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七叔瘋了

肖雲灩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在了熟悉的寢殿裡,格子窗前垂着淡綠色的垂簾,外頭的陽光柔和不刺眼的灑進來,照亮了整個寢殿,也讓她看清楚身邊男人蒼白的臉色,他這是睡着了嗎?

她調動了下此時面朝外的睡姿,改爲了面朝裡躺着。

她靠近他,伸手撫摸上微涼的臉龐,見他睫毛輕顫動兩下似要醒來,她眼底浮現欣喜與安心的神色。

她緩緩的偏頭靠在他胸膛上,聽着他的心跳,感受他因呼吸而起伏的胸膛,她鼻頭一酸就忍不住哭了。

一天一夜的擔驚受怕,那樣的痛,可是他不在,她嬌氣了又給誰看去啊。

“沒事就好,這是最後一次,從今以後,我定然拼盡所有,也再不會讓你受到傷害。”宮景曜伸手緊抱着她的身子,胸膛的冰冷溼意,那是她的淚,她又因害怕而哭泣了。

“不!我不要你拼盡所有護我周全,我要你一直陪着我,直到我閉上眼睛再也睜不開的那一刻爲止。”肖雲灩趴在他懷裡哭泣,所有的害怕和委屈,在這一刻全化成了淚水宣泄出來。

宮景曜抱着她,讓她哭,不宣泄出來,她回頭一定會因爲受驚而生病的。

肖雲灩抱着他,一直無聲的落淚,直到她哭的眼睛發澀,一股倦意再次襲來,她纔再抽泣中,昏昏沉沉的睡去。

宮玉曜在肖雲灩睡着後,他才現身,望着牀上那對夫妻,他皺了下眉頭,才舉步走過去,伸手遞給了宮景曜一張字條,隨之轉身離去。

宮景曜看了看那張字條,上面只寫了兩行字:殷德妃,原名殷寧,爲五大毒王之一黃蜂王。

黃蜂王?上次去刑部大牢殺人的人,原來是宮明羽派去的啊。

他這個侄子,亦如當年一般自私呢!

聶瑤是迦摩教主僱傭的人,那殷寧呢?她是否也與迦摩教主有關係?

而這次七哥中毒,肖雲裳推的言採小產,會不會都是一人所爲?

而這個人,會不會就是殷寧?

殷寧又會不會就是奉迦摩教主之命行事,故意攪動這場風雨,令他一時疏忽大意,才被迦摩教主奸計得逞抓走肖雲灩的?

至於迦摩教主跳崖的事?只要是死不見屍,他就不信迦摩教主會這樣輕易死掉。

仙居殿

宮姻娜一直守在牀邊,那怕香疏影已經沒事醒來了,她也依舊冷若冰霜的沒好臉色:“吃藥。”

“多謝公主。”香疏影背靠在一個紅木鑲金憑几上,伸手接過那碗黑褐色的湯藥,低頭垂眸小口喝着,因爲藥有點燙。

宮姻娜見他這個樣子,臉色更爲冷若冰霜,伸手奪了香疏影手裡的碗,在一旁紫竹捧着的茶盤離拿一個木質小勺,在湯藥裡攪拌一會兒,這才舀一勺送到他嘴邊,瞪着他恨恨道:“就合該讓你一口一口品其苦味,看你還敢不敢一次次的這般不自愛。”

香疏影不吭聲,只是垂眸面不改色的喝着那苦澀的湯藥,真是喝的舌根都發苦了。

可沒辦法,面前的公主殿下在生氣,他只能接受懲罰,以求得公主殿下寬恕。

宮姻娜喂香疏影喝完藥,還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伸手向紫竹端着的果脯盤,拈了一顆杏脯喂到香疏影的嘴裡,喂完她就後悔了。

紫竹被她家公主瞪了一眼,她很識趣的收拾了藥碗下去,果脯盤則放在了牀頭旁的茶几上。

宮姻娜怒瞪了紫竹離去的背影一眼,又回頭看着果脯盤,好似和果脯盤有深仇大恨一般。

香疏影對於她這般孩子氣的模樣,他忍俊不禁的笑出了聲,然後,就惹來宮姻娜嗔怒瞪他一眼,他握拳抵脣輕咳了聲,垂眸脣含笑意道:“公主要是不喜歡這果脯,可否將它賞賜給在下?”

