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出有仍,就遇到了章子騫等章山國逃來的臣民,報告太師耕兵敗被砍了頭,逃得不知去向;司徒曲逆被商人抓了去,生死不明。
夏桀暴跳如雷,破口大罵,他把一肚子邪火都發在章山國人的身上,說他們是消極怠戰、臨陣脫逃,喝令士兵動手,把章子騫一干人等統統殺掉,號令全軍,誰要是敢怠戰、脫逃,與此同罪。
可憐章子騫等人,好不容易從商師那裡逃得性命,卻被夏桀殺了個乾淨。
又過了兩天,曹彥帶着親信也跑來了,向夏桀報告:太師耕雖然被商湯砍了頭,可是沒死,現在帶着殘部躲在巫山裡,如果夏師趕到,他們會出來側應。
夏桀一聽弟弟沒死,心裡還好受了一點,可聽說弟弟沒了頭,又怒又無奈,心裡明白這個弟弟不好指望了。
夏師繼續西進,走了十多天,還有不到一百里就到成國地界。這時,有探馬帶着一夥人前來見夏桀。
夏桀召來一問,原來是成國的小司馬毋犁,他也是成國國君成伯遐瞿的小兒子,領着一夥人跑來夏師求救:“君上,快點吧,商湯已經帶着商師把成國給圍住了,正在猛烈攻城,再不救援就晚了。”
夏桀一算,大軍日行三十里,從這裡到成國邊境還得三、四天,從邊境到成國的城邑還得兩天,不知道成國能不能支撐到那個時候。
正在着急,推移出班奏道:“君上勿憂,臣下以爲商師不過是一羣烏合之衆,根本就不堪一擊。只不過大軍行動遲緩,想走快都不行,趕到恐怕來不及。臣下請求和大犧帶三千精銳王師去打頭陣,火速行軍,最多三天就能趕到成國,殺成湯個措手不及。”
夏桀皺着眉,捋着鬍子想了想,推移、大犧都有萬夫不當之勇,是自己的得力干將,對付個商師應該沒什麼問題。就點頭說:“准奏!你們到成國必定要守住城邑,等待大軍趕到,一定要滅了亳子成湯這個反賊!”
想了想,覺得還不放心,又加派了大夫侯知性和武能言兩人作爲監軍,和推移、大犧二將一起去打頭陣。
推移、大犧領了王命,出來點了三千精銳士兵,虎賁三人,旅賁五人,輿司馬、行司馬各一人,帶着十四輛戰車就開拔,在毋犁等人的帶領下趕奔成國,要求士兵日行七十里才能休息,火速進兵。
到了丁亥這天,離成邑還有不到四十里,卻看見成國難民和殘兵敗將跑過來,毋犂攔住一問,原來城邑已經被商師攻陷了。
商湯勸降不成,下令攻城。商師在成邑北門架起大架砲車猛轟城頭,還往城裡發射火彈;在弓箭手的掩護下,士兵們在護城河上加上浮橋,擡着長梯攻城。
可憐一個小小的城邑,裡面士兵不過千人,加上城邑的百姓,也就是兩三千,軍民全力守城,也頂不住商師的攻擊,就象巨石壓卵一般瞬間粉碎,只一天就被攻陷。
成伯遐瞿的兩個兒子統統戰死,遐瞿自知逃不掉,自殺而死,只有少數兵卒和部分城邑的居民開了南門跑出來,逃向夏邑的方向,結果就和夏師遇上了。
毋犂聽說父兄均死,頓足捶胸,癱坐在地上,嚎啕痛哭。
推移被他哭得不耐煩,說:“我說毋犂公子,你別嚎了行不?你哭得這麼痛不欲生,我都受不了,想幫你一把,一錘拍死你……”
武能言說:“毋犂公子,現在事情都這樣了,你再哭嚎也沒用。您得打起精神來,想辦法給你父兄報仇纔是。”
大犧也說:“還是趕快行軍,只要到了成邑,我們保證把商師揍個稀爛,拿了亳子成湯把他碎屍萬段,給你父兄報仇。”
毋犁聽了,站起來,抹抹眼淚,咬牙切齒,發誓與商湯不共戴天。
夏師急行軍,離成邑還有二十來裡,就看見前面有一個村子,村子濃煙滾滾,喊殺聲震天。
原來這是成國下屬的一個小邑叫明土邑,商師攻克了成邑之後,又縱兵剽掠四周的城邑村聚,十將軍之一的丘素朗和弟弟丘素文,帶着兩名虎賁和八百商兵攻陷了明土邑,正燒殺搶掠。
推移立刻下令,讓軍隊進攻。
夏師發一聲喊,煙塵滾滾地嚮明土邑殺來。
丘素朗、丘素文和兩名虎賁正指揮士兵把搶來的財物裝車,把抓獲的子女人口用繩子拴住,準備運走,卻有士兵來報:“不好啦!夏師殺來了!”
