑衣人再次消失,蘇毓擔憂的看着趙沉,“從嘉,這事實誰做的?”
趙沉聞言轉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李扶月也在想到底是誰幹的?
那些死士在集體自殺前喊着‘誓死效忠太孫殿下’,表面上看起來他們是趙懷仁的人,但李扶月卻覺得幕後兇手另有其人,因爲沒有人會笨的在臨死前把自己的主子暴露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