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小心！”沈如玉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跳出胸膛了，好在楊天生警覺性高，經一提醒，一個箭步上去，將楊天餘攔下了。
“哥，你讓我死了算了，我還有什麼臉面見人啊，”楊天餘哭死在楊天生的懷裡，那哭聲令人格外揪心。
楊天生輕拍楊天餘的後背，待她稍稍平靜了情緒之後才問道，“老四，和大哥說，到底是咋回事？大哥今天爲你做主。”
楊天生一向直呼幾個弟妹明知，鮮少這麼排着輩分稱呼的。
“大哥，你可別聽這死丫頭……”
“我讓你說話了麼？”楊天生一記冷眼掃了過去，使得楊天恩悻悻然地重新落了坐，一個人不知道在嘀咕着什麼事情。
沈如玉去絞了乾淨的手帕給楊天餘擦拭臉龐，清洗帕子回來時，又端了點溫水過來給她喝。
“謝謝嫂子，”楊天餘接着碗邊喝邊落淚，喝完之後深深吸了一口氣，怨恨地看着楊天恩。
楊天生留意到這道目光，很快知道了楊天餘尋死肯定和楊天恩脫不了干係，“天餘，你說，到底咋回事？”
回想這兩日發生的事情，楊天餘臉上的紅暈霎時褪掉了，愣怔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大哥，前兩天娘騙我回家，然後把我關進了你們的屋子，還把我捆着我不讓我吃喝，昨個兒小表哥來了，看到我被關着就進來和我說話，不曾想他……他居然……對我……”
說到這兒，楊天餘已經泣不成聲了。
“喂，楊多餘，這能怪誰啊，是你自己穿得少了，還能怪小表哥啊？”楊天恩立刻爲王龍飛辯駁，可是她的話只是引起楊天生的痛恨。
“天恩，天餘可沒說到你，你這麼激動做啥？就算是王家財是你的未來的夫婿，你也不可爲了他傷害自己的妹妹。”
楊天生這話，沈如玉愛聽，到底是一奶同胞的姐妹，就算不護着，也不能這般落井下石。
“天生，讓天餘說完，”沈如玉發現楊天餘幾次想說話，都只是動了動嘴脣而已。
楊天生扶起楊天餘在炕邊坐着，自己則是在她身邊站着，一看就知道他對幺妹的維護了。
“大哥，小表哥對我意圖不軌，我本不應該遷怒到大姐的身上，可是……”楊天餘閉上了眼睛，好像不願意想起那噩夢般的情形，“可是你知道麼，大哥，大嫂，大姐幫着小表哥，說先和我行夫妻之禮，然後等娘回來將我納小。”
話音落下，屋裡的氣氛像是墜入了冰窖。
“啪”地一聲，炕幾的中間裂開了一個洞，楊天生不顧拳頭手上抽回了手，指着楊天恩說道，“天餘說的都是真的？”
楊天生瞥了楊天餘一眼，將身子側了過去。
這已經是默認了。
“楊天恩啊楊天恩，你真是無藥可救了，”楊天生氣得渾身發抖，心疼楊天餘又氣惱自己之前沒能好好保護她。
沈如玉很好奇，既然楊天恩幫助王家財，那楊天餘已經已經被糟蹋了呀，可現在看看，事情應該沒到那個惡劣的程度，她絕對不認爲這是王家財和楊天恩的良心發現而放過楊天餘。
“天餘，你告訴嫂子，後來怎麼樣了？”沈如玉握住了楊天餘的手，支持她勇敢地說出來。
“大嫂，”楊天餘雙手發涼，還有一絲顫抖，“後來二嫂聽到了我的呼救聲，過來幫了我一把，要不然的話，我這輩子還怎麼做人啊，還不如死了算了。”
楊天餘性子剛烈，尋死的事情肯定是做得出來的。
“哎喲，我咋好像聽到有人提到我了呢？”清脆的聲音從外頭響了起來，隨後李香蓮俏麗的身影緩緩而來。
“大哥，大嫂，”李香蓮微微欠了欠身體後站了起來，看到楊天餘和楊天恩兩姐妹，忽然掩脣笑了，“這事兒到底是驚動大哥大嫂了。”
沈如玉朝李香蓮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自從她幫了李香蓮之後，兩人的關係忽然從生疏變得不一樣了。
“知道大嫂最疼愛小姑子，所以啊我就多事了說了幾句，還好還好，沒釀成大錯，要不然的話，別說小姑子下半輩子了，我看她啊連命都不想要了。”
這句話看似平常，可字字透着一個信息，那就是楊天恩不是人，連自己的親妹妹都傷害。
“二嫂，我當時和小表哥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是你多事了好哇？”楊天恩可不認爲這是自己的錯，反而覺得是李香蓮多管閒事了。
真是無藥可救到極點，連沈如玉都這麼想了，更別提楊天生了。
“楊天恩，你就等着王家財來下訂吧，早日定了婚期早日嫁過去，”楊天生可不想留下楊天恩這個禍害了，“作爲你的大哥，我好言勸你，要是這般作妖，你準沒好日子過。”
“我不嫁！我不嫁！”楊天恩僵着脖子抗議，孰不知她抗議只會讓楊天生更加討厭她。
“不嫁也得嫁，”楊天生鐵了心了。
楊天恩扁了扁嘴巴，眼淚跟着落了下來，慼慼然道，“你們一個個地欺負我，我還不想活了呢。”
沒人聽她的話，更不會同情她這般作死。
楊天恩這麼多人冷眼旁觀她，便起身走五斗櫃裡摸出了一把剪刀，直接對準了自己的脖子，作勢就要刺下去了，“大哥，你別逼我，你要是逼我的話，我現在就死給你看。”
用‘死’來嚇唬人，並不是沈如玉第一次見識，之前王春梅還想自尋短見呢，現在還不是活得好好的。
“想死就死吧，反正你活着也是個禍害，”楊天生撇開了頭，壓根就不削看楊天恩這副做派。
李香蓮更是丟了白眼，沒有吭聲。
“你們……你們……”楊天恩拿着剪刀指面前所有的人，恨得直跺腳，“你們這些人沒良心。”
“你不是想死吧，我不攔着你，”楊天生邁步走了過去，一把奪下楊天恩手裡的剪刀，用指腹試了試它的鋒銳程度，“一剪刀刺向脖子，肯定會血流而亡，你放心，我不會違背良心來救你。”
“大哥，你真這麼絕情？”楊天恩怔怔地望着楊天生，眼中透着死灰。
“不是我絕情啊，天恩，是你無情纔是，”楊天生拿着剪子揮了過去，一眨眼的工夫，一把頭髮從楊天恩的頭上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