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有情有義,爲了一個敵人回來,我佩服你的傻。”銀海意不在媚荷。
雪青璃一出現,他就把手從媚荷的七寸窟窿裡拿了出來,血淋淋的骷髏手沾有媚荷的肉,令人忍不住反胃。
血手一甩,碎肉被甩在地上,雪青璃當時就想:爲什麼不把手也給甩斷了。
“死變態,你想怎麼折磨我,儘管來呀,我不會怕你的。”如果橫豎都是死,雪青璃要罵個痛快,“本姑娘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日日夜夜纏着你,你個僞小子,一大把年紀了,還在那裡裝嫩,我看着都覺得噁心。”
“死到臨頭還嘴硬,好,我倒要看看你的骨頭到底有多硬。”銀海最恨別人說他的相貌有問題,被雪青璃這麼一激,銀海發瘋了,地面猛地竄出數不清那麼多的骷髏。
那些骷髏有的四肢不全;有的腦袋都不見了,依然還能行走;雪青璃緊盯着地面一個接一個竄出來的乾枯骷髏,雙腿不自然地顫抖,時而往前走,時而往後退。
雪青璃整張臉的顏色漸漸轉成白的,她是不是要英年早逝了呀?
快要昏厥的媚荷見到雪青璃爲了自己回來,暗裡罵道:“你是不是傻呀,回來幹什麼,現在不僅賠了我還要搭上你的命,傻姑娘。”
衆多骷髏張牙舞爪地把雪青璃圍了起來,她僵硬地扯着嘴角,“你有本事叫一些妖怪出來呀!這些東西算什麼鬼!”
“怎麼,害怕了?”銀海揮舞着雙爪,嘚瑟非常。
“我怕你的話,我名字倒着來寫。”雪青璃見過的妖怪屈指可數,可不代表她見到那些樣貌難看的骷髏就會腿軟。
“讓我見識一下青丘長公主的氣魄吧!”銀海張開雙臂,念動咒語,他穿着的鬥袍在身後翻飛,本來猙獰的面容更加難看、恐怖了。
骷髏軍團因銀海的咒語,加快了圍攻雪青璃的速度,數只脫離身體的骷髏手像箭一樣,往雪青璃這個靶子直射而去。
堆在一起的骷髏爪子像一團黑霧,一團讓人產生窒息感的黑霧,雪青璃潛意識下運起所有靈力去抵擋銀海的這股操縱攻擊。
按照雪青璃的水平,當然抵擋不了銀海用了八成功力的強勢攻擊,可世事皆有意外,骷髏爪子的包圍越來越緊,而雪青璃居然沒有出現任何不適,相反,她渾身閃現一道紅色光暈,那道光把銀海的操縱攻擊震開,所有骷髏瞬間化爲虛有。
那道不明光暈把銀海震飛好遠一段距離,他顫抖着雙手去摸嘴角流出的血,深紅色的血嚴重刺激了他的神經,兩次了,他竟然連續兩次被一個乳臭未乾的臭丫頭所傷。
能夠化險爲夷,雪青璃狂拍自己的胸口,真是有驚無險。
銀海擦乾嘴角流出的血條,站了起來,他嘲笑自己的自負:“原來你纔是懂得如何隱藏的高手。”
“現在你知道了,看你還敢招惹我不?”雪青璃不會笨到承認剛纔發生的一切純屬意外。
雪青璃這番話並沒有對銀海產生威脅,反倒激起他的報復心,“我這人有時候就是犯賤,喜歡討打。”
銀海這麼一說,嚇得雪青璃整張臉都白了,她可不能保證剛纔的爆發力還在,要是沒有了,豈不是傻傻地等死。
媚荷已經重傷昏迷,她勢單力薄,如何能對抗還有力量的銀海?