宮姻娜斜了他一眼,冷哼道:“你尋香公子富可敵國,勢力遍佈天下,什麼世間珍果沒享用過?豈會真稀罕本宮這一盤只能甜嘴的果脯。”

香疏影擡眸望着她泛紅的臉頰,他真沒想這麼失禮的笑出聲,可是……好!他不笑了,一定不笑她了。

宮姻娜直瞪的香疏影收盡脣邊和眼底的笑意,她才臉色稍霽,看向他,又有點彆扭的垂眸問:“她比起你的性命,難道真的更重要嗎?”

“嗯?”香疏影望着她,愣怔片刻,他才溫然一笑道:“九嫂是九哥最爲珍視的人,九哥又曾屢次救我性命,照顧我這許多年。當九嫂有難時,我自然是要以命相護的。”

“九嫂?”宮姻娜眉頭一皺,稍後又舒展開,似是明瞭的望着他,有些難以置信,又有些懷疑的看着他道:“你不是在哄我吧?明明她叫你師兄,你也說他是你的……”

香疏影眼角瞥見窗戶出有一點黑影晃動,他怕宮姻娜說的話被人聽去,便伸手抱了宮姻娜入懷,借用角度假裝親吻,脣湊近宮姻娜嘴角,彼此呼吸纏繞,誰也不敢動一下。

宮姻娜瞪大了雙眼,雖然香疏影沒有親吻她,可他們貼的是如此的近,他脣間噴出的呼氣,溼潤了她的嘴角,薰紅了她的臉頰,害她平靜了二十多年的心,忽然跳的如擂鼓,亂糟糟的半點也不受她控制。

香疏影與宮姻娜這般的靠近,他們的眼睛對視着,他望見了她眼底羞澀的水光,像精雕細琢的黑曜石,蒙上了一層水霧,更是黑的玉潤瑩亮,美得令人移不開眼,也勾得讓人心不由己的沉淪。

剎那間,兩顆心微微悸動。

恍惚間,二人都失了神,亂了心。

香疏影凝望她眼眸,歉意一笑:“不好意思,之前窗外有人,在下一時情急,冒犯公主殿下了。”

宮姻娜的臉頰更爲紅了,耳根兒和如玉的脖頸也紅了。

香疏影也發覺了,他說話的時候,脣似有意無意碰觸宮姻娜的嘴角,這很失禮,也破顯得有些輕薄人。

宮姻娜在香疏影與她拉開一些距離時,她就躺在香疏影懷裡笑了,伸出玉指纖纖的素手去撓他耳朵,這人害羞的可真含蓄,竟然紅的是耳根兒。

香疏影臉頰浮現一抹紅暈,他立刻扶着宮姻娜坐好,雙眼緊閉,默唸清心咒。

宮姻娜坐在牀邊,見他這副老僧入定的樣子,她才忽然想起肖雲灩給她的忠告。香疏影身中奇毒,不可情緒波動太大,不然……

唉!她怎麼就這麼記性不好呢?差點又害苦了他。

香疏影這些年都習慣了,在外頭的人被紫竹趕走後,他才睜開一片清明的眸子,望着她淡笑道:“我與九哥是結義兄弟,九哥大我月餘,我稱他爲兄長。因爲這次公主找了九嫂,九嫂沒法子了,九哥才召我來了長安,讓我幫公主避過此劫,也順便爲九嫂製造個身份。”

宮姻娜早知道肖雲灩許多身份都是假的,這一點小九沒瞞她。不過,讓香疏影冒充肖雲灩師兄的事,小九這個臭小子卻沒有告訴她,真是欠揍。

“公主?”香疏影見宮姻娜的臉色越發陰沉,他忽然覺得很對不起九哥,因爲他可能又說錯話闖禍了。

“你好好休息,我去看下小七,他無辜受累,我這當姑姑的該去探望安慰他下。”宮姻娜說話間已起身,不容香疏影再開口說什麼,她已轉身向着殿門外走去。

香疏影最後還是收回了伸出去的手,無奈一笑嘆聲氣。唉!這位朝陽大長公主的脾氣,當真是很不好呢。

不過,她倒是有點像九嫂,愛憎分明,爽快豪氣,一點都不像別的女子那般拘泥造作。

宮姻娜可沒說假話,她是真的帶上新做好的桂花糕,去了長閣殿看望倒黴的宮星曜。唉!這孩子命苦,竟然因爲小九他們夫妻的緣故,受了這一回無妄之災。

宮星曜這次中毒後,醒來也是迷迷糊糊傻呆呆的,好似被人毒壞了腦子一樣,看得伺候的宮人,一陣陣的心驚膽戰。

這位爺可不能再出事了啊!太皇太后已經很震怒了,這長閣殿的人可全被處置了。

如今,太皇太后正在牀邊給宮星曜喂藥,她年紀大了,可不想真的再一次白髮人送黑髮人。

“母后,我沒事。”有許多的事,宮星曜都不能和他母親說,他必須要找個他母后不在的時間,去找小九好好說說昨日之事。

“差點小命都丟了,還敢說沒事?”太皇太后是想起這事後怕,也是惱恨極了宮景曜,要不是他再外惹了麻煩,小七會無辜受連累嗎?

