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到了兩日後,有人進京來稟報,說娘娘在避暑山莊意外流產,孩子早夭,純貴人已經彌留了。
皇后沒有想到,會鬧得這麼大,不過既然他們都說了是意外,也算是沒有牽扯到自己,那就可以一勞永逸了!劉玄兒,再也不會回到這個皇宮裡來了!
婉兒聽了消息便急忙去和蘭嬪一起面聖,道:“皇上,請您允許我們去看姐姐一眼吧!”
“山高路遠,你們兩個人怎麼去!”
“拿我們也不能不顧及姐妹情分,皇上不止姐姐一個妻子,我們卻沒有那麼多的好姐妹,若是連姐姐的最後一眼都沒有看到,我們會後悔一輩子的。”
“你們!朕說你們什麼好!”
正說着,皇后娘娘走了來,道:“兩位的心情,本宮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出宮並不是你們想去就去的,這後宮有後宮的制度,你們想出去,自然是要先稟報本宮的!”
“我們若是去稟報娘娘,怕是更沒有機會出去了吧?”
“既然你們已經這麼認爲了,又何必來求皇上呢,還是各自回宮去吧,皇上日夜勞累,經不起你們的折騰!”
“臣妾告辭!”婉兒現在一點兒也不怕皇后,現在三皇子和紫檀公主都在自己名下,皇上做事都要掂量着來的。
兩人一起來到了莊妃娘娘的宮裡。莊妃也早已經聽說了這事兒,道:“玄兒的命怎麼這麼苦呢。她這麼聰明的一個女子,卻遇到了皇后這樣的對手,是老天對她的不公啊!”
“莊妃娘娘的意思是,姐姐出事兒並非意外?”
“怎麼可能是意外呢?炎太醫可是宮裡最好的大夫,如果有點兒什麼小毛病早就治好了。爲什麼玄兒出了事兒,皇后卻不讓你們去探望,這一切過於可疑,唯一的解釋就是別人指使的,但是隻是這件事兒而能夠謀取利益的,只有一個人!”
“皇后娘娘,她好恨的心啊,姐姐懷胎八個多月了,眼看就要分娩了,一個孩子這麼沒了,姐姐應該是何等的傷心啊!”
“那我們怎麼辦,總不能就這樣等着玄兒的死訊吧?”
“烏鴉嘴,姐姐怎麼會死呢!炎太醫一定會保住她的姓名,但是沒了孩子,姐姐是不是還能順利回宮,就不得知了。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幫着姐姐鋪好後路了!”
一個月之後,大家都知道了純貴人已經小產的消息,皇后召集後宮,探討應該如何處置純貴人的事情。
施貴人道:“純貴人本已經是戴罪之身,還沒有保護好皇嗣,罪加一等。既然當初犯下的罪過也是要杖斃的,現在罪加一等,也杖斃好了!”
婉兒道:“胡說,姐姐爲什麼會小產你們難道不知道嗎?避暑山莊那麼冷的地方,夏天還好,現在如何呆的下去,我們連純貴人怎麼吃飯,怎麼取暖都不知道,她怎麼能夠安心養胎?就算是小產,難道是她自己願意的嗎?”
“芳嬪姐姐,純貴人願不願
意,莫非你知道?”
“你懷過孩子嗎?你知道小產之後失去孩子的滋味嗎?姐姐以前曾經受人所害,失去了一個孩子,半年都鬱鬱寡歡,但是那個孩子只有兩個月,還沒有成型。但是這個孩子已經在姐姐肚子裡八個月了,眼看就要分娩了!現在除了這事兒,你沒做過母親的人,怎麼知道她的痛苦。有些人,一輩子沒有做過母親,怎麼能夠知道別人失去孩子的痛苦呢!”
“不管是意外,還是故意的,都是純貴人沒有保護好自己,不然也不會發生意外,究其因果,還是應該怪純貴人,不是嗎?”
“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姐姐一個女子,若是有人因爲嫉妒,故意去害她,怎麼能夠防得住?”
“嫉妒,不就是生個孩子嗎,誰還不會生?真是笑話。”
芳嬪笑道:“那是自然,這其中的痛苦,別人不知道,不如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給她們說說?”
剛剛施貴人說的時候,皇后已經心中暗罵了,如今芳嬪既然提了出來,她自然是掛不住的。當然,自己是不可能生孩子了。但是作爲皇后,自己能怎麼說呢?
“芳嬪說的有道理,你們這些沒有過孩子的人,是不能理解純貴人的痛苦的。但是痛苦歸痛苦,犯了宮規,還是要處罰的!”
施貴人也知道自己這話挑釁了皇后,再也不敢說什麼了,便退到了一邊。
這時候,餘萬金道:“臣妾雖然不知道純貴人到底犯了什麼錯,但是純貴人不是已經從貴嬪娘娘降成了貴人嗎?她懷皇子有功,怎麼還能再罰呢?”
