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綠綺琴

老鴇一聽他們是過路客,可是更不敢惹了。就這樣一羣人,殺了她燒了春風樓顛顛的跑了,官府都無處緝兇去。

“媽媽,不好了,出人命了。”龜公神色驚慌的自外跑進來,跌跌撞撞的差點撞倒了老鴇。

老鴇一聽這話,心裡就樂了。她轉過頭去,表面上不露歡喜痕跡的看着對方,嚴肅問:“出什麼事了?”

龜公驚魂未定的喘氣指着門外道:“樓下出人命了,青萍姑娘被刀爺給刺傷了。”

“青萍?”肖雲灩柳眉一皺,便已是腳步匆匆的出了門。

老鴇是記得的,這個女扮男裝的姑娘,之前可是很憐惜青萍的。

宮景曜和莫傾城都感到很奇怪,肖雲灩怎麼會這麼緊張一個青樓女子?

不過想歸想,等幾人回過神來,已經跟着肖雲灩一起跑到樓下了。

倒黴的御靈兮被點了穴道,此時正和幾個姑娘在房間裡大眼瞪小眼,場面別提多詭異了。

談珠也已隨着他們一起下了樓,青萍她也認識,是個真正出淤泥而不染的俠義女子。

肖雲灩到了樓下,雙手撥開圍在四周的人羣,進入中心地帶,她看到倒在歪倒桌椅之間的青萍,她疾步走過去,單膝跪地抱起了腹部鮮血直流臉色極其蒼白的青萍,眸中閃過一抹嘆息痛色,終是沒有開口說什麼。

青萍望着抱着她的人,她失去血色的脣揚起淡淡的淺笑,虛弱的與對方說:“本以爲,這次的初遇後……會是分別。可沒想到,你我初遇後……竟這樣,這樣成了訣別。”

“青萍!”肖雲灩一聲微微嘆息,卻沉重的說不出想說的話。

青萍染血的手抓着她乾淨的衣袖,望着她,虛弱一笑問:“如果,我之前說的……是讓你帶我走,你會……會帶我走嗎?”

肖雲灩望着青萍,輕點了下頭道:“如果這是你所求,我會成全你的心願。”

青萍聞言笑了,笑得很是悽美悲涼,她頭倚靠在對方懷裡,蒼白的脣勾起苦笑道:“青萍命薄,無法追隨你而去了。”

肖雲灩抱着青萍,心中有點酸楚,她轉頭看向宮景曜,啓脣說了句:“能幫她看看嗎?”

她知道憑宮景曜的身份,別說是一個青樓女子了,就算是一國之君,也是不配讓他出手診脈的。

可這個時候,除了宮景曜以外,她也不知道該去找誰了。

宮景曜只在原地皺了下眉頭,便舉步走過去,在她身邊半蹲下,伸手搭在青萍手腕上,片刻後,他擡頭看向她,輕搖了搖頭。這女子傷及肺腑,已是無力迴天了。

青萍似早知自己是必死無疑了,她擡頭看着抱着她的人,她蒼白的脣邊綻放出明豔的笑容道:“我教你撫琴,可好?”

“自然是……求之不得的。”肖雲灩知道,青萍這是迴光返照了。而青萍最後的心願,她願意爲她完成。

青萍的好姐妹掉着眼淚,從舞臺上抱下來一把七絃琴,雙膝跪地交到了青萍的手裡,泣淚低喚一聲:“青萍姐……”

青萍十指纖纖柔美的手,輕柔的撫摸着琴身,纖指輕勾琴絃,琴絃發出清脆的聲音,叮叮咚咚,若流水冷泉之音。

有人把四周收拾了一下,搬了張棚足長案,青萍的小姐妹把七絃琴放在了案上。

肖雲灩半抱着青萍,將青萍的雙手搭在琴絃上,對於青萍這個初初相遇的女子,她心中有着惋惜與無奈。

惋惜的是,青萍一生悲苦,終了卻不得善終。

無奈的是,青萍心中自有傲然,根本不需要她來拯救。

青萍雙手撫摸着琴絃,眸中有着一抹追憶之色,她纖指輕撥絃一下,轉頭看向肖雲灩,嘴角揚起微笑道:“你一定能學會的,對嗎?”

