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鈺打發走各派掌門後,直接來找慕翎淵,他與轉角處的裳月打了聲招呼後,直接走到慕翎淵旁邊,他說:“各位掌門都收到了一份神秘信函,裡面說的事,都是對天醫不利的,爲何崎裳沒有收到這封信?”
“這封信在我手裡。”慕翎淵之所以沒說,是因爲他抱有懷疑。
“難怪我不知道,現在事情很明朗了,你想怎麼處置她?”陌鈺也是在看了那封信後,纔有了這個不好的想法。
“你覺得會是誰送上這封信?”慕翎淵問起了另一個問題,他覺得不是鬼封做的,因爲雪青璃和鬼封是死對頭,她不可能跟一個敵人暴露出這麼大的一個致命弱點。
“怎麼,難道你認爲是天醫身邊的人做的?”如果雪青璃身邊出現了叛徒,這確實是一個大麻煩。
“如果不是這個原因,有誰會更瞭解阿璃的情況。”慕翎淵想,只要找到那個人,或許就能洗清雪青璃的嫌疑。
“或許墨氏兄弟知道。”陌鈺想到這層,慕翎淵何嘗沒有想過,可是聯絡不到墨氏兄弟:“雀廊打不開。”
“那我就親自跑一趟修羅殿。”陌鈺。
“你似乎對阿璃的事很熱衷,能告訴我原因嗎?”慕翎淵不是第一次注意到陌鈺對雪青璃的好。
陌鈺眺望崖底:“你知道墜入深淵是什麼感覺嗎,是萬劫不復。”
慕翎淵轉過頭望着這個相交了千年的知己,說:“陌鈺,我曾經有沒有跟你說過,你給人一種很危險的感覺,如果我們站在對立的位置,你會是一個勁敵。”
“有時候成爲敵人也挺好的,畢竟敵人才是最瞭解自己的人。”陌鈺揹着手說道,其實他挺渴望和慕翎淵鬥上一番。
“是啊!”慕翎淵認同這話。
“你們怎麼還有心思在這閒聊,外面都亂成一團了。”玄罌心急火燎地衝了進來。
“發生什麼事了?”陌鈺不是安撫了那些掌門的情緒了嗎,還有什麼大事讓玄罌這麼急衝衝的。
“外界關於妖皇的說法都傳瘋了,你們應該還記得那個叫夙錦的男子吧!他就是妖皇景幽。”鬼封的行動還真是快,這麼快就把夙錦的身份公告於六界。
這個消息並沒有驚到慕翎淵和陌鈺,他們很隨意地應了一聲,“那又如何?”
這麼平淡的反應可不是玄罌想要的,他接着說道:“你們應該沒有忘記那個男子和天醫很要好吧,外界現在盛傳他們其實是一對愛侶,他們表現得這麼無辜,其實是爲了更好地掩飾自己的野心。”
“外界不是還盛傳修羅殿要想奪得六界,是易如反掌的事,而事實是怎麼樣的,相信他們都有眼睛看。”陌鈺反感這個謠言。
“有時候事實敵不過一個謠言,還有一個更糟糕的事,冷颯也插了一腳,他現在正在外界叫囂,說我們正道有意徇私。”玄罌就知道有冷颯在的地方,絕沒好事,果真應驗了。
“他?”冷颯的出現,讓慕翎淵明白了一點,那就是冷颯要護裳月周全,所以他在逼自己殺了雪青璃。
“相信用不了多久,各位掌門就會越過你這個君上,召開審訊大會。”玄罌提醒一下慕翎淵。
“我去會會冷颯。”慕翎淵想,先堵住冷颯的嘴要緊,他直接穿過防護結界和冷颯碰面。
“我覺得慕翎淵對雪青璃的感情似乎沒那麼純粹簡單。”玄罌說不出是什麼原因,只是憑感覺而已。
“這個審訊大會早晚要開,你以崎裳的名義先召開,免得讓別人捉到話柄。”陌鈺沒有理會玄罌的直覺猜測,直接發佈任務。
“好。”
和冷颯碰頭的慕翎淵開口就是凌厲的驅趕:“這是我們仙道的事,輪不到你這個外人來插手。”
冷颯不惱,可語氣也沒好到哪裡:“沒錯,我是外人,可你這個內人似乎有意包庇,怎麼,你看上她了?”
