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話脫口而出,蘇夏至還未如何,扭打在一起的周恕和陸青臉色同時變了!
二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隨即慢慢地鬆開了抓着對方的手掌,俱是浮上一抹慘笑:原來,她真正喜歡的是閔嵐笙,那我們又算什麼?
“你以爲你是個什麼東西!”蘇夏至一步步走向安靜,這是兩個人相識了這麼久,第一次如此之近的看着彼此,只不過安靜的眼中俱是怒火,而蘇夏至的眼中滿是不屑!
“我是安家嫡出的小姐,身份高貴,而你又算得了什麼?不過是鄉野村婦!只憑你的身份憑什麼嫁給他!”
眼中的女子清淡素雅,有着一種骨子裡透出的自信,站在自己面前倒像她纔是個正兒八經的名門閨秀,只這一點就讓安靜氣炸了肺!
在平縣這種地方什麼時候也有蘇夏至這種女人立足的地方了?她絕對不能允許!
“不錯,不錯,你還沒瘋到忘了自己姓什麼的地步!”
蘇夏至身材嬌小,與安靜面對面站着的時候似乎覺得自己比她矮了些,於是她轉身走到桌子邊上指着面沉似水的安懷遠說道:“所以你得感謝你有個好爹!要是沒有他,你屁都不是!”
“!”安靜這下真要瘋了,她被蘇夏至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偏這心裡又有着千言萬語都涌上了脣邊,她卻張不開嘴了!
順着蘇夏至手指的方向安靜的視線移到了安懷遠的臉上,一看到父親的眼神她便一陣絕望襲上心頭……
她不能與父親對視,在父親明察秋毫的目光裡,她覺得無所遁形!
鎮定!安靜這樣告訴自己,還是得趕緊想個法子出來……
“怎麼?不敢看着你爹了?你就不怕把他氣死了你安府大小姐的名頭再沒人買賬?”蘇夏至今天存的心思就是要把安靜徹底擺平,否則自己的麪館在這條街上開了張,她還不得天天想着法子的出幺蛾子?
“還是你原本就憋着先把你哥哥轟走,然後再把你爹氣死,最後安家的家底便都是你的了,那個時候別說兩個小白臉兒……”蘇夏至眼帶挪揄地在周恕和陸青的臉上一掃而過,最後仍舊看着安靜說道:“就是再養幾個小黑臉也是可以的!”
‘啪’!一直坐着的安懷遠拍案而起,嚇得安靜以及周恕和陸青都哆嗦了一下。
“回去!”安懷遠實在坐不住了!
蘇夏至雖然字字句句都在說着自己的女兒,可那字字句句也是重重的抽在自己的臉上。
養不教父之過,雖然女兒的所做所爲他還沒有全部知曉,可他不能再讓那個女子說下去了。
否則丟的不止是自己的這張老臉,還得搭上女兒的名聲!
到那個時候他就是殺了安靜也不能抹去她給安家帶了的污名了。
“慢着!”蘇夏至可不能給這個老狐狸遁走的機會,她伸手攔住了安懷遠的去路,客客氣氣地說道:“安老先生,您疼女兒也沒有這麼個疼法,如今帶着她一走,是想把我逼上死路嗎?”
“那你還想怎樣?”安懷遠沒想到在這種場合下她還能保持如此冷靜的頭腦,在恨自己女兒不爭氣的同時也不禁暗暗點頭:閔嵐笙眼光不錯!有此女在後宅,他後顧無憂矣……
“您這話說的好,所以您還是坐下聽我說完吧。”
搬了把椅子送到了安懷遠的身後,蘇夏至轉頭看着安靜,至於安老頭坐不坐的她全部在意。
“你剛纔不是問我憑什麼嫁給秀才嗎?我倒是該問問你:哪來的勇氣認爲全天下的男子都該圍着你轉了?”
“那句話你不是不愛聽麼,可我還是要再說一遍:沒了你爹你屁都不是!”
“你也許會說:我生的漂亮又美麗……呵呵,白雲過隙轉瞬百年,你現在生的再美,十年後呢?二十年後呢?不過是雞皮鶴髮!”
這話讓屋裡所有的人都是神色一重,尤其是安懷遠更是心有所感,想起自己三十歲的時候進京爲官,直至官至一品上卿,那時候是多麼的意氣風發!
可現在呢?垂垂老矣之時還是要爲了保命爲了安家而苟延殘喘!這想法讓安懷遠有種悲從中來的傷感。
安靜也擡起頭來看着蘇夏至張了張嘴……
“嗯,我知道你又要說什麼。”蘇夏至一揮手就止住了她要說話的動作:“你是不是想說:我是才女啊,琴棋書畫無所不精啊……對吧?”
“這些東西能當飯吃還是能當銀子花?你還不是要吃着你爹!所以我說你這個不孝女啊,吃着你爹的還想氣死他謀家產真是心黑透了!”