“是,我一定能學會。”肖雲灩與青萍對望,她看得出青萍眼底的渴望,她是渴望在世間留下一點東西的。

青萍笑容中有着心願達成的滿足,她轉回頭看着面前的七絃琴,纖指柔弱的撥動琴絃,指尖流溢出一曲相思之苦的感人曲調。

肖雲灩看的很是認真,對於音樂方面,她一向沒什麼天賦,可不止爲何,青萍的每一個指法,她都好似在這一刻烙印在了心裡。

也許,是因爲她和青萍一樣,都想在自己消失後,能有一個人記得自己曾來過這個世間上吧。

青萍彈完一曲後,便是耗盡氣力的倒在肖雲灩懷裡,雙眸低垂,極其虛弱的啓脣道:“這是一曲《鳳求凰》,是一個客人教我的,我等了他五年,他卻一直不曾回來兌現承諾。你說,他是不是……早忘了我了?”

“一場逢場作戲,你不該傻傻當了真。”肖雲灩抱着青萍,這一刻,她無比心疼這個傻女人。

青萍已閉上雙眼,搭在琴身上的手也已落在染血的裙裳上,她這一生不值得的等候,終是將真心錯付了無情人。

“青萍姐……”那與青萍交好的姑娘,泣淚如雨,低頭哽咽的握着青萍蒼白無血色的手,在這個世上,從來只有人糟踐她們,卻無一人會相信她們也有真心。

肖雲灩抱着已斷氣的青萍,她轉頭看向莫傾城,神情淡淡的問一句:“有白色手帕嗎?”

這人有潔癖,應該是用白帕子的吧?

莫傾城從懷中取出一塊白手帕,走過去,伸手遞給了她。雖然不知她要做什麼,可想來應該與這可憐女子有關吧?

肖雲灩接過莫傾城遞來的白色手帕,她輕柔的系在青萍的手腕上,低頭在青萍額頭上落下一個輕吻,垂眸淡淡說一句:“這是我欠你的。”

青萍爲她帶路時,便莫名向她索要一吻,她當時不深在意的調笑青萍,如今她方明白,青萍只想要一個乾淨的吻,一個能讓她感到稍微溫暖的親暱。

宮景曜在一旁皺眉,不是吃醋於肖雲灩親別的女子,而是不悅肖雲灩竟然碰一個死人,這在明月國,可是極其晦氣不吉利的事。

肖雲灩看向在一旁佇立的談珠,她脣邊含一抹淡笑道:“談姑娘,能麻煩你爲青萍整理遺容嗎?”

“嗯。”談珠垂眸頷首,隨之走過去,與那哭泣的姑娘一起,將已死去的青萍攙扶着上了二樓。

肖雲灩起身拍了拍衣襬,擡頭看向一旁的老鴇,眸光淡冷,脣邊淺笑道:“我要爲青萍贖身,價你隨便開,賣身契交給我就行。”

老鴇驚愕在原地,她開妓院這麼多年,見過不是客人給姑娘贖身,就是沒見過客人給死人贖身的。

不過,這位客笑得可真讓人心冷,她還是不要招惹這樣的怪人了,還是快點去把青萍的賣身契取來吧。

肖雲灩在老鴇離去後,她便猛然轉過身去,眸光冰冷的直視那殺人兇手,脣角勾笑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今日大庭廣衆之下殺了青萍,便必然要給青萍抵命。我不管你是什麼身份地位,我都將用律法讓你得到應得的懲罰。”

“律法?”刀爺粗獷的臉上露出猙獰的笑,看着對面的白淨少年,他冷笑譏誚道:“接下來,你是不是還想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肖雲灩望着對方輕搖了搖頭,神色淡淡啓脣道:“我從不認爲有權有勢的人犯了罪,會與普通的百姓處以一樣的刑罰。”

可對方並非是有權有勢的人,他也不過是一個地頭蛇罷了。一旦出了鞏縣,對方便什麼都不是,她自然不會懼怕他,畢竟她身邊還有宮景曜這尊大神在呢。

刀爺倒是沒想到,對方竟然給了他這樣一個令他驚訝的回答。

肖雲灩眸光淡淡的看了刀爺一眼,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轉過身去,望向樓梯口,望着那肥碩的老鴇子,氣喘吁吁的跑下來。

老鴇子手裡拿着一張按着紅手印的賣身契,氣喘吁吁滿頭大汗的遞給對方,這死了的姑娘還能讓她賺一筆,她能不高興的發瘋嗎?