“你再不離開,休怪我不客氣。”
“慕翎淵,既然你下不了手,那就由我來好了,我會還給雪青璃一條命的。”原來冷颯還記得他們都欠了雪青璃。
“你覺得她會稀罕你這條命嗎?”自己的命都沒了,別人的命要來有何用。
“這麼說來,你是要放棄裳月了。”如果慕翎淵敢說一個是字,相信冷颯會毫不猶豫拔劍的。
在他們談不攏的情況下,裳月出現在他們之間:“你們不要再吵了,陌鈺召開了審訊大會。”
“看來有人比你更適合當仙道之首。”冷颯聽到這個消息,滿足了。
“颯,你先回去吧!不要再添亂了。”裳月開了口,冷颯豈會不聽,反正他的目的達到了,“我言出必行,”他說的是一命還一命。
崎裳召開的審訊大會,沒多久就傳遍了六界,自然也驚動了修羅殿和蠻荒,墨氏兄弟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顧不得等夙錦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連忙帶着一小部分人出去了。
然而,他們還沒有離開修羅殿的地域,就被白舞的人攔截了下來,白舞耍弄着自己那一雙陰鬼爪,陰測測地笑道:“想去救雪青璃,那就要看你們有沒有本事從我們身上踩過去了。”
“白舞,你好歹在修羅殿生活過一段時間,難道你一點也不顧念和主人的主僕情誼嗎?”墨濂想用這話說服白舞簡直是癡心妄想,要是她顧念的話,就不會依附鬼封。
“墨濂,你不要再說這麼沒用的話了,要想去救她,除非殺了我。”什麼叫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白舞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那就殺。”雪麟纔不會跟她客氣,一劍揮了過去。
墨氏兄弟剛跨出修羅殿大門的那一刻,夙錦和球球也離開了,他們去得悄無聲息,完全沒有驚動任何人。
崎裳的廣場很久試過這麼熱鬧了,此刻,無論是師尊,還是弟子都聚在了一起。
開在陰陽泉的冰蓮和子母紅蒂相互交映,紅與白的比較,就像生和死的區別。
一晴和千黛手牽着手站在最前面,她們的手心都冒汗了,自從藍晶宜死了之後,她們成了最要好的朋友。
“那個魔君真是好事多爲,害得青璃師尊這麼快就要被各派審判,害得我們連找證據的時間都沒有。”一晴此刻真想剁了冷颯。
“我相信青璃師尊的爲人。”千黛用力地握了握一晴的手。
“當初你可是恨不得她死,現在居然成了對她堅信不疑之人,世事真是難料。”梔皓在她們耳邊感慨一句。
“像我對她這麼壞的人,她也沒跟我計較,你覺得這樣的人會是禍害仙界的人嗎,再說了,人心的好壞是靠自己的。”如果憑一個流傳已久的預言就判一個無辜之人有罪,豈不是太荒謬了嗎?
難得千黛有這樣的覺悟,可惜那些經歷了無數風雨的老一輩卻不懂得這個道理。
雪青璃在兩名戒律閣弟子的領路下,來到廣場中心,她看着黑壓壓的一片人羣,泰然地勾起微笑。
靠她最近的是各派掌門,他們看她的目光充滿了厭惡,好像看到髒東西那樣,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這就是人心,他們寧願相信一個不可能成真的預言,也不願意相信一個做了那麼多實事的人,雪青璃總算體會到什麼是人心多變了。
聽聞雪青璃因爲陰命之女的事而被關進崎裳仙牢的白夜,連夜從青丘趕來崎裳,他趕到的時候,就是審訊大會的開始。
他看到慕翎淵與裳月一前一後地從上空緩緩落在一處高臺上,他們默契十足地相視一眼,裳月眼裡是深深的愛慕,而慕翎淵的眼中卻是沒有起伏的平靜。
白夜衝過重重人牆,來到雪青璃跟前,他大聲反對這次大會:“雪青璃乃青丘長公主,就算她有錯,也該由我們來判定,而不是你們。”
“青丘國主,她根本就不是青丘狐女,你這樣偏幫她,是何居心?”天山掌門第一個站出來反駁。
“那你們又是什麼意思,之前就是因爲你們的枉自定罪,害死了一個無辜之人,你們就不怕重蹈覆轍嗎?”白夜把雪青璃護在身後。
“那件事是我們做錯了,可現在證據確鑿,雪青璃就是陰命之女,你的祖父母擅改她的出生日,想必他們早已知曉這個秘密了吧!”鶴山掌門並不想把青丘牽扯進來,可白夜的不依不饒,讓他不得不這麼做。
“你撒謊。”白夜纔不相信自己的祖父母會這麼做。
“他說的是真的,你還記得你交給我的香囊嗎?裡面就是這樣寫的。”雪青璃在白夜耳邊小聲說道,她拉了拉白夜的衣袖,繼續道:“不要爲了我賠上整個青丘。”
雪青璃竟然說謊去騙白夜,她這不是存心找死嗎?
“小皇姑。”這應該是白夜最後一次這麼叫她了。
她心滿意足地將白夜推到人羣裡,用傳音術說:“我發現投生在青丘是一件很幸運的事,因爲你們對我真的很好。”
“想怎麼判我的罪,儘管來,我恭候。”事到如今,雪青璃不想和這些人多費脣舌,因爲說了也是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