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林恭竹開始接受了父母安排的相親,她知道父母的用意,想要讓她忘記吧。

一個接一個的見面,一個接一個的應付,她很坦白,說她自己有病,曾經車禍雙腿受過傷,雖然現在看着和正常人一樣,時間一久就能見到不一樣。

人一聽就跑了,每個人都是現實的。都是衝結婚而來的,誰願意娶一個又殘疾又壞脾氣的公主呢?

也許,尤日遠他早結婚了吧。

“我爸呢,”來到父親的公司,

“公主,又送設計圖來了?”

“是啊,”

“老闆好像有客人,”

“那行,你看着辦吧,這幾張,先生產三件,我先拍網上去,看看買的人多不多,再生產。”她指指她自己的設計圖稿,現在的她也是個大老闆了,在網上開了家婚紗店。

幸福新娘的生意很好,又招兩個化妝師,兩個化妝助理,三個攝影助理。她得空就設計婚紗,婚紗買的好,攝影的生意更是好的很,她也成爲品牌了。

一擡頭,看着門口父親送走的客人是尤日遠,還是襯衫,這件是淺藍色的襯衫,還套了件外套,還是笑呵呵的表情,他怎麼出現在父親的公司裡呢?

“竹兒來了,”

“恩,爸,”

“新設計?”

“恩,爸,剛纔那個是你什麼客戶啊?”

“他啊,他是生產兒童玩具公司的老闆啊!”

“那你們有什麼生意?”

“哦,是這樣的,本來是一個客戶投資他,要生產一大批玩具,結果,突然的撤資了,還有購買玩具的公司也毀約了。加上惡意詆譭,好好的公司面臨危機,你爸我就投資了,佔了一點小股份!”

“爸!””

“你怎麼好奇這個人啊?人家身邊可是美女如雲的啊!”

“切,就他長的這個德行!”

“人不可貌相啊!這個人很有能力的,白手起家,才三十多,就成了小有規模的公司了。比你爸當年厲害!”

“行了,爸!”

“回家。”

回家了,又聽見母親的嘮叨,有勸說着相親。

她又相親,這是個市裡的急診醫生,金夢,比她大三歲,在她說了自己的情況之後,那個醫生竟然接受了。

然後見了兩次,她答應了交往,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學會了妥協,向生活和現實妥協,不再不服輸,不再逞強。

林恭竹有時候會去醫院陪他值班。

“竹兒,來了,”

“恩,”

“坐對面吧,”

有時候人多,有時候人少,基本上八點左右都是不太忙的。她安靜的看書,安靜的構思她的設計圖稿。

“我去下洗手間。”

“去吧,九點多了,你也該回去了。”

“恩,好。”

她出了醫生辦公室,走在走廊裡,聽到有人喊醫生,好像是外傷車禍什麼的,接着又有人喊醫生,好像是喝醉酒了吧。

“林恭竹?”

聽到後面好像有人在叫她,回過頭,看着剛纔醉酒的人,好像見過。

“是林恭竹吧?”

“我是。”

“你去幫忙了,尤日遠喝過了!”

尤日遠,聽到這個名字,她低頭再仔細的看看,站不穩的人,耷拉着腦袋的人,竟然是尤日遠。

“別看了,去掛號了,都吐血了!”

“啊?”一聽這,林恭竹慌了神,立馬跑回門診,“金夢,我朋友,你先去看下啊!”

“在哪裡?”

“就在急診室的走廊上!”

“他吐血了。”

“吐了多少?”

“就是好幾口了,還說疼的難受。”

“行了,先在一邊。”

金夢匆匆的趕過去,叫了護士,把尤日遠放在急救室的診療牀上,又是聽診,又是按壓,

護士這邊一個輸液着,一個抽着血。

遠遠的在門口看着金夢開口開着醫囑,護士忙碌的執行着。

“他怎麼回事啊?喝多少了?”

“喝了挺多的,又不吃菜,真是的。”

“那你怎麼不勸啊。”

“怎麼勸啊,拉客戶,沒辦法!”

林恭竹和薛小劍吵了幾句,最後兩個人都不說話了。

“先去做檢查!”

“恩,好。”

“要住院,來辦下手續。”

“恩,好。”林恭竹接上話。

林恭竹幫着薛小劍辦手續,等到尤日遠住進去,都快十二點了。

“要不,你先回去吧,今天謝謝你啊。”

“不用,你們曾經不是幫過我啊。”

“是啊,今非昔比了。”

“呵呵,”她只是淡淡的微笑着。

“剛纔是你男友?”

“是啊,”

“找個醫生做男朋友就是好哦!”

“恩,”

“先回吧,我陪着。沒事,等下他女朋友就過來了。”

“恩,那好,再見。”她禮貌的打聲招呼,然後走開了。

他有女朋友了,她也有男朋友了。再也回不去了,其實本來就沒有開始過,有什麼好感慨的呢。可是,她還是很難過。也許,在他身上體會到了一點點的愛情了吧,可是,卻錯過了,錯過了再見面,就不是原來的樣子了。誰也不可能在原地等着的。

她沒有等他,當然他也不會等她了。誰也沒有約定誰。

她失落的回了家。

天明,帶了點水果去醫院看望尤日遠。

站在病房外,偷偷的往裡看,沒有誰,都七八點了,也許他們去買早餐了吧。她輕輕的推開門,走了進去,看着牀上躺着的尤日遠,還是那樣的面孔,不過憔悴了很多,呆呆的看着,有些出神。

“公主?”

她看到他睜開眼吃驚的表情,想要動彈,“恩,是我。躺着吧!”

“你怎麼在?”

“正好路過,看見你朋友了。”

“薛小劍?他,他沒說什麼吧?”

“沒有,”

“哦。”

“感覺怎麼樣了?”

“好多了。”

兩個人就這麼的沉默了。她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其實也沒有什麼好說的。看着他想要說什麼也沒說什麼。

“對了,你還會來看我吧,”

“會啊,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呵呵,是啊。”看着他呵呵的樣子和以前一樣,一點都沒變。

“林恭竹,你在啊!”薛小劍推開門,走了進來。“小子,終於醒了,嚇我!”

“謝謝你,兄弟,”

“什麼廢話,”

“對了,那你們忙,我先回了。”她站起來告辭。走之前兩個人相互的留下了聯繫方式,她已經有新號,他還是那個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