肖雲灩拿着那張賣身契看了看,上面寫着青萍賣身前的名字,原來青萍本姓李,名闕,洛陽澗西人氏。

老鴇在一旁等了一會兒,見對方只低頭看賣身契不說話,她不由得有些急了笑說道:“公子,這真是青萍的賣身契,你若是不信,可以拿着與青萍的指紋對一對。”

肖雲灩擡頭看了老鴇一眼,便走到一旁,把那張賣身契放在燭火上付之一炬,隨之在老鴇的驚叫下,她轉身看向對方,淡冷的說一句:“青萍的身價。”

老鴇見對方沒想耍賴,她便鬆口氣的笑說道:“我也瞧公子是個好心人,青萍又這樣去了,身價自然比不得生前,所以這個價錢……唉!看在公子您好心的面子上,一口不二價,您拿五百兩,青萍您就可以帶走了。”

“五百兩啊?還真是低價啊。”那個之前要調戲青萍的公子哥,此時卻有點打抱不平了。

青萍活着時贖身價也不過七百兩,如今人死就一具冰冷的屍體了,這老鴇子竟然也敢獅子大開口要五百兩贖身價錢?

肖雲灩雖然想幫青萍死後離開春風樓,可卻不代表她就是個冤大頭。

老鴇子被對方看的心裡發冷,她心中畏懼的勉強笑兩聲道:“既然公子覺得價格太高了,那不如這樣,您……您說個價?”

她也知道,青萍如今死了,如果她惹惱對方,對方不要青萍的屍體了,她可就不止拿不到一分錢,更是還要搭錢進去埋青萍的。

宮景曜不想再在此地待下去,他兩錠金子丟給了老鴇子,走過去拉了肖雲灩便向着春風樓大門口走去。

莫傾城在後愣了一會兒,才衝着離去的二人背影喊了聲:“喂,你們走了,我和靈兮怎麼辦?”

肖雲灩回頭看向莫傾城,皺眉說:“東西在桌下,你自己看着辦,記得帶青萍回來。”

莫傾城在原地呆愣住了,這是什麼意思?是讓他運屍嗎?

老鴇子可聽明白了,之前這幾位待的房間裡桌下,其實是藏着無數珍寶的。

莫傾城可比老鴇動作快,他飛身上了二樓,如一陣風般回到房間,拿了一個盒子出來,身後跟着他家的倒黴師弟。

御靈兮天生冷性子,誰見了他都不敢靠近,包括那些渴望離開春風樓的姑娘,她們幾人在房間裡幾番躊躇,都沒敢上前動他一下。

老鴇攔住了要走的莫傾城,笑臉盈盈道:“公子,執素……哦!也就是談姑娘贖身的事,您……”

“她們在何處?”莫傾城打斷老鴇的話,眸光清冷的問。

老鴇下意識的轉身指向一間房,她有點怕對方身後的玄袍少年,那眼神也太冷了。

莫傾城看了不遠處的房間一眼,把手裡的盒子給了老鴇,一點不心疼的向前走去。

御靈兮跟在莫傾城身後,眉心輕蹙一下,聲音依舊冰冷道:“師兄,色戒不可破。”

“閉嘴!”莫傾城此刻後悔了,他怎麼就沒找幾個如狼似虎的女人,把這小子個吃個乾乾淨淨呢?

御靈兮真沉默了,一聲不吭的跟在莫傾城身後,乖順得不得了。

老鴇抱盒子喜滋滋的,當打開盒子一看,她差點激動的暈過去。好多珠寶啊,這麼多的珠寶,買下之前那幾個清倌人都夠了啊!

嘖嘖嘖,也是她看走了眼,沒想到這幾個外來客,竟然這麼的有錢。

唉!談珠也是有福之人,竟然遇上這麼一羣財大氣粗的人,以後可有得福享咯!

