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十 收 攤兒
小數和伍一淼各自回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小樹到家後，柳樹葉已經做好了飯在等着。看到他回來了，高興地說：“總算回來了，你爸還沒回來。你快點吃飯，吃完飯出去找找他吧，他的腿還沒好利索，你去了可以幫他蹬車。”
小樹說：“好吧！”就坐下來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柳樹葉看着小樹狼吞虎嚥吃飯的樣子，問到：“你不是找工作了嗎？找到了嗎？”說完眼巴巴瞅着小樹回答。
小樹心情不好，本來不想回答，就不耐煩地說：“沒有！哎呀，你就別問了，找到了我會告訴你的！吃飯吧！”
小樹吃完，來到大街上。
黃昏時分，街上這時正是人多的時候。有剛下了班回家的，有吃完飯出來散步的，還有相約到飯店吃飯的，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他邊走邊看，腦子裡想着爸爸常去賣棗的地方。一直走了好幾條街道，都沒有看到。突然想起來早晨不是我送貨的嗎？怎麼就給忘了，都是這個找工作找的，別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想到這兒，立刻去了他早上給爸爸放貨的地方，遠遠地看到昏黃的路燈下，蚊子蛾子亂飛，爸爸坐在三輪車上，不停地用手驅趕着蚊子，目光看着來來往往的行人，紅棗還和早晨一樣擺在地上，“爸，你怎麼不收攤呀？天都黑了！”
“天是黑了，可時間還早。現在路上這麼多人，我再賣一會兒！”
小樹一邊收拾，一邊說：“還早啊？你別動，我來收吧！”
藍天還是站了起來，要跟小樹一起收，小樹忙用手按住他的雙手，“你千萬別動，萬一要是再碰到腿了那可麻煩了！千萬別動啊！”
藍天就很聽話地繼續坐在路邊，等小樹把貨都裝上三輪車，把他扶到三輪車上，還不時地說着“慢點兒，慢點兒！”
小樹蹬着車，藍天坐在車上，在夜色中往家走去。
藍天說：“你不是找工作去了嗎？找到了沒有？”
“我說過你別管了，我肯定會找到的！”
“要不然就別找了，跟爸爸賣棗吧？”
“賣棗你一個人就行，用不着兩個人，你在這賣，我出去了還能掙一份工資，這是更好嗎？”
“爸不強求，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到外面找份工作也好，可以在社會上鍛鍊鍛鍊！”
第二天早上，伍一淼早早地就來到小花園。手裡吃着一根火腿腸，手裡還拿着兩個麪包。見小樹來了，立刻拿出來一個來，遞給小樹說：“來，吃吧，吃完了出發。”
小樹高興地看着伍一淼說：“還給我買麪包了，你真好！你媽給你錢了？”
“當然，我媽不給我誰給我呀？不過沒關係，今天要是能找找工作，我就可以掙錢給她了！”伍一淼仰起頭，望着天空，眼神中滿是美好的嚮往。小樹拿着麪包大口大口地吃着。
今天他們來到了另外一條比較繁華的街道，又到飯店裡去打聽。看到有一家飯店窗玻璃上貼着一張紅紙，上面用毛筆在上寫着“招聘服務員”幾個字，他倆便走了進去。
這次也一個白領接待的他們，是個女的，長得挺漂亮地。
女白領說看了看他倆，說：“你們兩個誰找工作？”
伍一淼說：“都找！”
“我們只想要女服務員，這位男生到別處去看一看吧！”
伍一淼一聽又急了，走上前，拉住女白領地手，說：“就讓我們倆一塊幹吧，他也可以幹服務員的，他在家裡特或特別勤快，您就收下吧！”
女白領猶豫了一下，說：“那就先留下吧，試用期一個月！”
伍一淼高興得直拍手，連聲說“謝謝！謝謝！我們一定好好幹！”
女白領說：“那你們回去準備一下，明天就開始上那班吧！”