宮星曜聞言,不由眉頭緊皺道:“這事縱然與九弟有關,可宮裡的一些人也逃脫不了干係。母后,知人知面不知心,在這個後宮裡,親情猶如一張一捅就破的薄紙。兒子不想對此事追究下去,母后也別再多問,省得到最後,我們都鬧的心寒。”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是說,你中毒之事,是和……不可能!他一直敬重你,這回你中毒,他可比任何人都緊張。”太皇太后臉色有點難看,她不願意相信,她的親孫子,竟然要害她的二兒子。

他們可是叔侄,在這個皇室裡是最親的,他們怎麼可能會互相殘殺?

宮星曜望着他母后,神情漠冷道:“母后,這個天下不止九弟可以與他相爭,我們這些叔父,也皆有可能與他爭那個九五之尊的位子的。”

“星兒!”太皇太后心驚的看着他,他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他是還覺得自己不夠危險嗎?

“母后不用呵斥我,我知道我在說什麼,也知道,如果真有那麼一日,他必然會毫不留情的剷除我這塊擋路石。”宮星曜閉上了雙眼,腦海裡浮現的是那盒糕點,宮明羽讓頌瑞送來給他享用的糕點。

他也想不通啊!爲什麼他不爭不搶,只想做個混吃等死的人,他宮明羽還是對他諸多忌憚呢?

早知如此,他何必當初去跪求幾位兄長,更是用他們少年的情義,請求九弟放手呢?

早知宮明羽如此狼心狗肺,他當初就不該以死相威脅六哥,逼得六哥在玉門關飽受風沙之苦多年不歸中原。

更是逼得五哥如今都不能活在人前,二哥和三哥更是上了終南山,在宗聖宮出家做了道人。

“星兒……”太皇太后心疼着無聲流淚的兒子,當年是她逼迫他做了那些事。可她已經失去一個兒子了,她不能讓她的子孫後代,到了最後反而成了旁支啊。

“母后,兒臣不怪您,兒臣只是後悔了。”宮星曜覺得,他這一輩子做的最不值得的事,就是爲了宮明羽這個狼子,白白的毀了他們兄弟間的情義。

湛如秋自外走來,在寢殿門後低頭稟道:“稟太皇太后,朝陽大長公主來探望王爺了。”

“讓她進來吧。”太皇太后擡手執帕擦了擦眼淚,對於這個小姑子,她依舊是討厭極了。

宮星曜依舊躺在牀榻上閉着眼睛,眼角的淚珠兒,映襯着他蒼白的臉龐,使他尤爲顯得脆弱如易碎的水晶。

太皇太后一直都知道,這孩子心裡有多苦,他又爲何變成如今這般模樣。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她當初的私心。

可她縱然心疼這孩子,若再讓她選擇一次,她依舊會選擇逼迫他去壓制七王。

只因那七個人,除了能以情義迫使他們安分外,便再無別的法子。

宮姻娜帶着紫竹和禮物到來,對太皇太后她也雙手上下疊着,頷首行了一禮:“見過太皇太后。”

“免禮。”太皇太后淡淡的看她一眼,便淡漠收回了目光,轉頭爲宮星曜拭了眼角的淚珠兒。

宮姻娜擡起頭來,依舊是一臉倨傲,一手拎着帕子垂在身側,一手搭在紫竹手背上,緩步走向了牀邊。一瞧宮星曜這蒼白的臉色,她便是又氣又憐。

想當初,要不是他愚孝,非聽這老妖婆的話去求小九他們,他哪能落到如今這般頹廢不堪的樣子?