那幾個跟出來的姑娘很後悔,後悔她們沒有一起伺候那位冷冰冰的少年。

如果她們真成了少年的人,說不定她們也會和執素一樣,能夠被人贖出去了。

可一切都晚了,對方挑選了執素,而她們如今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老鴇看了那幾個姑娘一眼,蓋上盒子嘆聲氣道:“這就是命,你們是沒有執素的命好,剛來沒幾天,就被這樣一羣有財有貌的公子給贖走了。”

幾位姑娘眼神晦暗的垂下眸子,她們的確沒有執素幸運,也沒有執素那樣令人惋惜的身世。

莫傾城帶着御靈兮來到一間房門前,擡手敲了敲門道:“談姑娘,我們該走了。”

“好,請稍等。”談珠已經幫青萍換了身乾淨的衣裙,此時聽到莫傾城在外催促,她便從衣櫃裡拿了件紫色斗篷,爲青萍披在了身上,誰讓青樓中的衣服都太曝露,她想找一件莊重的都難。

可青萍已死,她實在不忍讓青萍衣着不莊重的離開春風樓。

莫傾城在外等了一會兒,便見房門開了,他舉步走了進去,望見青萍神態安詳的躺在繡牀上,他眸光深沉的啓脣道:“靈兮,帶她回水墨軒。”

御靈兮倒是很聽話,走過去,抱起屍體已逐漸冰冷的青萍,轉身向着他師兄走去。

青萍的小姐妹見他們要走,她忙在後喊了聲:“公子且慢,還有這個東西,是青萍姐一直放在牀底下的,很是珍重。”

莫傾城伸手接過那隻木盒子,打開看了看,是一把七絃琴。他暗自驚訝不已,因爲此琴竟然是傳說中的綠綺琴。

青萍的小姐妹不識琴,只覺得這樣東西該陪着青萍離開春風樓。更何況,青萍似把那位白淨公子當了知音,她也希望這琴能交到那位公子的手裡。

莫傾城把那把琴遞給了一旁的談珠,他從腰間摘下一塊翡翠玉佩,遞給了對方道:“以後姑娘有事需要幫忙,可拿此玉佩來水墨軒。”

那位姑娘伸手接過那塊玉佩看了看,一擡頭,便不見那幾人了。

老鴇在莫傾城離去後,便進了青萍的房間,抓住那姑娘就面容刻薄的問:“他們從青萍這裡帶走了什麼?”

那姑娘已把玉佩收藏好,面對老鴇的問話,她只是如實說道:“也沒什麼,就是青萍姐留下的一把琴。”

“一把琴?”老鴇皺眉回憶了下,青萍被買到春風樓的時候,的確帶了一把琴來,可青萍卻很少撫琴,自來春風樓後,也不過只撫琴兩次,一次是她剛進樓的時候,一次是今晚。

那姑娘低着頭出了青萍的房間,青萍姐已經去了,以後在樓裡,便再也沒有真心待她好的人了。

唉!她也是沾了青萍姐的光,才能得水墨軒主一句承諾。

翌日

春風樓出了人命,死了一個姑娘,這麼大的事,官府竟然真的一點都沒過問。

肖雲灩對此滿心憤恨,可也是無法子,畢竟他們還有事要辦,不能這時候就去對付刀爺。

羅府的馬車,一大早就到了水墨軒,這是來接宮景曜回去的。

可宮景曜一行人卻出了城,也沒說什麼時候回來,老胡只能獨自一個人回了羅府。

城外

肖雲灩一行人站在不遠處,對面是一片火在燃燒,那堆積的木柴上是鋪滿鮮花,上面躺着一名衣着溫婉的女子,在她的手中握着一方白色絲帕,上面繡着綠綠浮萍,青青碧水。

談珠懷裡抱着一把七絃古琴,她轉頭看向那已換回女裝的紅衣女子,她畫着精緻的妝容,盛裝打扮,宛若那嫁衣如火灼新娘。

肖雲灩走過去,取走了談珠懷裡的綠綺琴,她身着紅豔的牡丹刺繡襦裙,外罩一件衣襬曳地的紅色大袖衫,梳着隨雲髻,戴着金釵玉簪,眉心貼着紅色梅花花鈿,美豔的好似那盛放的牡丹花。

談珠望着那盤膝在沾着露珠草地上的女子,綠茵茵的春日青草,她紅衣濃豔如春花,纖指撥絃音華如月,伴着微微春風,她髮髻後的紅色髮帶飄揚飛旋,如一抹血色的煙雲,似要飄散在藍天白雲之上。

肖雲灩回憶着青萍教她的指法,雖然她指下撥彈的很爲生疏,曲調也不是很爲流暢,可卻讓人聽到了綿綿情意。

“有美一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何日見許兮,慰我徬徨。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宮景曜自從見肖雲灩穿一襲紅衣後,他緊皺的眉頭就沒舒展過。這個女人,他還沒死呢,她就先替別人守起靈來了。

莫傾城偏頭靠近宮景曜,低聲問了句:“她是不是喜歡女人啊?”