這天不到中午，他們就各自回家了，一進門，藍天出去賣棗了，柳樹葉正做飯，小樹就大聲說：“我找到工作了，明天上班。每天早上，我上班地時候幫我爸把貨拉出去，晚上回來再去接他！”
柳樹葉說：“真的找到了？那你就好好幹，不能馬馬虎虎、丟三落四，能記住嗎？”
“放心吧！”
伍一淼回到家，一進門也地大聲說：“媽，我找到工作了！怎樣，還可以吧？第二天就找到了！”
伍一淼媽媽問：“什麼工作？”
“飯店服務員！”伍一淼說着，脖子向上揚起，美滋滋的樣子。
“幹個服務員就把你高興成這樣？不好好學習，你以後也只能當個服務員了！”
“服務員怎麼了？你看不起服務員？”
“不是，看不起，服務員也是靠自己辛苦賺錢，就是挺累的。我是想讓你將來有一份好工作！傻孩子，啥都不懂！”
就這樣，小樹和伍一淼在飯店正式打工了。他們乾得很認真，老闆特別喜歡。可是幹了沒幾天，又出事兒了。
一天晚上，客人很多，小樹加班，很晚纔回家。藍天等不及了，就收了攤自己蹬三輪車回家。沒想到在回家的途中在小巷裡被一塊石頭給拌了一下，車點翻了，人撞到一堵牆上，小腿受傷的部位再次受傷，疼得他半天站不起來，只好坐在地上等着。
小樹下班後找不到爸爸，就回家看看。結果在半路看到了坐在地上的爸爸。嚇了一跳，着急地說：“說好的每天等我，你怎麼一個人就回來了？腿又碰了吧？疼不疼？這下又得去醫院，你說你圖什麼呀？”
“我是看你上一天班也夠累的，我慢慢回吧，誰能想到被一塊石頭給絆倒了。”小樹小心翼翼地把藍天扶到車上，然後推着三輪車回家。
回到家，柳樹葉在大門口等着，遠遠地問：“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晚？紅棗賣不動嗎？”
小樹說：“我爸的腿又被摔了一下，明天我再帶他到醫院看看吧！”
到了第二天，藍天怎麼都不肯去，說是去了又得花錢。
小樹說：“誰讓你不聽我話的？我晚回來一會兒你就出岔子了！”柳樹葉也着急地說：“還是去吧，有了病就得看，不能扛着！”
好歹到了醫院，醫生說傷口處有點發炎，輸幾天液吧，要不然又會感染的。
小樹只好和老闆請假，在家裡賣了兩天的紅棗。伍一淼每天打電話問：“你爸怎麼呀？沒事兒吧？”
這天伍一淼和老闆請了兩個小時地假，買了水果來醫院看望藍天。藍天坐在病牀上，看到這個女孩子聰明伶俐的，長得眼睛大大的，忽閃忽閃的，挺惹人喜歡。他心想柳樹葉這個兒子還行，還是初中就有女朋友了，比我強多了，我上學時看都不敢看女生，說話更不敢。直到三十多年了才結婚，連個親生兒子都沒有，回想起來，覺得自己太不珍惜青春了，真傻！
伍一淼來了，看到地上放着暖壺，就拿起來，說：“我去打開水！，順便去洗洗水果！”
不一會兒，伍一淼一隻手提着暖壺，一隻手拎着一個塑料袋，裡面是洗好的水果。她放下暖壺，問小樹：“把叔叔的水杯拿來，倒杯開水吧！”小樹連忙站起來倒開水，伍一淼又從塑料袋裡拿出一顆兩顆蘋果，遞給藍天一個，也遞給小樹一個，說：“來，你也吃一個！”
小樹接過蘋果，說：“你也吃一個吧！”
伍一淼非常爽快，說：“好！我也吃一個！”
伍一淼又是打水又是餵飯的，特別熱情，哪像個獨生女呀？特別會照顧人。臨走時還對小樹說：“你就好好照顧你爸吧，過幾天再買好吃的來看你和你爸！你想吃什麼，現在就說吧！”
小樹說：“算了，哪能老是讓你給我買是的呀？”
伍一淼走後，藍天問小樹：“這個女小樹就是非要跟你在一個班唸書的那個？”
小樹坦然地說：“是的！就是她！我這幾天在飯店打工也是和她一起的。”
藍天說：“原來你們是一起去找工作的呀？我說你怎麼非要去打工呢，原來是和她在一起。我看呀，你不能跟她再聯繫了，你們初中畢業，高中還沒開始上呢，她整天纏着你，能上成學嗎？”
“你就別管了，我自己知道！”小樹的口氣不卑不亢，語氣堅定，他還想說什麼，又覺得說了也沒用，只會增加小樹的逆反心理，就把到了嘴邊的話有變化嚥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