四人一聽,急忙領兵出來一看,夏師已經到了眼前,丘素朗急忙命令列隊。
可沒想到,推移、大犧根本就懶得列隊,而是帶着軍隊直接就衝過來了。
二人看到商師有四輛戰車,就知道那是商師的頭兒,所以命令馭手驅車直接奔過來,推移衝向丘素朗,大犧衝向虎賁支萬。
丘素朗看見兩輛戰車衝過來,車上兩個渾身重鎧的大漢,都身高近丈,一個雙手端着大錘,一個手裡提着大戟,卻不認得是是誰。
丘素朗大喝:“呔!來將通名……”
“通你娘個頭!”推移暴喝一聲,聲如巨雷,掄起大錘,泰山壓頂,摟頭就砸下來。
丘素朗也不知道好歹,也不看看人家那錘頭有多大個兒,把戈架在盾牌上去硬搪推移的大錘,自然而然就悲劇了——推移的大錘金石相加足有一百四五十斤,加上他輪動的力量,簡直就是雷霆萬鈞,丘素朗哪裡抗得住,耳輪中就聽得“轟”地一聲響亮,丘素朗連人帶戰車被拍扁了,血光四濺,馭手也一頭栽到車下,只有那兩匹馬拖着車的殘骸落荒而走。
虎賁支萬那裡也好不了多少,大犧一戟劈下來,他用長矛的杆子去架,“咔嚓”一聲,矛杆子折了,連身體也被劈成了兩片,一片栽出了戰車,一片倒在車裡。馭手駕車就逃。
丘素文一看哥哥被那大漢一錘拍死,嚇慌了,他知道不是那大漢的對手,大喊一聲:“快撤!”
帶隊往城邑方向就跑,搶來的財物、俘獲的人口也不要了。
可推移、大犧哪裡肯舍,吶喊着緊追過來。
虎賁金尼見夏師追得急,要走不掉,對丘素文大喊:“丘素大人快走,我去擋住他們!”調轉車頭回來,去迎擊推移。
看看靠近,他戰車打個弧形靠近了推移的戰車,金尼掄起板鉞對着推移就是一斧子。
推移連看都不看,提錘一格,“當”地一下子,金尼的板鉞就脫手飛了,身子被震得搖搖晃晃,差點跌倒。
還沒站穩,推移的大錘就帶着風聲拍下來,又是“啪嚓”一聲,鮮血飛濺,金尼眼見變成了肉泥,連戰車的半邊都被砸碎了,馭手一頭栽下車,夏師的士兵就涌上去亂剁。
丘素文遠遠看着,嚇得魂魄都飛散了,哪裡還敢停留,帶着人瘋了般地跑回成邑,向商湯稟報。
商湯和衆臣將士帶着八千軍隊駐紮在成邑里,商師大軍駐紮在成邑西北五里的地方。
“君上,不好啦!夏師殺到了,有三千多人!”丘素文見了商湯連喊帶叫:“領頭的兩個大漢,也不報姓名,見面就打。我哥哥丘素朗和虎賁金尼被其中一個使大錘的大漢只一下就拍死了,連戰車都打碎;虎賁支萬被另一個使大戟的一下劈成了兩半……”
說完就嚎啕起來,畢竟親哥哥死了。
在旁邊的伊尹驚叫一聲:“是推移和大犧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