宮景曜轉頭怒瞪他一眼,不會說話就閉嘴,行嗎?

莫傾城擡手摸摸鼻子,又轉頭靠近一旁御靈兮,低聲誘惑道:“你要是不逼我回去當掌門,我就幫你討談珠當媳婦兒,怎麼樣?”

御靈兮轉頭看着他,面無表情說一句:“你當掌門,我娶她。”

莫傾城氣的長髮後的臉都黑了,他多想動手弄死這小子,竟敢給他討價還價?

“師兄,師命不可違。”御靈兮的堅持,就是要把莫傾城帶回去當掌門人。然後,他就解脫了,也就可以回家了。

莫傾城要是知道御靈兮的打算,他一定弄死對方,也絕不考慮要不要妥協回去當掌門的事。

肖雲灩彈完一曲《鳳求凰》後,便抱着琴起身來,望一眼已快熄滅的火堆,她眼中浮現一抹傷痛。

青萍,你我短暫的相遇、相識、相知、訣別,將會成爲我一生不會忘記的記憶。

我不是鍾子期,而你卻是俞伯牙,尋覓一個知音的俞伯牙,而我有幸被你奉爲知音,實則卻不懂你的琴音。

抱歉,青萍!如今我唯一能做的,只是帶你迴歸故土,落葉歸根。

莫傾城望着肖雲灩佇立在不遠處的紅衣女子,他開口說道:“如果青萍原名是李闕,那她應該是洛陽澗西李府的小姐,綠綺琴曾經相傳到過李府老太爺手中,不過有人在殺了李府滿門後,依舊搜尋綠綺琴無果。而爲奪琴殺人之人,便是當今皇上的四叔——林陽王。”

“林陽王?”肖雲灩懷抱古琴轉過身去,她的目光沒有看莫傾城,而是看向了宮景曜。

宮景曜蹙了下眉,對此他暫不做解釋,畢竟御靈兮和談珠還不足以相信。

肖雲灩也不急於聽宮景曜的解釋,他們先把青萍的骨灰收拾到白色罈子中,用黑色的布包裹着,由她抱着回了城。

回城後,肖雲灩把青萍骨灰放在了房間裡,對此宮景曜十分不滿。

御靈兮被莫傾城趕走了,談珠倒是住在了水墨軒裡。

房間裡,肖雲灩在擦拭綠綺琴,語氣淡淡的問:“林陽王是個怎樣的人?”

“貪財好色,利慾薰心。”宮景曜對於他這位四哥,他從來都是極其厭惡。

肖雲灩擡眸看向他,似乎是很意外他會這樣評價自己的兄長。

宮景曜手中把握着摺扇,眼睛看向那邊羅漢牀桌上的骨灰罈,眉頭緊皺在了一起,轉頭看向她道:“你真要帶着她一起去洛陽?”

“是啊!”肖雲灩這話頗有的漫不經心,一邊擦拭綠綺琴,一邊想着在他們走後,要怎麼讓刀爺受到律法的制裁。

宮景曜眉頭緊皺,起身向着門口走去。

肖雲灩轉頭看向宮景曜離去的背影,她撇了下嘴,繼續低頭擦拭綠綺琴。古人啊,忒多忌諱,不就一個骨灰罈嗎?能有多晦氣?

宮景曜是剛出了門,就聽龍遠說羅府又來人了。他皺了下眉頭,又轉身折回了肖雲灩的住處。

肖雲灩見宮景曜去而復返,不由疑惑的問了句:“出什麼事了?”