躲在蘭州數年醉生夢死渾渾噩噩,如今倒好,剛來長安沒多少日子,又被人害成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宮明羽這個後宮啊!可真是一刻都不得安寧呢。

太皇太后瞧着她這兒子也是真不想面對她,她只能無奈的嘆聲氣,起身看了宮姻娜一眼,依舊是百般的不滿,連聲招呼都沒打,便在湛如秋的攙扶下,拿着帕子拭淚離去了。

宮姻娜斜了太皇太后一眼,便舉步走到牀邊坐下,伸手推了那裝睡的小子一下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瞧瞧現如今鬧的是什麼事?叔侄離心,母子疏遠,弄得一家人跟仇人似的。

宮星曜睜開依舊泛紅的雙眼,望着這個比他還小的皇姑,他心累的不想說話。

宮姻娜沒好氣瞪他一眼道:“知道自己歲數比我大,那就別總像個孩子似的對着我撒嬌。是,我是你親姑姑,是你的長輩,可我這個長輩不還小嗎?你們一個個的點比我歲數大那麼多,卻比我還幼稚,你們不覺得丟臉嗎?”

宮星曜很想說,這位皇姑說的話太亂,他總有種上句接不住下句的感覺。

“還看我做什麼?我心情也不好,別指望我像小時候一樣哄你。”宮姻娜是說着說着就是一把辛酸淚,她當年也只是個孩子,就是因爲輩分高點,打懂事開始,她就一直帶着這幾個臭小子。

哭了她要哄,打架她要勸,偶爾羣體來個撒嬌,就把她撲倒地上弄髒她新衣服,她如今想起來還很是手癢呢。

宮星曜眉頭緊皺臉有點黑,小皇姑還有完沒完了?這是誰給她氣受了?怎麼就跑到他這處來撒火了?

宮姻娜訓了宮星曜一頓,見他挺老實的還嘴,她才平復下過激的情緒,望着他,忽然愁容滿面道:“我給小云和小清去過信了,長安發生的事,我都在信裡提過了。小云可能會下山來看看,至於小清……從小就是不愛理人的性子,要不是五歲那年他和言素不知道因爲什麼打了一架,誰能知道他是會說話的?”

宮星曜依舊保持沉默,唉!三哥那個人吧!孤僻淡漠,不愛理人,不愛管事,不火燒到眉毛,他都不帶挪窩的。

當年,別說父皇懷疑三哥是個啞巴了,就連大哥二哥都以爲三哥是個天生的啞巴了。

不過,三哥當年爲什麼和言素打架?言素當年那個柔耐脾氣,又怎麼會在宮裡和一個皇子打起來呢?

言家乃書香門第,最注重禮數,可是……言素那年的確和三哥動了手,聽二哥說,言素還把三哥的頭給打破了呢。

之後父皇也沒追究此事,因爲二哥說錯在三哥,言素打三哥一頓是輕的,要擱現在,言素能甘冒以下犯上之罪殺了三哥。

其實他一直很好奇,三哥當年到底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竟然讓言素記恨他到長大?

“哎,哎,臭小子,你又陰險笑什麼?毒解了是吧?那把避毒珠還我,這可是父皇給我的護身符。”宮姻娜以往沒少送他們東西,可這個避毒珠不能送,這是她父皇送她的最後一份禮物。

宮星曜也沒想過要黑她的避毒珠,他雙手撐着牀坐起來,從牀內測的枕頭下取出那條項鍊,伸手遞給了她,他忽然皺眉道:“您去信讓二哥回來,難道不怕長安城的風雨更瘋狂難停嗎?”

“瘋狂就瘋狂吧!”宮姻娜一點不在乎,她把信都送出去了。

除了終南山,她還往建州和玉門關送了信。

至於幽州和雅洲,還有黎洲和慈洲,她也飛鴿傳書去了。

要知道,她可好不容易纔能嫁出去,她成親的大喜日子,能不讓那幫臭小子都折騰來長安熱鬧熱鬧嗎?

“小皇姑……”宮星曜想喊住她,可她這做賊心虛走得快的樣子,怎麼就讓他心裡這麼不安呢?

小皇姑該不會把人都招來長安了吧?當初可說好了,爲了明月國安定,除非長安出大事,否則他們全都不來帝都的。

可如今小皇姑……唉!這是要頭疼死他嗎?

六哥那是個什麼脾氣?來了長安後,早晚會和宮明羽頂起來,一個一國之君,一個手握重兵的鎮南王,他們對上了,那還能有好事嗎?

