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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爾斯……”

“救護車還在來的路上,不過萌萌姐你現在醒了就好了,一會救護車過來你讓他們好好包紮一下傷口。”小妖說道。

警車、救護車……

這麼說,離事發的時間還不長。

小妖指了指那部警車道,“萌萌姐,雖然你嚇得暈了,但一會兒還是要爲我作證,我是見義勇爲纔開槍殺的查爾斯。”

……

顧萌萌像是聽不懂她的話一樣,“你殺的查爾斯?!”

小妖在說什麼國際夢話?!

“是啊,我們識破查爾斯的陰謀後,擔心你有事,我就和幾個人分散出來找你,我還特意拿了獵槍,聽到你喊救命就衝了進來,想也不想就把查爾斯打死了。”

小妖一本正經地說道,拉着她的手撒嬌道,“我當時也嚇壞了,都是懵的,可萌萌姐你比我更差,我一開槍,你就嚇得暈倒了……”

“你在胡說什麼啊?!”顧萌萌掙脫開她的手,看着她小妖相當認真的臉,“明明是厲楚恆救的我。”

怎麼變成是小妖開的槍了……

“厲家三少?”小妖不解地看着她,“他是厲家財團的人耶,怎麼可能在這裡啊。萌萌姐,你是不是太想你前男友了,所以以爲是他救的你啊……”

“……”

所以剛剛發生的一幕又是她的夢境麼?!

說什麼笑話,怎麼可能……

“本來就是我救的你啊……”小妖眨着眼睛說道,不像是在說謊。

顧萌萌沒有說話,低下頭,攤開自己的手掌,裡邊躺着一枚大衣釦子,是她從厲楚恆身上攥下來的……

不是夢。

發生過的一切都不是夢。

顧萌萌深深地看向小妖,小妖又是嚴肅地重申,“萌萌姐,你是不是最近帶孩子帶得壓力太大了……”

顧萌萌看着她,不置可否。

小妖。

顧萌萌準備工作室的時候,第一個進來報名應徵的就是小妖,她很有活力,有着當下年輕人的拼勁,也有愛玩愛八卦的特質……做起事來一點都不含糊。

這是顧萌萌很欣賞她的地方,小妖對她也是一昧的讚賞和崇拜,積極幫她搞好工作室……

現在看來,小妖是厲楚恆的人?安排在她身邊的人?

……

如果不是這枚釦子,顧萌萌真得會以爲自己又做了場夢,像小妖說的那樣,她壓力過大……因爲這四年來,她的夢境只會是厲楚恆。

可現在,她清楚地知道這些並不是夢,它真實地發生過。

小妖是厲楚恆派來監視她?還是派來保護她?!

“萌萌姐在想什麼呢?”小妖站在一旁眼睛明亮地看着她。

“沒什麼。”顧萌萌將手中的扣子握攏,不動聲色地問道,“你怎麼會這麼勇敢,敢朝查爾斯開槍?”

一個年紀輕輕的女生怎麼敢開槍……

“當時也是嚇壞了嘛,我看他手裡拿着刀,面目猙獰,太可怕了。”小妖反應很快地說道。

“是嗎?”顧萌萌勉強笑了笑。

小妖,是厲楚恆派過來的人,這一點,毋庸置疑。

而她,和小妖共事了近三年,居然到現在纔看出來……

那麼早,厲楚恆就把小妖派到了她的身邊,他究竟想幹些什麼?

……

救護車趕到,顧萌萌由醫生替自己包紮胳膊的傷口,一邊向警方錄口供,詳細敘述當時案發的情況。

厲楚恆沒替她包紮傷口就走了……

大概是當時天太暗,他沒注意到她胳膊受了傷。

僅管這樣和自己說,顧萌萌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舒服。

她流血都流得和衣服結在一起,就算看不到,他還抱了她呢,一點感覺都沒有?

連傷口都不替她簡單包紮一下,就那麼迫不及待地從她眼前消失了……她是仙人掌嗎?會扎到他刺到他嗎?!

“對,是我的助理用獵槍開的,這是屬於正當的自衛。”顧萌萌還是照小妖的話跟警~察說道,有她做證人,小妖自然沒事。

“萌萌姐……萌萌姐……”

外面有下屬在喊她的名字。

“不好意思。”顧萌萌朝警~察說道,在從救護車上下來,小妖連忙替她撐起傘,雨聲打在傘上面啪嗒啪嗒作響……

往外望去,只見鄉間小路她工作室的下屬們都安然無恙地撐着傘朝她走來,看到她,個個臉上都掛上舒心的笑容。

len被人牽着,小小的身上揹着揹包,白淨的臉上漂亮卻面無表情,在看到顧萌萌的一剎那,len眨了眨黑的眼,忽然激動地甩到別人的手,衝進大雨中朝顧萌萌跑過來……

“lg……”

顧萌萌勸都來不及勸,她看到len臉上變得緊張而激動的神情。

顧萌萌忙蹲下身來,len準確無誤地投進她的懷裡,雙手抱住她的脖子,小手纏得緊緊的。

受到衝擊一般,顧萌萌意外而震動。

這個一向冷漠的孩子在擔心她……

小妖替她們撐着傘,不讓她們淋到雨。

顧萌萌抱住他小小的身體,“乖,你還好嗎?”