宮景曜走進去,居高臨下看着她道:“羅府來人了。”

肖雲灩聞言勾脣一笑:“這不是很好?我們和羅林好好談一場生意,相信他會很願意用無所作爲的秘方,換羅家絲綢生意可以通達西域之路的機會。”

宮景曜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低頭直視她的眼睛,勾脣笑問:“你知道如何使用印花織染術?”

“是又如何?”肖雲灩擡手拍開他的手,隨之起身抱着綠綺琴走到一旁琴案上,把綠綺琴放在了黃花梨木的雕花長盒裡,然後蓋上盒蓋轉身走開。

宮景曜見她要更衣,他揮袖關閉房門,很有興致的欣賞她寬衣解帶的景色。

肖雲灩也不避諱他,走到牀邊便開始寬衣解帶,褪下了襦裙,脫掉了上襦,她很是自然的去翻找衣服,找了一件素雅的月白色上襦,配上一件淺藍色外罩白紗的襦裙,配上一條白色輕紗的披帛,瞧着還更乖巧溫柔了。

宮景曜在一旁黑沉了臉色,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竟然真那麼無所謂的在他面前寬衣解帶?

“景兒,論起道行,我可甩你幾千年了呢!”肖雲灩穿着白色的褻褲白色抹胸,後背曲線很漂亮,膚色極白極細膩,腰肢纖細的不盈一握,瞧着可真誘人犯罪。

宮景曜的確沒抵抗住這份誘惑,他在近身自後摟住她纖細的腰肢時,吻便落在了她肩頭,臉色緋紅聲音沙啞道:“小沒良心的,你可真不怕折磨死……唔!你?”

肖雲灩一個手肘後頂,迫使他離開她,她拿了件上襦穿上後,便去套上襦裙,繫好絲帶,披上了白紗披帛,走到鏡子前摘了頭飾,重新梳髮起來,這個髮髻不適合小丫鬟,她要是個迴心髻,剛好試戴下宮景曜送的那套湖綠色翡翠玉釵,相信應該會很好看。

宮景曜站在她背後,對於這個忽然愛打扮自己的小丫頭,他勾脣心情不錯的道:“女爲悅己者容,小灩兒,你這樣是不是……”

“景公子,你想多了,我只是忽然發現了自己真好看,所以要換幾個造型,展現出我的美麗大方。”肖雲灩可不是個爲了男人,就折騰自己的女人,她的美麗,只爲自己而綻放光彩。

宮景曜勾脣笑看她不言語,女人都是口是心非,尤顏說的一點都沒錯。

肖雲灩梳妝打扮好後,濃妝卸去了,畫上一個清新淡雅的粉嫩妝容,瞧着可真是乖巧可愛呢!

宮景曜望着鏡中的她,的確粉粉嫩嫩很引人有食慾。

肖雲灩起身轉個圈看看,美美噠!她笑着一轉身,就被一隻大掌托住後腰,剛抹了胭脂的脣差一點被採擷,可她十分不解風情的偏頭躲過去了。

宮景曜的臉已經不能用黑沉形容了,完全就是陰雲密佈山雨欲來。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他真的好想掐死她……

“喂,別鬧了,一會兒妝容花了怎麼辦?”肖雲灩怕宮景曜又發瘋啃她,這人屬狗的,每次親親都是用啃的,非常的暴虐。

宮景曜的手圈住她纖細白嫩的脖子,在聽到她這句無奈的話後,他五指一收用了力。

“咳……”肖雲灩被他掐的咳嗽一聲,臉瞬間就漲紅了,眼中也閃現了淚光,紅脣微張呼吸不暢,像只缺氧的魚兒仰着頭,看着面前真對她下狠手的男人。

混蛋!他竟然真暴虐的要殺她?瘋了是不是?

宮景曜也就是氣不順教訓她下,見她呼吸一不暢,他就五指鬆了鬆,修長如玉的手依舊撫摸着她纖細白皙的脖頸,似乎還在考慮掐她一下,讓她好好清醒清醒。

“咳咳……”肖雲灩咳嗽好幾聲,才緩過勁兒來,淚眼汪汪的瞪着某人。沒人性,竟然真對她下狠手,他怎麼不去死。

宮景曜阻止了她的攻擊,把她緊抱在懷裡,對上她泛紅的眼睛,他嘴角勾着的笑變得幾分無奈道:“如果我真想傷害你,你這纖細的脖子,可早就斷了,又豈會如這般沒有留一絲痕跡?”