“王爺,碧寧姑娘來了。”一個小太監走進來,低頭躬身稟道。

“小順啊!”宮星曜喊了那小太監一聲,就無精打采的趴在了牀榻下,懷裡抱着個枕頭,頹然的磕着眸子嘟囔聲:“爺誰都不想見,爺就想這樣一覺睡死過去。”

他要是現在死掉了,就不用左右爲難裡外不是人了。

“王爺,您還沒娶妻呢!如今要是死了,那不虧大了?”小順是見慣他家王爺要死要活的樣子了,今兒吧!估計王爺是又犯病了。

宮星曜想了想,小順說的也對,他還沒成親生子呢,這時候死了,那不是白來世上活一場了嗎?

小順已出去請碧寧姑娘進來,王爺這是要不吃喝飯不吃的,再這樣下去,不被毒死,也會被餓死。

宮星曜依舊半死不活的趴在牀邊,他還是覺得生無可戀。嗚嗚嗚……小皇姑是覺得他還喘着氣,還沒死透,所以,要故意再給他找點事,讓他一怒之下好自殺嗎?

碧寧拎着提盒進來,走到牀邊,打開盒蓋,端出一碗黑乎乎的藥,伸手遞給那趴牀上裝死的某人。

宮星曜過了好一會兒,才睜開雙眼接過那碗藥,看了一眼,他就想去死了。

碧寧冷酷無情的站在他面前,就等着他喝完藥,她好收碗回含冰殿做飯。

宮星曜雙手捧着那碗苦藥湯子,仰頭可憐巴巴的看着碧寧,扁嘴撒嬌道:“我想吃糖葫蘆。”

“沒有。”碧寧在一旁面無表情,眸寒如星,心冷似冰的看着裝可憐撒嬌的某人。

宮星曜這下真的鼻頭一紅,啪嗒啪嗒掉眼淚,很是委屈的癟嘴說:“藥很苦,喝不下去。”

碧寧太陽穴一跳,拎提盒的手五指緊了緊,面無表情盯着他哭得梨花帶雨的俊臉,心裡快煩躁的想揍人。

宮星曜見碧寧一臉殺氣騰騰的樣子,他也不敢再挑戰碧寧的耐心了。可是藥真的很苦,沒有糖葫蘆,也沒有蜜餞,連顆桂花糖都不給他吃,嗚嗚嗚。

碧寧在宮星曜喝完藥後,便立馬奪了他手裡的空碗,扭頭就疾步離去。她怕再待下去,她會親手挖了他水霧朦朧的眼睛,丟在地上當泡踩。

“嗚嗚嗚……嗚嗚嗚……”宮星曜在碧寧走了後,他就一直抱着枕頭哭個沒完。

小順走進來,一見他家王爺哭的這般委屈可憐,他忙跑過去跪在牀邊地上,一邊拿帕子爲他家王爺擦着眼淚,一邊又緊張的關心問:“王爺,您這是怎麼了?莫不是……碧寧姑娘欺負您了?”

宮星曜依舊懷裡抱着個枕頭,抽抽涕涕的看着小順,臉頰上沾着淚,他望着那明亮點格子窗,百無聊賴的說了句:“日子太枯燥乏味了,爺不哭一場解解悶,這日子還怎麼過?”

小順嘴角抽搐一下,依舊爲他擦着臉上都淚水,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道:“王爺真是好興致好才情,小順就從沒想過哭還能解悶。”

宮星曜斜了小順一眼,面無表情的說:“你滾吧!本王不想見到你,出去和所有人說,都不許進來打擾本王的好興致。”

“是。”小順低頭應了聲,這才嘴角含笑起走了。

小順一離開,宮星曜就翻身躺在牀邊,雙腳在牀裡頭,他哭着喊着唱:“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小順出了門後,在外頭不由感嘆一聲:“王爺這是思春了啊!”

唉!都是他太笨了,想王爺都老大不小了,他咋就沒到給王爺安排美人侍寢呢?

“一日不見,如三月兮……”宮星曜還在關着門的寢殿裡思春高歌,唱的那叫一個嚇人。

宮明羽這是剛忙完政事,都沒去看小產都言採一眼,就忙來長閣殿看他這位七叔好點沒有。

誰知他剛一腳踏入長閣殿,就聽到他七叔淒冷哀怨的歌聲。

明明這首《子衿》很相思情濃,爲什麼他七叔能唱的這般淒涼悲催,催人淚下?

頌瑞也是聽的頭皮發麻,七爺這是咋了?怎麼是又哭又笑還唱歌呢?這幸好是大白天,要是換了夜裡,就七爺着功力,能嚇得鬼再死一次。

宮明羽忽然覺得有點冷,好好的長閣殿,在火辣的太陽下,竟然透着幾分陰森恐怖。

“皇上,鳳蘭王似乎心情不好,要不然,您還是明兒個再來探望他吧?”頌瑞覺得吧,就七爺此時這淒厲鬼叫的情況,真不適合有外人在場。

宮明羽本來聽了頌瑞點話,還有點猶豫的,畢竟是一國之君,那能被一個人唱歌,就給嚇走了呢?