婉兒笑了一下,真是沒想到,平時和自己嬉笑的那些人,如今姐姐倒了便都靠到了皇后那般,只有這餘答應還是那副天真的樣子。還肯替姐姐說句話,不管有沒有用,人心總是暖的。
程素雅卻,馬上蔑笑道:“你一個小小的答應知道什麼?你連去避暑山莊的資格都沒有,怎麼還有資格議論在避暑山莊的事情?”
蘭嬪道:“程貴人這話說的在理啊。那試問,皇上每天呆在皇宮,程貴人認爲皇上沒有資格議論天下的事情,對嗎?”
“你!哼!”
要說能言善辯,對付這羣小家雀,根本用不到玄兒,但是皇后娘娘,卻不是誰都能說得過去的。這以後姐姐真的回不來,自己和蘭嬪的日子,可怎麼過呢?
“好了,芳嬪,後宮之事,不要扯到前朝!你們都不要隨口亂說,說話都要有憑有據的。如今純貴人怕是時日不多了。我們可要儘快得出結論啊。”
蘭嬪道:“既然娘娘已經知道玄兒的時日不多了,又何必在這裡呢?到時候回來了,能活下去,苟延殘喘,活不下去,便厚葬了!臣妾覺得沒有什麼可以說的。臣妾累了,先告退了!”
婉兒也道:“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今日敷衍趨勢的人,等着姐姐回來,你們便等着好日子過!也不妨當着皇后娘娘的面說一句,姐姐是以前幫
着皇后娘娘扳倒了榮貴妃的人!臣妾也告辭了!”
婉兒這話一說,皇后略微有些慌張,真沒想到,狗急跳牆啊!謝婉兒竟然敢把這話都挑出來!當初劉玄兒在自己手下,是自己利用她和王貴人扳倒了榮貴妃,但是自己沒有辦法,因爲劉玄兒已經取代了榮貴妃的位置!
如果自己不去扳倒她,她就會慢慢的扳倒自己。只是沒想到,這個劉玄兒,遠遠比榮貴妃更難弄。雖然榮貴妃受寵這麼久,自己也沒有感受到這種壓力。
大概是因爲,榮貴妃怎麼都不像是能夠成爲皇太后的人,所以,年輕嘛,囂張幾年沒什麼。但是劉玄兒不一樣,她眼睛裡有那種權勢在裡面!
過了不久,皇上便去養心殿和皇上稟報關於如何處理純貴人後事的事情。
皇上道:“是不是操之過急了,不是純貴人還在人世嗎?”
“但是這樣的事情說來就來,我們總是要準備着的。”皇后這次是一心要弄死劉玄兒了,這個宮裡,就不會有誰對自己造成什麼威脅了。莊妃再明事理,老藥罐子一個,已經不會和自己爭什麼了,和劉玄兒比起來,芳嬪蘭嬪都不過是浮雲,自己根本不用放在眼裡的。
“你準備怎麼辦呢?”
“純貴人之前的最高好位分便是貴嬪,其實……是不用太隆重的葬禮制度的。但是純貴人受皇上寵愛頗多,所以……臣妾想,便是按着妃的制度也可以,也算是盡了皇家的一份敬意了。”
“恩,可想到了什麼諡號嗎?”
“皇上以爲呢?諡號不都是皇上賜的麼?純貴人的諡號也由皇上親自擬定吧?”
“恩,你先回去吧,朕再好好的想一想。”
皇后出了之後,皇上一隻手捏住了眉頭。實在是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自己本以爲順水推舟,把玄兒留在那裡,是安全的。但是到底是自己的眼皮子地下更安全。如今竟然是一屍兩命了。
都是自己害了玄兒啊!可是玄兒未必知道是怎麼回事兒,想必她一定是恨自己的吧?
孫安上前勸道:“皇上其實也不必如此傷心,純貴人是個聰明人,相比是理解皇上的。皇上按着妃子的制度爲純貴人料理後事,也算是仁至義盡了。不過,本來說等到純貴人生了孩子便回來,如今孩子……純貴人還在彌留之際,如今是直接從避暑山莊出殯呢,還是先運回宮中呢?”
“難道還不讓朕見玄兒最後一眼,讓朕給她解釋一下麼,不然,玄兒要是真的去了,朕會後悔內疚一生的!”
“那……不如老臣去走一趟,把純貴人接回來?”
“也好,我信不過他們,總是可以信得過你的。”
第二天,孫安便啓程了,說是迎接純貴人回宮的。皇后聽了這個消息,道:“看來皇上還真是喜歡她啊。不過這一個快死的人,等到來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潛力長途跋涉,我看看她是不是真的還能見到皇上一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