肖雲灩當然知道,他對她沒殺心,可他掐他脖子就是不對,這回對她造成心理陰影的,他懂不懂?

宮景曜見她氣呼呼的樣子,他單手執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勾脣笑看着她,一副任她處決的姿態。

肖雲灩對於這個厚臉皮的,她沒有去掐他脖子,而是墊腳在他脖子上落下一個脣印,隨之伸手纖指挑一下他下巴,調戲意味十足,且是調戲完人就走,可惡極了。

宮景曜側首看向銅鏡中,他脖子的側面,果然有枚淡紅的脣印,異常的顯眼曖昧。

肖雲灩出門來到院中,便遇上了給莫傾城送茶水的談珠,她微笑與對方打招呼道:“談姑娘,吃了嗎?”

談珠手端托盤頓步轉身,頷首淺笑道:“雲姑娘好,我已經吃過了。你呢?也和景公子一起用過了嗎?”

肖雲灩舉步上前,一揮手瀟灑笑道:“我們沒有吃,準備去找人騙吃騙喝一頓。”

談珠聞言只是微笑不語,這位雲姑娘性情灑脫的很,不拘小節,豪爽不羈。

宮景曜也隨之出了門,走到肖雲灩身後,大手扣住她的腰,把她帶入懷中,低頭親了她額頭一下,勾脣笑說:“你留脣印,只是爲了讓人知道……我已名花有主了,對不對?”

“是啊!”肖雲灩承認的坦然,也不在乎人前與他摟摟抱抱的,反正她自己高興就好,管別人看不看得慣去。

宮景曜擡頭看了談珠一眼,便摟着肖雲灩的楚楚纖腰走了。

談珠不知對方爲何要看她一眼,可她決定對方那一眼含義很大,只是她不知道其中的意思罷了。

宮景曜帶着肖雲灩出了水墨軒,在上車後,他嘴角勾笑道:“莫傾城這個人隨性慣了,可他卻不知道,自己的隨性灑脫,對於談珠這種中規中矩長大的姑娘,會是多麼誘人。”

肖雲灩轉頭看了被掀飛車簾的車窗一眼,收回目光,神色淡淡道:“莫傾城的確是個危險的男人,可談珠卻不是個會爲情愛失去理智的女子。”

“的確,他們彼此都太過於冷靜自持了。”宮景曜慵懶眯眸看着她,嘴角勾笑,不知在想些什麼。

肖雲灩轉頭去看他,可他卻斜臥軟榻上,姿態慵懶的假寐,像那沉眠在深海的狂狷巨龍,安靜中也散發出不可忽視的威壓。

龍遠在外趕着馬車,旁邊坐着吃吃喝喝的月牙兒。

月牙兒一路走來一路吃,馬車行駛的慢,街道兩旁的小販,只要看到她丟錢過去,便會有小販丟吃的給她,特別的心有靈犀,讓人看的很是羨慕嫉妒恨。

龍遠此刻就在羨慕嫉妒恨,看着月牙兒嘴巴不停的吃,他就饞的想流口水。

肖雲灩從坐在軟榻邊,到睡在宮景曜懷裡,一路走來馬車搖搖晃晃,她睏意很濃,因爲昨晚青萍之死,害她一夜沒睡。

宮景曜抱着熟睡的她,滿心甜蜜,只希望時光能停在此刻,他能一直這樣擁抱着她,永不分離。

“主子,到了。”龍遠煞風景的聲音,在外欠揍的響起。

月牙兒下了馬車後,就吃着糖葫蘆,在一旁等着看熱鬧。龍遠這個沒心沒肺的傻子,屢次壞他家主子的好事,不被揍纔怪。

肖雲灩在馬車裡先醒來,她醒來後,就立馬下了車,只因某人臉陰沉着活似要殺人。

龍遠見某女瀟灑的跳下馬車,他已呆愣在原地,姑奶奶,你還能更爺們兒點嗎?

肖雲灩沒有理會周圍人的異樣眼光,也沒有理會那羣紈絝子的調戲目光,她只是轉身立在馬車旁,伸手微笑請道:“公子,請下車。”

龍遠忙到馬車另一邊掀開車簾,低着頭,不敢看他家主子殺人的眼神。他知道,他這次又錯了。

可知錯,他就不能改,怎麼辦?