可接下來,他聽了宮星曜嚎點那一嗓子,他就再也忍不住那種心裡發毛的冷意,扭頭就帶着頌瑞一起逃出了長閣殿。

這七叔是不是和九叔太過於親近了,害得他也染上瘋病了?

曾經那頭一年,他把宮景曜關在大明宮的太液池蓬萊山,那個半夜陰森的鬼笑聲哦,把他嚇的夜夜做噩夢。

最後沒辦法,只能把她送去驪山的華清宮了。

可他七叔不能送走啊,這吐蕃公主九月就要來長安了,這位性子狂野,家的夫君必須只能有她一個夫人。

所以,如今適齡的人,還沒有成親的王爺,只有他六叔、七叔、十叔、十一叔、還有他那個弟弟這些直系皇族了。

可這些人裡,他唯一能放心的,就只有七叔一人。

其他人,他都信不過,絕不可能讓他們娶個番邦公主爲正妃。

小順在看到宮明羽離開後,他就忙轉身跑向後殿的主寢殿。

宮星曜還在半死不活的躺屍嚎嚎,直到小順推門進來,他才翻身趴在牀邊忙問:“怎麼樣?他被嚇走了嗎?”

“回王爺,皇上被您嚇走了。”小順先去倒了杯水,這才走過去,服侍他家王爺喝水潤喉。

這麼一通喊,他真是擔心王爺會把喉嚨喊破了。

宮星曜喝了水後,就下牀急吼吼的說:“趕緊給爺更衣,爺要去看小九。”

“王爺,您身子還虛着呢!要不然,還是明天再去看太上皇吧?”小順在一旁皺眉道,昨兒剛解了毒,今兒就又要亂跑?

他真覺得,這個不是他家王爺,他家王爺就沒這麼精神過。

宮星曜自己穿好了鞋襪,見小順還杵在一旁皺眉,他那雙一貫笑眯眯的睡鳳眼眸光一冷,伸手五指緊掐住小順的脖子,嘴角斜勾幾分邪魅道:“小順,爺能有力氣一手扭斷你的脖子,你信不信?”

“信……”小順白淨秀氣的臉上漲紅漲紅的,他雙手握住他家王爺纖細的手腕,真實的感受到,這隻手是多麼可怕的殺人利器。

宮星曜也就是向小順證明下,他絕對沒有虛弱到連幾步路都走不了。

小順撫着自己的脖子打喘着氣,一見她家王爺瞪他,他嚇得忙跌跌撞撞跑向櫃子,忙打開櫃子爲他家王爺那衣服。王爺好多年不發威了,他真的差點忘了,宮氏到皇子,那是打小就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的啊!

“小順,快點!磨磨蹭蹭做什麼呢?你家爺我是去看兄弟,又不是去相親,你挑個什麼勁兒的衣服?”宮星曜不耐煩的皺着修眉,這個小順,真是越用越不順手了。

小順也就胡亂拿了一件藕色繡玉蘭花纏枝紋的圓領袍衫,便跑過去趕忙爲他家王爺更衣。

宮星曜還是哀愁,因爲接下來,真是羣魔齊聚長安了。

仙居殿

宮姻娜回去後,就去見了香疏影,把避毒珠項鍊丟個了香疏影,她在牀邊坐下,看着香疏影,神情倨傲道:“我父皇說了,我要看中了誰,就向他下聘,直接收進紫鳳宮當駙馬。如遇反抗者,直接處以宮刑。”

香疏影忽然覺得大腿根有點冷嗖嗖的,手裡這個玉潤冰涼的吊墜,也變得猶如燙手山芋,他是想丟都不敢丟。

宮姻娜被他看得紅了臉,伸手拿了茶几上的金鳳凰面具扣在他臉上,偏過頭去故作鎮定道:“你沒有反抗的權利,如果你不願,我就把你……把你……”

“把我處以宮刑,留在身邊當內侍?”香疏影很是淡然的接話,透過金鳳凰面具,他望見她耳朵和脖子都紅了。

宮姻娜轉頭瞪他一眼,她長這麼大,從來都是別人拿她沒辦法,平生第一次被人堵的啞口無言,這感覺可真是太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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