銀海用盡全力去攻擊雪青璃,邁開的雙腿把地面踩出一個坑,雪青璃似乎看到有一個球狀從銀海的肚子往外竄,她當時在想:糟了,這傢伙該不會是想用內丹來打我吧,那樣的話,死是其次,也許還會搭上魂飛魄散的悲慘結果。
如她所料,銀海真的動用了自己的內丹來攻擊她,黑色內丹的正面閃着詭異暗光,雪青璃凝視那顆擁有殺傷力的黑色內丹,內心有一種想要毀掉它的衝動。
她拿出【紅鸞】吹響簫曲,那首【安魂令】油然而出,銀海冷嘲:“你以爲【安魂令】是萬能曲子嗎?它只對【千魂三音】有效。”
雪青璃怎會不知,可她想不到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有什麼好的曲子能拿出來對付這種喪心病狂的惡魔。
雪青璃的眼珠子忽然瞪得比牛眼還要大,因爲那顆黑色內丹的周圍慢慢浮現出一些幼小如細絲的東西。
那些細絲像觸手一樣伸向雪青璃,與她的簫音防禦形成對抗之勢,從表面上看,像極被毛線逐漸包圍的球體。
那股暗藏在體內的力量如雪青璃猜想那般,沒有神助她脫離銀海的猛烈進攻,相反,壓迫感越來越強。
英雄救美是常有的橋段,在這裡也不例外,美人進入險境,英雄閃亮登場。
不密集的樹林中,有一首不同於簫音的曲子響起,那首半途插入的樂曲把銀海對雪青璃的攻擊逐一化解,像毛線一樣的細絲慢慢縮回內丹裡,這現象令銀海困惑不已,他把自身的靈力和內丹的靈力融合,還是抵不過那首奇妙樂音。
脫離銀海的猛烈攻擊,雪青璃仰頭尋找那首樂曲的源頭,她原地旋轉幾個圈,只見濃密的枝葉遮擋了視線,她怎麼樣也找不到吹奏人。
當樂音稍有停頓,銀海捉住最後的機會,運起所有靈力朝雪青璃打去,一顆內丹分化出數顆,如雨水一般密集。
數顆內丹向雪青璃打落的時候,一片兩隻手指般大小的樹葉把銀海的最後一擊給擋住了,小小的一片樹葉就能抵擋銀海用盡所有修爲的一擊,銀海震驚這個人的深厚靈力。
雪青璃猛地轉身,看見幫助自己脫離困境的貴人就站在面前,一身淡藍色長袍,沒有束起的墨發有一根很眼熟的髮簪, 她情不自禁撫上自己頭上的髮簪,除了大小不一樣以外,模樣一模一樣。
銀海望着這個程咬金,恨得咬牙切齒,“過路人不要多管閒事。”
貴人的聲音就像磁石一樣有吸引力:“我不是過路人,這不是閒事。”
“既然你衝着某些人而來,是不是該報一下自己的名號。”不管誰生誰死,總要知道仇人是誰吧!
“夙錦,記得回去告訴你的主人,他的老朋友回來了。”夙錦蘊藏的靈力,即使沒有過分顯露,也讓銀海感到強烈的畏懼感。
“我是個見風使舵的精明人,不會跟你硬拼。”打不過就跑是銀海的一貫做法。
“如果要動手,你覺得自己會是我的對手嗎?”夙錦氣死人不用償命!
銀海黑了一張臉,面對一個比自己不知要厲害多少倍的高手,他是敢怒不敢言,在胸腔憋着的怒火令他快要炸毛,“既然你看不起我,那我走好了。”
夙錦一臉不相送的高傲姿態,雪青璃站在他身後,望着銀海三步一回頭的探究目光,她很疑惑和好奇。
銀海消失了,雪青璃顧不得看夙錦的傾世容姿,趕緊跑到媚荷身邊,幫她療傷,數根令人心寒的銀針扎進媚荷的身體裡,帶着很濃藥味的藥液,一滴接一滴地滲進媚荷空洞的傷口。
夙錦在一旁看着雪青璃翻找從命戒中倒出來的瓶瓶罐罐,說:“她這種情況最好用靈力療傷,靈力能有效壓制她傷口的惡化,畢竟藥效比較慢。”
“我知道,可我不是那種靈力高深的醫者,要不,你來,我看你對僞小子是壓倒性的勝利,靈力修爲肯定一級棒。”
“其實我就是這個意思。”夙錦微笑,雪青璃愣神,繼上次見過慕翎淵的清俊容顏之後,她又一次露出花癡的模樣,微張的脣代表她的驚歎,太漂亮的一個男子了,就連女子看見了也會自嘆不如,起碼雪青璃在狐族裡找不到一個族人能比得過夙錦的。
狐族的媚,他沒有,可他有一種魅,一種叫人忍不住要沉浸其中的魅,尤其是那雙眼睛,有種攝人心魂的力量,令人想忘而不能忘。
夙錦身穿的長袍繡有一朵很眼熟的蓮花,墨色的,獨特的顏色,讓雪青璃第一時間想到某條手帕上的墨蓮,難道這兩者間有關係?
疑問雖有,可她不會選擇在這樣的時候去問,打量完這個美男子,她立馬讓開一個位置,好讓夙錦救人,不,應該是救妖精纔對。
夙錦在媚荷身上設了一個陣法,一個以立體蓮花形態的陣法,根部有源源不斷的靈力流進媚荷的身體裡,雪青璃還是第一次見識到這樣的陣法治療術,內心挺震驚的。
呈現在眼前的陣法居然是呈立體式,夙錦到底是什麼來頭,他使用的陣法竟然如此奇特?
治療陣法施展了好一會,可媚荷的傷口完全沒有要癒合的意思,急得雪青璃直跳腳,“看來靈力治療術也不太管用。”
見媚荷的傷口不再流血,夙錦收起了陣法,說:“她的心臟受到重創,靈力無法完全修復。”
“那個銀海下手可真重,什麼叫生不如死,總算見識到了。”雪青璃摸着命戒在原地直跺腳,不停地念叨:“要是有【望子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