馬車裡伸出一直修長如玉的手,搭在了那隻纖纖素手中。

隨之,衆人看到一抹紫色的衣角,華美炫目,一瞧這衣料,便知是川蜀之地的琥珀蠶絲織成的華麗綢緞,上面的刺繡更是很精美的蘇繡,一雙雲紋紫靴,那繡工和鞋底,一看便不便宜,更不要說這一身華貴紫袍了。

肖雲灩伸手攙扶下她家尊貴的公子,心裡又暗罵一句敗家子。

宮景曜本就生的俊美如仙,這錦衣華服更是襯的他尊貴不俗,一瞧便不是一般的富貴之家的公子。

鞏縣說小也不小,說大也不大,本地人見過不少富貴之人,就是沒見過這麼清貴無暇的貴人。

羅凌軒在外接迎,對於這位景公子,他有着一種來自內心的敬畏,絲毫不敢在對方面前放肆。

肖雲灩隨在宮景曜身後,進了這家一瞧就不便宜的酒樓。

這家酒樓是羅家的,爲了宴請宮景曜這尊大神,羅林今日便沒讓迎客。

宮景曜隨着羅凌軒一起上了二樓,進了一件擺設低調奢華,佈置十分雅緻的雅間。

羅林一見到宮景曜走進來,先和宮景曜客套一番,隨之便讓老胡把一個錦盒送給肖雲灩,他算是看懂了,與其費勁去討好宮景曜不落好,不如去討好這位能在主人面前說上話的小丫環。

肖雲灩接過錦盒,打開看了一眼,竟然是一套粉玉髓首飾,一隻金鑲玉流蘇項圈瓔珞,一對玉潤剔透的手鐲,一枚金鑲玉戒指,還有一塊雕刻着荷花的玉佩,全套滿滿一大錦盒,不說分量,就說這做工,便可知其價格不菲。

“玲瓏齋金指公子的芙蓉美人,當年有人出價一座城池,都沒得金指公子點頭。羅老爺倒是好手段,竟然能讓金指公子讓出此物。”宮景曜嘴角勾笑看了羅林一眼,此時方纔發覺,羅林比他認知的更爲深藏不露。

羅林在宮景曜說出這套首飾的來歷後,便只能陪笑謙虛道:“景公子過獎了,羅某能得此物,也只是靠家母的面子罷了。”

“你母親面子?”肖雲灩有點好奇了,一個老太太,怎麼就能讓那什麼金指公子買出這套首飾呢?

一座城池都換不來的首飾,可見這位金指公子多麼的高傲不可一世了。

羅林對此倒是直言不諱道:“家母與尤老夫人乃親姊妹,算起來,羅某還是尤顏公子的表舅呢。”

“尤顏?”肖雲灩驚訝的瞪大雙眼,扭頭看向宮景曜那張俊美的臉龐,這人和尤顏可是至交好友,難怪一眼就能認出這套首飾來。

羅林見她露出驚訝之色,他便升起幾分疑惑問道:“莫非雲姑娘認識金指公子?”

肖雲灩轉回頭看向羅林,淺笑溫婉道:“在與公子路過三原時,曾與尤顏公子有過一面之緣。”

羅林一聽她這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原來他們主僕竟然與尤顏還有交情,聽這語氣的隨性,還很是不尋常之交呢。

宮景曜已落在,他眼神示意肖雲灩坐到他身邊來。

肖雲灩走過去乖巧的坐下,對宮景曜頗爲恭敬道:“公子,請用茶。”

宮景曜接過她奉上的雨前龍井,頗爲不滿道:“爲何不是秦巴霧毫?”

肖雲灩對於茶不太懂,不過她知道西湖的雨前龍井是好茶。可這位爺既然不滿意,只能讓人換了這杯茶了。

羅林看了羅凌軒一眼,示意羅凌軒下去換茶。

羅凌軒剛準備出門下樓讓人換茶,便忽然聽到樓下一陣吵嚷,不由得疾步下樓去……

------題外話------

在開始手術前,我儘量萬更,等手術了,我就要斷更一段日子了,提前說抱歉,抱抱親愛噠們,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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