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你?”
月下瞧見碧城非,頭疼的緊,那日便是這個公子,非要見羽小姐,搞得莊主不高興,羽小姐也不高興。
可是,碧城非毫無自覺。
上官翼等三人聽到月下無奈的聲音,順聲看去。
“月下姑娘,我來看看羽姑娘。”
“我家姑娘不想見你。”
月下跟獨孤湛幽跟久了,倒把她的驕橫學來了不少。
碧城非反駁道:“你都沒問她,怎知他不想見我?”
“我都認識我家姑娘這麼久了,難道還不知道我家姑娘想見誰,不想見誰!”
論起伶牙俐齒,月下着實不落下風。
“你去問她,除非親耳聽到她說不想見我,我才相信。”
“碧少俠!碧公子!請您回去,我家姑娘不想見你!”
“她不想見我,就那麼想見秦止梧!”
“秦止梧怎麼了!秦止梧救過我家姑娘好幾次!”
月下卻不知道,最原始救過羽茉珂的,還是這位少年。
“我也救過她,她怎麼就過河拆橋!”
“呵,您也救過啊!月下在此感謝公子救命之恩,恕不遠送!”
水流蘇看不下去,看上官翼也不動,於是只好自己動了。
她走過去,說道:“城非,既然別人不想見,你何不回去?”
碧城非暗了神色,“如果她不想見我,我便回去,那我永遠都見不着她了。”
在場之人爲之一振,月下驀然紅了臉,跺跺腳,“哎呀,你這個人真煩!我懶得和你扯!”
言罷月下跑了,水流蘇道:“你姐姐看到你這樣子,會生氣的。而且你何必如此作踐自己,羽姑娘便是天仙,如此對你,實在是過分了點,我去找她!”
碧城非道:“我自己會找,水師姐不必管我。”
“可是。”水流蘇爲難說道,“不是我貶低你,羽姑娘身邊的都是武林中的青年才俊,先不論秦止梧,上官公子,獨孤公子,歐陽公子,哪一個不是得天獨厚,以我之見,你還是早點死了這條心。”
碧城非倒不料她這麼直接,“我知道,可是我還是想見她。”
九華教分壇。
風洌站在臺下,秦景行站在臺上,二人皆以面具遮面。
“屬下風洌參見教主!”一身紫衣的獨孤劍軒上前微微弓身。
“孤獨天王,兩位護法傷勢如何了?”
“回教主,有天山四怪照顧着,兩位護法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副教主呢?”
“除了身上的傷比較嚴重,其餘一切都好。”
“本座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教主,屬下告退。”
獨孤劍軒靜靜退下,無名散人懶懶地走來,撫着長長的鬍鬚,爽朗地笑了兩聲,說道:“老道真是好奇獨孤天王爲何不願以真面目示人。”
秦景行心情似乎很一般,沒搭理,喊道:“來人!”
從外面走進來兩個人,躬身行禮,等待吩咐。
“吩咐遊知北和宋機,帶上三十人,殺了羽茉珂!”
“是!”回答乾脆利索,隨即出去執行命令。
“你暗殺羽茉珂?這是爲何?”
秦景行道:“傷了止梧,這不該是下場麼?”
無名道:“你心裡,還是有這個弟弟的。”
秦景行不答話。
無名又道:“西南沿海一帶的巨鯨幫……”
“孟護法不是閒着麼,傷也快好了,讓他去。獨孤天王隨行。”
無名道:“那好,老道這便去安排。”
無名散人離去,秦景行對着沒有人的房間內,道:“三十六天罡!”
一個悄無聲息的身影閃現,跪在地上,嘴中說道:“三十六天罡候命!”
來者竟是一個女子,身形婀娜,着一身黑衣,冷然疏離。
“跟在那些人身後,若他們殺不了羽茉珂,你們動手,定不能留下她!”
“是!”
羽茉珂被上官翼氣得不輕,不願出房間,月下端了飯過來,又有人敲門。
“茉珂,是我。”
羽茉珂道:“哥哥,進來吧。”
羽墨一的臉色的確不好看,月下自動退下。
“哥哥可有什麼事?”
羽墨一看着自己的妹妹,緩緩說道:“茉珂,我對不起你,對不起爹爹,對不起棠棣山莊。”
羽茉珂顯然沒什麼反應,道:“言重了,我不需要你對得起。”
“茉珂……”
“我知道,你很後悔,很愧疚。你還害怕,害怕上官大哥,害怕湛幽,因爲你知道依着湛幽的性格她會殺了你,如果當時是上官大哥,他一定不會丟下我的。”
羽墨一把臉埋在手掌中,啞聲道:“茉珂,我對不起你,對不起……”
“別說對不起了,這三個字什麼用都沒有。我不會找你麻煩,你可以放心地做你的棠棣山莊莊主,我不會和你搶。”
“棠棣山莊莊主……呵呵……棠棣山莊莊主……你不會不知道,棠棣山莊早已滅了,只有我在自欺欺人。”
銀光一閃,有鋒芒破窗而入,羽茉珂一把推開羽墨一,自己躲過致命一擊,順手抓起身旁如意短劍。
打鬥聲驚了諸人,歐陽長亭首先衝進來。瞧見黑衣蒙面的殺手要殺羽茉珂,不由分說,護在羽茉珂身前。
緊接着是令狐桐和慕容程,羽茉珂一直在奇怪醒來後居然不見令狐桐身影。
她看見有人擋在她面前,心裡面感動,羽墨一也撲過來,護在羽茉珂身前,焦急說道:“茉珂,你先離開!”
羽茉珂推開二人,從二人身後走出,“我倒要看一看,是誰要殺我。”
房內,桌椅已不復存在,到處狼籍,客棧二樓的客房內亂作一團。
隨身的如意短劍隨即揮舞起來,藍色身影遊於衆人之間,寒芒破空,劍劍生風。
璇璣山莊白虎門明衛均已趕到,黑衣人雖有三十來人,可此處高手衆多,難討得好去。
黑衣人,被活捉,但未防範,這三十多人全部咬破口中預先藏好的毒藥,自殺了。
遊知北與宋機的身份與這些殺手不同,他們若沒完成任務,必死無疑,而身爲九華教長老,倒不必如此。
羽茉珂面如寒冰,對着遊知北和宋機說道:“回去告訴秦景行和秦止梧,要想殺我,得費一番功夫,望你們計劃周密了再來!”
言罷,轉身,言下之意是要放兩人走,遊知北宋機暗自幸運撿的一命,當下也只得快快離去。
羽墨一急道:“妹妹爲何要放走他們?”
羽茉珂淡淡道:“放走了又如何?他們不會影響什麼?”
這時,無恨和無憂回到客棧,看到打鬥過的痕跡,心中疑惑,微微拱手,口上道:“見過各位!”又轉對羽茉珂說道:“羽小姐,公子與小公子去了絕生谷,特要我們二人跟着小姐!”
羽茉珂回過頭來,略驚,問道:“他去絕生谷幹什麼?”
“好像…獨孤莊主在那兒!”無恨答道。
這晚,又下起了雨,羽茉珂獨身出了客棧。
坐在一家未打烊的酒樓上,外面電閃雷鳴,她在酒樓裡獨自飲酒,倒不是借酒澆愁。
心裡面分析着近來發生的一切。
羽翎還活着,無疑是最大的好消息,爲了羽翎的安全,倒不急着去看。
令狐桐與陶然山莊陶綠湖的事,太過詭異。
又想到棠棣山莊,瑤山血流成河的慘象,蕭秉哲的背叛,秦止梧的身份,玉漣拜的死,明擎是死,以及,心底對碧城非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