蘇夏至撇着嘴說的痛心疾首,幾句話又把安懷遠的心火點起來了,此時他心裡已經暗暗的做了決定:回去就挑個可靠的人去做管家,她說的雖然難聽,可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你胡扯!”安靜聽了半天已經快被蘇夏至給噎死,又看見爹爹坐在那裡默不作聲,她已經知道不好了,只好趕緊辯解。
“我沒你會胡扯!”蘇夏至笑模笑樣的看着她,看着她氣急敗壞方寸大亂的樣子心裡就無比的高興:讓你沒事兒老惦記着我家秀才,今天老子要不把你扒層皮算我白活了兩世!
“就你胡扯的那些詩作居然還敢拿出去印製?最不要臉的是還敢送給我家秀才一本!”蘇夏至搖着頭看着她,如同看個瘋子。
周恕與陸青也看着她,感覺自己就是個傻子!
“你……你不要說的這麼難聽……”安靜腦子太亂,見蘇夏至說道了詩作不禁一喜,聽人說過蘇家清貧一家呆傻,如今看來呆傻未必但清貧還是錯不了的,那她就一定是個沒有讀過書的村婦!
安靜之所以認爲自己一定能讓閔嵐笙回心轉意,其中很重要的一點就是她覺得自己的才情是蘇夏至無可比擬的。
“就你寫的那些磨磨唧唧的東西,我一張一張地撕了燒火,結果連鍋裡的菜都薰得酸的無法下嚥啊!”
蘇夏至擡手在鼻尖扇了扇,似乎現在那酸氣還未散盡似的。
“呵呵!”覺着她的樣子很是搞怪,周恕忍不住笑了。
“你還別笑,她這麼個酸文假醋的東西不就是有你們這樣的男人捧者才招搖麼!”
“咳咳!”周恕尷尬的咳嗽了兩聲。
“這封信是你寫的吧?”蘇夏至從袖籠裡抽出信封來對着他揚了揚馬上又收了回去。
“嗯。”事已至此在否認已經沒有必要,周恕索性承認:“是靜給了我一篇閔公子的舊作,也是太急,否則我能學的更像!”
“所以,就憑你這人品,那間鋪子我就是燒了也不會給你的!”蘇夏至沉了臉對他說道:“爲了謀人家產今天你敢聽她的話僞造封信,明兒是不是就能殺個人呢!有了本事用在這種地方,你好意思腆着臉這麼對我說話?”
嚥了口口水,周恕低了頭,他看着鋪在地上已經髒了的地毯問道:“我只是奇怪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也想知道,你是如何識得我的?”陸青也跟着開了口。
“我不認識你。”蘇夏至似乎有些累了,她回身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
“那你認得我娘?”陸青更奇怪了,他也不覺得自己曾經見過她,
“別瞎猜了,都不是。”蘇夏至直接擺了手:“前段我來這酒樓裡吃過飯,而且來了不止一次。”
蘇夏至來酒樓吃飯周恕和陸青都知道,就是因爲看見她出入這裡幾次,因而兩人才更加小心的迴避了。
“我那家鋪子馬上就要開張了,做的也是吃喝的生意,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我自然要把夫子街上的酒樓食肆都摸清楚才行。”
“在你這裡吃了幾次之後,我發現你們的廚子不是本地人。”
古代交通非常的不方便,因此做飯館酒樓生意的大多都請的是本地的師父,極少有人會背井離鄉到別的地方去做大師傅的。
那時候很多官員到異地去上任纔會隨身帶一兩個廚子,給的銀子價格很高,只爲了吃上口順嘴的飯食。
而像平縣這種小地方能出現外地的大師傅就很奇怪了。
陸青眼睛一亮,他往前走了一步盯着蘇夏至問道:“閔夫人可否告知您是如何知道我們酒樓的大師父不是本地人呢?”
“很簡單。”蘇夏至笑眯眯地說道:“你們也去過聚福樓吃飯吧?”
“去過。”陸青馬上點頭。
“那裡的飯菜便是本地的特色。因此聚福樓在平縣的酒樓裡是頭一份,你們是在學人家的菜式。”
“那閔夫人不是更不好分辨我們的大師傅來自哪裡嗎?”陸青更糊塗了。
現在這家酒樓開張的時候是去了聚福樓不少次,他讓自己帶來的兩個大師傅將那裡的看家菜學了不少一次來吸引客人,陸青就是不明白蘇夏至能從這裡看出什麼來。
“但凡做這行的都知道菜式的好壞要從‘色香味形’四個方面去判斷,而這只是一般的大師傅都知道的。”
“另外還有一種大師傅,他們來自官宦人家,對飲食之道尤其講究,這一類人對菜餚好壞的判斷便更爲嚴格,要從‘色香味形器’五個方面去考量,這類大師傅基本都出自帝都,我說的對麼?”
蘇夏至側着頭問道。
“原來問題是出在了那些瓷器上……”陸青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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