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餐後,嫣然直接將老爺子扶去了她的書房。她知道老爺子留下來主要是他心裡存了疑,那正好,她也正一腦門子的漿糊呢!不過這老爺子還真會挑時間,瞧這天都黑了,來時身邊又只帶了個子辰,還被他給打發走了,要是一會兒他要回去,墨柔可只許用借的,進了她院子的人就是她的人,沒道理還往外推的,這墨柔她可是要定了。
墨柔上前點了燈又沏了茶,靜靜地退下併爲他們關好了門。現在不相干的人都給清出了場,雙方會談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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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容老爺子直接切入正題。
嫣然覺得一陣牙酸,這問題問得夠犀利的,果然薑還是老的辣,那雙眼睛是怎麼長的?“我是誰?你不是叫我嫣然嗎?再說了昏迷期間是你派人看着我的,怎麼現在反倒懷疑起我來了?”嫣然故意歪曲了容老爺子的意思,不過她說的正是容老爺子迷惑的,因爲他眼前的這位“嫣然”完全顛覆了他所有的認知。
容老爺子皺眉:“你能祭起本族聖物嗎?也就是一塊像花一樣形狀的玉佩!”嫣然心笑:老爺子說得這麼詳細,是怕我不知道呢?
“是不是這個?”嫣然攤開右手,手心上方突然平空出現個散發着瑩光的玉佩。嫣然看得眼都直了,平時將它祭出可都在白天,看不出啥效果,現在是晚上,這光度可比燭燈亮堂多了,簡直是個現代電燈泡啊!
回神見到人家老爺子正瞪着自己呢,趕緊正了正心思,現在可不是想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的時候,還是談談正經事。嫣然不再和老爺子打哈哈了,她自己都清楚,自己的念頭一會一個變,再這麼下去,她遲早得精神分裂,還是坦白交待吧,爭取早日解決問題。於是將自己的情況拉拉雜雜地說了一大堆,臨了才問了一句:“老爺子,您明白了嗎?”
容老爺子氣了一個倒仰,虧得是坐在椅子上的,要不然他的這身老骨頭怕是保不住了:“你就不能長話短說,撿些精要的講啊?說個話都沒個章法,有你這麼解決問題的嗎?”
嫣然覺得挺委屈,就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直盯着人家老爺子猛瞧,倒叫老爺子不好意思了。話說,他看了這麼久的這張臉,還是會不由自主地心軟,即使這副軀殼裡的靈魂已經調了個,也還是不能免疫,人生的一大失敗啊!這弱點可千萬不能讓這些小兔崽子們知道。
既然這丫頭心亂了,那他就幫着梳理梳理吧!“你是說你做了一個夢,夢裡你是叫婉容的對嗎?”嫣然點了下頭,容老爺子又道:“你還遇到一位叫秦慕楓的男人,因爲他,你又陷入了一個幻境,聽到過子辰和彥青在湖邊的一段對話,還看到嫣然喝下鴆酒的情景?”嫣然又點了下頭:“最後你又到過‘靜思居’,見到躺牀上不知生死的嫣然,然後就不省人事,再醒來時就被叫成嫣然了,對嗎?”嫣然對這老爺子無比得膜拜啊,重點
他都一個不落地找着了,偶像……
可老爺子還有個疑問:“你是怎麼可以祭出這個的?”他指了指嫣然手裡的嫣花佩。
若老爺子問的是別的問題,或許嫣然還真答不上來,但他問的是這個,那一切都沒有問題了:“不知道爲什麼,我和它之間有種特殊的感應,它老會傳達意思給我,比方說他悶了呀之類的,然後我只要想着讓它出來,它就自然而然地出現了呀!”
老爺子嘴角使勁地抽抽:“就這麼簡單?”
嫣然睜圓了一雙眼,點頭點得老勤快了:“嗯,就這麼簡單!”
老爺子撫額,這叫個什麼事啊?他們族傳承了千年的聖物,在他們這輩的族人裡祭出都要靠法訣,最主要的是這東西可挑人了,一般人施了法訣也祭不出。現在可倒好,在這個陌生人手裡(自己人的身體,陌生人的靈魂)它靈動得很,居然還有什麼心靈感應!真是氣死他了!
嫣然看着老爺子那張脹得通紅的老臉(氣的),忒有些不忍心,扯了扯他袖子的一角,換了一杯熱茶遞了過去,順便在他身旁的座位上坐了下來,這時候也沒必要講究禮數了吧!