“就這幾個女人逼着lg吃了幾口東西,還好我們發現得早,還逼他吐了一些,沒事。”下屬們走過來說道。

聞言,顧萌萌鬆開len,憂心地說道,“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吧。lg,剛剛怕不怕?”

len盯着她的臉,黑眸轉了轉,視線落在她胳膊的傷口上,小臉繃得緊緊的。

他不管自己,卻擔心她的傷口?

這孩子一點都不像他表面看起來冷漠、有攻擊性……他會緊張她。

“萌萌阿姨不怕。”顧萌萌笑了笑,伸手刮向他的鼻子,“只要我們家的寶貝沒事,萌萌阿姨什麼都不怕。笑一個?”

len沒有笑,又撲進她的懷裡,牢牢地抱住她的脖子……

防護嚴密的莊園裡保鏢來回巡邏,雨後的樹木芳草清香,明明風景宜人的一個莊園,卻因保鏢的衆多而呈現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嚴謹。

廳內,奢華昂貴的陳設,靜謐如死的氣氛,沒人敢出個大氣。

一羣保鏢站在廳內,厲爵斯吊兒郎當地坐在沙發上蹺着腿,武江負手立在沙發邊面無表情地看着醫生給厲楚恆注射藥劑。

“三少爺,我知道您很想讓左手好起來,但這樣過度使用力道只會讓手的傷害更大。”醫生皺着眉說道。

厲楚恆坐在二哥厲爵斯的身旁,身上潮溼,頭髮還半溼着,聞言黑眸一凜,聲音冷如凍冰,“什麼叫傷害更大?!”

“您現在擡一下左手。”醫生卑恭地說道。

厲楚恆臉色陰沉,咬緊牙關擡起左手,吃力更勝從前,才擡起一半就已經擡不起來,整條手臂又垂了下去,臉上滲出汗。

根本擡不起手……擡不動了……

厲爵斯震驚地看着他,“你現在連手都擡不起來了?!”

厲楚恆的左手雖然喪失了生活能力,但擡手什麼的他還可以勉強做……

怎麼現在連手都擡不起來了。

“三少爺,我鄭重勸誡您一次,如果不想您的左臂徹底成爲裝飾,請不要再不當使力,這對你的傷害有害無益。”醫生一本正經地說道。

左臂徹底成爲裝飾?!

厲楚恆的眼睛寒得可怕,猛地站起來一拳朝醫生揍過去,醫生當即被揍得摔倒在地上。

“你會不會治療?!你除了會宣佈我的手廢了,你還會做什麼?!”厲楚恆冷聲吼道,一張臉上全是怒意,擡起腳踹了過去。

“你會不會治療?!你除了會宣佈我的手廢了,你還會做什麼?!”厲楚恆冷聲吼道,一張臉上全是怒意,擡起腳踹了過去。

他找醫生就是爲了宣佈他的左臂廢掉?!

媽~的!

“三弟你別這樣,我們厲家的醫生哪個不是□□中的□□。”厲爵斯站起來阻止他,“他也早就告訴過你,不能強行不當使力,是你自己聽不進去。”

厲楚恆正要開罵,一個冷嘲熱諷的聲音傳來,“喲,小兔崽子的手廢得更厲害了?留着還做什麼,照我說早點截肢,裝根義肢都能夠方便活動一些。”

厲楚恆同厲爵斯同時轉過身,五叔在幾個保鏢的簇擁下走進來,手上吊着綁帶,得意洋洋地看着厲楚恆,眼神嘲諷。

“五叔,想讓我再補一槍?”厲楚恆冷冷地看向他。

聞言,五叔頓時怒不可遏,“我告訴你兔崽子,你別囂張,這一槍我遲早會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

“五叔要到老爺子那打小報告?請——”厲楚恆冷笑一聲。

老頭子現在還臥病在牀,哪有閒心思管這種雞毛蒜皮的事……

“你別得意太早!”

五叔從鼻間哼了一聲,轉身朝裡走去。

厲楚恆瞪了躺在地上哀嚎的醫生一眼,垂着手離開大廳,走到一半,厲爵斯就追了上來,攔住他的去路。

厲楚恆的眉一擰,“厲爵斯,你最近是不是太閒了?!”

這麼喜歡攔他的路?!

“你怎麼把手弄成這樣的?!”厲爵斯問道,“父親臥病在牀的這些天,你常常不呆在財團,連家裡也看不到你的影子,你去哪了?”

“我去哪要向你彙報?”厲楚恆陰冷地睨向厲爵斯。

“len呢?你把他弄哪去了?父親要是出了房~間,看到len不在一定會大發雷霆。”厲爵斯說道,有些憂心。

“那也與你無關。”厲楚恆沒有表情地說道,繼續往前走。

“你是不是去見兔子了?!”厲爵斯伸手橫在他面前,不讓他離開。

“……”

厲楚恆冷着臉,沒有說話。

“你真的去見兔子?!”厲爵斯震驚地看着他,“你是不是瘋了,在父親眼底下玩兒女私情!”

“你太閒的話就到父親房裡端茶遞水去!”厲楚恆伸手蠻橫地推開厲爵斯,腳步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