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秀徑直走出大院,她沒有開車,具體來說,其實馮秀從來都沒有開過慕森送給她的那輛藍色跑車,是沒有駕照嗎?哦不,她不喜歡開車,沒有原因,她就是不喜歡呀!馮秀喜歡走路,因爲她喜歡那種腳踏實地的感覺。
馮秀站在大院門外停下腳步,她仰望天空,深吸了一口涼氣,一片片雪花落在她的臉上,肩上,手心裡。
雪,像煙一樣輕,像銀一樣白,飄飄搖搖,紛紛揚揚,從天空中灑下來。
已經一年多沒有夏雨的消息了,她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杳無音訊。去年冬天的時候,於珊去上海找過她,她並沒有回去,夏雨的父母似乎隱瞞着什麼,他們沒有告訴於珊她的去向。不過,於珊知道了夏雨安然無恙她就感到很滿足了,馮秀的一顆懸浮在半空中的擔心也隨着於珊報回來的平安落了下來。可是,夏雨爲什麼要這樣做呢?她究竟在做什麼?還是......她在逃避某個人呢?馮秀總是覺得夏雨在對待於珊時,有些不對勁,但又不知是哪裡。這個夏雨,真的是不夠朋友,居然一年多了都還沒有跟她聯繫。馮秀一想到這裡,不禁又深吸了一口氣。
於是,她的腳往前邁出了第一步,公主道是富人才能住得起的的地方,因此物業做得非常好,不敢有半點怠慢,街道上的積雪都被清理的一乾二淨,要不是今天下雪的話,公主道是看不到雪的,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地便融化了。馮秀一步一步朝着慕森家裡走去。
走
在路上,馮秀的思緒再一次陷入在空中。算一算,她也已經有一年多沒有見過慕森哥哥了。還記得一年前,慕森對他說過,他要專心在家裡趕稿,後來馮秀才發現原來慕森欺騙了他,慕森也失蹤了。沒有留下一句告別的話,就這樣離她而去。起初馮秀很生氣,慢慢的她開始擔心起他了,她到處尋找他,問遍了他身邊的朋友,當然,她知道,慕森是沒有朋友的,除了於珊。馮秀很傷心,慕森哥哥,她唯一的親人居然拋棄了她,夏雨走了,就連慕森也失蹤了。再後來,冷靜後的馮秀明白了,最後一次看到慕森的時候,他就已經準備好了一切,他給她買了大房子,送給她一部車子,又給了她那麼多錢,原來他是早就打算着離開她的,馮秀總是在想,慕森給予她的這些東西也許是在報恩,報答她這麼多年對他不離不棄的照顧與安慰,如今他有了錢,飛黃騰達了,他就將這些一次性全部還給她,他們互不相欠,慕森走了,她的慕森哥哥永遠離開了她,畢竟他們是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兩個陌路人,因爲互相需要,才相互依靠。現在,慕森已經不需要她了,是的,他們兩清了。可是,在這一年裡,馮秀還是在尋找慕森,她要看到他安然無恙,她才能真正放心的離開。所以,這一年來,馮秀每個星期至少要去一趟慕森的別墅,即使他不在家,她也會一如既往的去看看。
不知不覺,馮秀已經來到慕森家門前。
“看來慕森哥哥還是沒有回來。”馮秀看着大門上厚厚的積雪暗想道。
馮秀探着頭,她試着朝別墅裡面望了望,然後沮喪的嘆了口氣。
就在她失望的剛要轉身離開時,突然身後一部黑色的沃爾沃商務轎車停在了門前。馮秀興奮的轉過身去,她以爲是慕森回來了,馮秀興奮的望着眼前這部車子,可惜,出乎她的意料,下車的人並不是慕森,而是一位
穿着一身黑西服,扎紅色領帶的年輕男人走了下來。
男人下車,從兜裡掏出一張照片,又看了看站在他面前的馮秀,然後恭敬的問道:“請問,您是馮秀小姐嗎?”
馮秀點了點頭回答,“是。”
“剛剛去您家裡拜訪,可惜您不在家。沒想到能夠在這裡遇見您。”男人依舊是身子微弓,一副紳士的樣子,彬彬有禮的說。
“你有事找我嗎?請問你是......”馮秀疑惑的問道。
“馮小姐,您不需要知道我是誰。”男人衝她微笑,然後從另一個口袋裡掏出一張長方形卡片遞給馮秀,“這是慕先生讓我給您送過來的,她再三叮囑,一定要親自交到馮小姐您的手上。”
馮秀接了過來,她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照片,原來是她的身份證件。還記得三年前,她和慕森在那間破舊的經濟適用房裡,他們一邊吃着飯,慕森一邊對她說的話:“秀,這是我在河邊發現你的時候,在你身邊找到的。那時,把你送到醫院,醫生說沒有辦法知道你什麼時候能夠醒來,所以這張身份證就暫時被我保管着了。我在醫院守了你半年,醫生說你大概不會醒來了,要我爲你安排後事。我沮喪的要爲你準備這一切,誰知你竟然在這個時候奇蹟般甦醒過來。出院後我把你接到我家裡來記住,我本想把你的身份證歸還給你,可是你卻失去了一部分記憶,你不記得你的家人和朋友,也不記得你曾經住在哪裡。後來我諮詢醫生,醫生說你這是昏迷過久,短暫性失憶,以後會記起所有事情的。所以我又決定先把你留在我身邊,等你恢復記憶後在離開這裡,去找你的朋友和家人。可是...可是...我的生存能力有限,每個月只得用低保戶的那幾百塊錢生活,我沒有能力照顧你,最後還得由你來照顧我這麼個廢人,我真是太羞恥,太慚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