“那個……老爺子,咱也不是非要揭您的瘡疤,可事情的緣由您總要告訴我呀,該怎麼做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當然,我是沒想過我今生有幸還能體會一下‘穿’是什麼感覺。但是這裡環境實在太複雜,我還是回到我那個時代比較自在一些,雖然我在那裡一無所有,還要每天辛苦賺錢養活自己,可勝在比較自由,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不必看人臉色,不必擔心自己的名聲,更別害怕哪天自己的命交待在別人手裡……”嫣然是越說越興奮,全然不知她身旁的老爺子正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手指不去伸向那粉嫩的小脖子。
“呯”的一聲響起,成功地讓嫣然把自己濤濤不絕式的演講又吞了回去。眨着無比無辜的眼睛,嫣然有點不明所以。但容老爺子的目的卻非常明確,只見他笑得跟個狼外婆似的衝嫣然道:“想要回到原來的世界?想要自在的生活?想要你的自由?”老爺子步步緊逼,笑得磣人;嫣然節節退後,萬分驚恐,等到嫣然背抵了牆,無處可退時,老爺子暴發了:“那純粹是瞎扯淡,我告訴你,這輩子你是嫣然,你永遠都是嫣然,知道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嗎?因爲嫣然選了你,聖物選了你。別再做些無謂的抵抗,沒用!你趁早給我死了想回去的心!反正你也回不去。”
嫣然真是欲哭無淚,她好歹也是苦主啊,要她留下來當那勞什子的聖女,態度好點她心裡也舒坦些不是?哪有這麼威脅加恐嚇的要人家留下來啊?不帶這麼玩人的!嗚嗚嗚……嫣然越想越傷心,可人家老爺子可沒打算就這麼放過她。悠哉悠哉地重新坐回原位,翹着二郎腿,背靠着椅背,涼涼地道:“反正你這聖女是當定了,你還是活絡活絡腦子,想想怎麼除
掉你眼前的障礙吧!今天遇到的那個彥青怎麼樣?”
嫣然氣極,以前的口頭禪一下就冒出來了:“讓她去死!”
老爺子噌的一下就坐起來了,激動道:“什麼?你說什麼?”
嫣然這時才意識到她說了些什麼,有點戰戰兢兢地重複道:“我說讓她去死。”聲音越說越小,頭也漸漸地垂了下去。完了,彥青可是這老爺子的族人,又是後輩,誰知他會不會有護犢子的性子,到時倒黴的可是她這個陌生人,這可怎麼辦。
誰知老爺子非但不發怒,反而連連鼓掌叫好。嫣然抽着嘴角,心中腹誹着,莫非這老爺子受激過度,瘋魔了不成?
在嫣然的連聲抗議下,老爺子才稍稍安靜了些:“天意啊!這真是天意啊!”嫣然對天翻了個白眼,什麼天意,她不感興趣!
“我早知這聖物有靈性,會擇主,當年的嫣然就是這麼被選出來當聖女的。”他指了指在書房裡飛來蕩去充當電燈泡的嫣花佩如此說道。嫣然一聽,精神一下就來了,這個她有興趣。於是看着老爺子,認真地聽他講下去。
“玄真族有規定,當聖物處於無主狀態的時候,族內凡是及笄的女子都必須被挑出參加聖女的選舉。選舉過程十分簡單,如果誰和聖物有緣,聖物會自己挑出和自己有緣的女子。只是不知道爲什麼,那一次,這小東西一選就選了兩個,最後還是由於彥青心思不純才被它放棄了。”
聽了老爺子這一段話,嫣然有種模模糊糊的感覺需要求證:“這次的聖女選舉是在什麼時候?”
老爺子答道:“災情暴發前後!”
嫣然陷入了沉思,她腦子裡留存的記憶雖少,但也並不是沒有,有些關鍵的記憶還是存在的,把一切都整合一下再來看選舉這個問題,再由今天彥青對自己的態度來看,這事怕是簡單不了。嫣然苦着一張臉:“老爺子,爲什麼非得是我?”
老爺子一臉的無辜,兩手一攤:“我不知道!”嫣然免費奉送了一個衛生眼,這老爺子跟她耍賴呢!
事情到了這份上,嫣然知道她不認都不行!其他的不說,光頭上還在飛得歡的什麼聖物認了她爲主,這老爺子也不會放自己離開。她這點思想覺悟還是有的,與其把時間浪費在那些不可能實現的事上,還不如讓自己更好地活着。不過她留下可以,這族裡的事可要向她坦白,她總覺得這裡的情形怪怪的,尤其在見到彥青之後,更加重了她的疑慮。
“老爺子,您需要我做什麼?”嫣然決定來個開門見山式,面前的這個老狐狸老謀深算的,最愛打太極,她一個不注意準被他推進坑裡,還是直來直往的好。
老爺子錯愕了一下,不過很快就釋然了,能被聖物選中的人絕不是個省油的燈。
“我想你心裡應該有些感覺了吧!玄真族已經被滲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