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在猶豫什麼?除了建功立業,你還能怎麼建立自己的自信心?更別說重新站在玉娘身邊了,”錦修語重心長的拍了拍楊天生的肩膀,認真說道,“不是每次都有這麼好的機會,你自己看着辦好了。”
楊天生猶豫不決,說道,“我離開了這裡,玉娘和寶兒怎麼辦?”
“這不是還有我在嘛,”錦繡看到楊天生鬆了口,不禁欣喜萬分,“放心吧,你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李繼他們兄弟,是不是啊?我隨便派一個人能保護住她們的。”
“那好吧,”楊天生這次爽快答應了,“給我兩天時間。”
“那這樣說好了,兩天後,我來接你。”
兩人結束談話,楊天生卻一直坐在堂廳裡,久久不曾離去。
沈如玉聽見外面沒了聲音,才探出來,發現楊天生怔怔地坐在那裡,她動了動嘴脣想說點什麼,可張口卻什麼也說不出來,都卡在了喉嚨口。
吃過午飯,楊天生帶着楊元寶去了沈如玉的那個鋪子裡。
整個鋪子都需要大清掃,所以沈如玉帶着楊元寶去隔壁的刺繡鋪子玩,順便挑選一兩件可心的東西。
“娘,這個好看嗎?”楊元寶隨手拿起一塊帕子,學着大人的樣子捂着嘴角嗤嗤地笑着。
“好看好看,”沈如玉憐愛地看着楊元寶,心裡別提多失落了,這要是找到她的生父,能不能繼續把她留在身邊,“喜歡娘給你買。”
“不要,娘,女兒無聊,看看行,”楊元寶朝沈如玉的衣襟處望了一眼,笑嘻嘻地說道,“女兒覺得還是孃的手帕最好看。”
說到這個,沈如玉突然想到一個法子,她摸出懷裡的帕子,給見多識廣的掌櫃看,“老闆,你幫我看看這面帕子,咱們店裡有賣嗎?”
“這個花色啊……”老闆看了又看,忽然眼精光乍泄,“我想起來了,這個帕子,我見過。”
“真當見過?”沈如玉喜從心來,“可知道是出自誰人之手?”
“有過幾下眼緣,”掌櫃的翻着手帕,愛不釋手,笑着說道,“姑娘可是會這種花色?”
沈雲搖了搖頭,順手把手帕收了回來,“從懷裡摸出幾枚銅錢,推到了櫃檯前面,老闆,打聽個事兒。”
“你說,你說,”老闆頗爲殷勤,把銅錢撈進了自己懷裡。
“你還記得在哪兒見過這個花色嗎?”
“這個嘛,”老闆嗤嗤一笑,頗爲精明地說道,“姑娘要是買一些我這裡的東西,我在告訴你。”
商人果然是商人,凡是以自己的利益爲先,這本無可厚非。
沈如玉隨意挑選了幾把扇子,結了帳之後,老闆才說,“這帕子,我見過兩回,頭一回呢是在典當鋪裡看到的,那時候只是覺得好看,典當鋪的老闆出價高,我沒有把它買下來,想起來也是有些遺憾,第二回來是今天。”
“誰當的帕子?”
“這個我可不知道了。”
沈如玉謝過刺繡鋪的老闆,帶着楊元寶離開了。
既然帕子曾經出現在當鋪,那應該會更多的線索了。
看到自己的鋪子還在打掃,沈如玉便和李香蓮打了招呼,“我去不遠處的當鋪瞧瞧。”
不知道是不是走的急了,她忽然感覺眼前一陣黑影閃過,整個人失去了重心,連懷裡的楊元寶直接往下掉了、
“娘!”楊元寶尖聲大叫,“娘!”
尖叫聲驚動了楊天生,他直接從窗口一躍而下,朝着馬匹飛奔兒去。
“玉娘,你沒事吧?”李香蓮發覺沈如玉渾身顫抖,立刻安慰道,“別擔心,大哥一定能把寶兒追回來的。”
“我沒事,”沈如玉很自責,自己一個疏忽居然讓人把楊元寶從自己的懷裡這麼被人抱走了。
不過想想,那人也太可惡了一點,大白天居然還能搶人!
等了大概半刻鐘,楊天生抱着楊元寶回來了。
“娘啊,”楊元寶抱着沈如玉的手不放,“我好怕,嚇死我了。”
“沒事了,沒事了,”沈如玉連聲安慰,這邊朝楊天生投去,感激的一笑。
雖然只是微微一笑,楊天生卻是極爲滿足了,“去哪裡吧?我陪着你們去。”
有人公然搶孩子,這下子沈如玉不淡定了,便沒有拒絕楊天生的好意,在他的陪伴下來,到了對面的當鋪,直接將帕子放在了櫃檯,“老闆,我要典當這塊帕子。”
“帕子?普通的帕子我可不要。”高高的櫃檯後邊響起了一個聲音。
“你先看看再說吧。”
聽到沈如玉這麼說,那老闆才探出頭來,抓着帕子,翻來覆去地研究。
“怪了,這個帕子不是贖回去了麼?怎麼又來典當?”
沈如玉聞言,頓時明白了,“你還認得這塊帕子?”
對沈如玉來說,這簡直是天大的好消息,“你還記得次誰來典當的嗎?”
“這個我哪能記得呀,我只是覺得這花色很特別,所以給那女人當了,錢也不多,一兩銀子。”
“那女人長什麼模樣啊?”
“你要典當典當,說那麼多話幹什麼呀?”老闆精明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了兩圈,又重新坐下了,不耐煩地說道,“現在可沒有那麼高的價錢,頂多八百。”
“你到底還做不做生意了?”楊天生見老闆一點兒信息都不透露,急得猛拍桌子。
典當老闆有些顧忌,希望和氣生財,見楊天生頗爲懊惱,這才說道,“可是時間太長了,我哪能記得那麼多呀。”
“拿筆過來。”
“好嘞,您稍等,”老闆連忙把筆墨紙硯拿了過來。
楊天生拿起筆,怔了一下,這纔在紙一陣勾畫。
“原來這是寶兒他娘啊,”沈如玉忍不住嘀咕了出來,“眼神之間還挺相像的。”
“若是人還在,估計更像。”
這麼說,楊元寶還是繼承了她母親的樣子,若是這樣,那線索便更多了。
“是不是這個女的來典當帕子?”楊天生拔高了聲調,聽去多了幾分強勢。
“好像是,記得不大清楚了,”掌櫃撓了撓頭皮,接着說道,“不過嘛,可以給你們問問去。”
見掌櫃的站在那裡不動,沈如玉知道他想要什麼了。
可是手有沒有多餘的錢了,她只能伸手摸頭的簪子。
“我來吧,”楊天生將簪子重新插入了沈如玉的髮髻,說道,“銀子我有,但是我得知道你給的線索對不對?”
“好嘞,您等着,”掌櫃說完,轉身去了後堂,回來時,手裡端着一本厚厚的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