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娘只是累了,咱們讓娘好好休息一會兒,好不好?”李香蓮抱着楊元寶去了右廂房,希望她看不到沈如玉,情緒能好一點。
楊天生走了,沈如玉倒下了,屋裡的氣氛便顯得格外冷清了,是胖姑和玲瓏都唉聲嘆氣起來了。
這時,院門敲響了,外頭傳來了綵鳳的聲音,“玲瓏,開個門。”
“來了,”玲瓏應聲而去。
綵鳳將一個包袱放在了桌,察覺氣氛不對,忙問道,“小姐呢?”
“在屋裡呢,”玲瓏不敢大聲,帶着綵鳳看望了沈如玉之後,悄悄帶門出去了,“大官人這一走,怕是小姐一時半會兒好不了。”
“這也正常,要是我,估計都會想着跟着去,”綵鳳邊說邊打開包袱,裡頭全是手帕,各色各樣都齊全了,“這是我給小姐蒐羅的,回頭等人醒了,你們幫我交給她。”
“夫人要這麼多的帕子做什麼?”玲瓏想不明白,便不再瞎猜了,“知道了,綵鳳姐。”
綵鳳坐了一會兒離開了。
天一黑,屋裡便亮起了燈,胖姑給沈如玉留了點飯,這邊招呼李香蓮和楊元寶先吃,“玉孃的飯菜,我給留了,你們都別等了,吃吧。”
楊元寶挨着李香蓮,一定要她喂,稍微吃了幾口便不吃了。
“這孩子,今天是怎麼了?”胖姑有些擔心,“是不是我燒的不好吃啊?”
“姑姑,”李香蓮朝胖姑使了個眼色,希望她別說話了,尤其是說楊元寶,這孩子現在敏感着呢,一句話都不好多說。
“快吃,快吃,”胖姑會意,便利落地撥着飯,什麼都不說了。
吃完了飯,李香蓮又帶着楊元寶在屋外頭乘涼,指着天的星星一顆顆地點着。
楊元寶興致不高,但也不吵鬧。
忽然,幾道黑影爬牆頭,接着昏暗的角落,慢慢地靠近了李香蓮。
“嗯哼!”黑影抓着一塊布,直接捂住了李香蓮和楊元寶的嘴巴,很快,兩個人連呼喊的機會都沒有,翻着白眼昏過去了。
“走,”其一個黑影背起楊元寶,發出一個命令之後,迅速離開了。
很快,院門被敲響了。
“誰啊,”玲瓏甩着溼漉漉的手從竈間裡出來,剛出了屋子,便看到李香蓮歪倒在地,嚇得大叫。
“碰!”門被撞了一個大窟窿,李繼鑽了進來,看到暈倒的李香蓮,連忙把人扶了起來,用力掐住她的人。
“醒了,醒了,”在一邊緊張得不行的玲瓏鬆了一口氣,緊接着她才發現更大的問題,“寶兒不見了!”
“寶兒……”李香蓮昏昏沉沉地看了一下四周,整個人臉色都變了,“寶兒哪裡去了?”
“先彆着急,”李繼從地撿起了手帕,聞了一下之後,確認說道,“小小姐肯定被人擄走了。”
“什麼?”李香蓮嚇得快要哭了,“誰會擄走寶兒啊?”
“我們大意了,”李繼咬了咬牙,拳頭緊握,“我們了調虎離山之計了。”
“什麼是調虎離山之計?”李香蓮不識字,不懂那麼多的歪歪拐拐,“你快去告訴二爺,把寶兒找回來啊。”
李繼搖了搖頭,無能爲力,“來不及了,主子已經不在城裡了。”
“什麼?”李香蓮幾乎說不出話來了,她愣怔了看向了左廂房的窗戶,推開李繼爬了起來,踉蹌地跑了進去,推着還在昏睡的沈如玉,滿是哭腔道,“嫂子,嫂子,你快醒醒。”
沈如玉聽到了叫喚,抵着脖子的痠疼,朦朦朧朧地應道,“玲瓏,怎麼了?”
“玉娘,我是香蓮,你快醒醒,寶兒不見了,”李香蓮已經急得哭出了聲音,“寶兒被人擄走了,你快想想辦法。”
沈如玉猶如被雷擊了似地驚醒過來,“寶兒不見了?”
“嗯,”李香蓮重重地點頭,“有人搶走了寶兒。”
沈如玉哪裡還坐得住,拉開被子下牀了,可是動作猛了點兒,險些跪在了拔步,她撐着牀沿,緩了一下氣虛,這纔沒事,“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纔我帶着寶兒乘涼,然後……”李香蓮挑了重點說,連李繼這一段也沒有落下,“我讓李繼去找二爺,可是他說二爺不在城裡了。”
錦修不在城裡?
沈如玉出了屋子,叫進在院子裡的李繼,詢問道,“大哥去了哪裡?”
“我們主子……他去……他打仗去了,”李繼說着垂下了頭,“本來屬下也要跟過去,可是他說小姐這裡不能沒有人,所以只帶走了李續,讓屬下留下來了。”
“什麼時候走的?有哪些人知道?”聽說楊元寶是被搶走的,沈如玉立刻想到了之前的兩次。
“大概都知道吧。”
都知道?沈如玉回過味來,又看了眼依舊還是一片漆黑的屋外,沉聲吩咐道,“走,我們先去趟藥鋪。”
“玉娘?”李香蓮一聽,急了,心想沈如玉莫不是暈了頭了,現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思去藥鋪?
“沒事,香蓮,天亮了我們去找人,”沈如玉十分鎮定地朝李香蓮笑了笑,隨後起身走出去了。
夜色之,她的眸子寒光逼人,有着難以抹去的凌厲,翻身了李繼牽來的馬,踩着馬鐙子穩穩地去了。
有過兩次騎馬經歷,她的膽子大了許多,拉住繮繩,踩着馬鐙子,輕聲喊道,“駕。”
身下的馬匹猶如聽懂了似地跑了起來。
李繼一開始捏了把汗,不過看到沈如玉騎馬的姿勢還算標準,這才放心跟。
藥鋪沒帶鎖,又推不進去,沈如玉疑惑不解,難道里面有人?
“李繼,你進去幫我瞧瞧,”沈如玉擡頭望了眼窗戶,李繼便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了。
“知道了,小姐,”李繼提起躍屋檐,然後翻開瓦片,跳了進去。
不一會兒,門板動了,裡頭傳來一陣亮光。
“小姐,您可以進來了,”李繼端着燈出來,照亮了沈如玉面前的路,“小心門檻。”
這是……沈如玉看到屋裡頭好幾個人在走動,以爲自己來錯地方了,好在性子更沉着,提裙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