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萌萌見狀忙按下他的手，拿出現金遞給老闆娘。
這男人……他以爲什麼地主都可以讓他刷卡的？！
看着顧萌萌給錢的動作，厲楚恆的眸色一深，靠，下次出門他一定會帶現金。
他憎惡女人掏錢的動作……
戴上新買的帽子，顧萌萌在繁華的街頭緩緩開着，“h市有什麼好玩的？”
“有個很靈的財神廟。”厲楚恆冷哼一聲，拇指在手機上滑動着，查詢當地的旅遊信息。
財神廟……
“還有呢？”
他厲楚恆少爺賺得夠多了，財神廟還是讓別人多拜拜吧。
“恐龍園、森林公園、海洋公園……”厲楚恆一條一條念出來，越發嗤之以鼻。
這些都什麼破地方，完全沒點新意。
還不如去看歌劇聽音樂會……
“我們去海洋公園吧？我想看海豚表演。”顧萌萌笑着說道，“去買臺相機，有錢嗎，厲大總裁？”
“有卡。”明知道他身上只有卡，這女人是在嘲笑他嗎？
“……”對於身上習慣性不帶現金的男人，顧萌萌不知道該說他什麼纔好。
顧萌萌身上沒帶那麼多現金買相機，於是兩人進了一家高檔的電子城，買了一臺哈蘇的單反照相機，厲楚恆的卡纔有了用武之地。
走出電子城，顧萌萌拿着相機便對着兩人□□，看到閃光燈亮起，厲楚恆立刻不悅地道，“顧萌萌！我來拍！”
“爲什麼？”
顧萌萌邊問邊回看着照片。
“不許看，把相機給我！”
“不給！”
顧萌萌已經持到照片了，照片上，厲楚恆低眸凝視着她，輪廓線條完美，一雙眼如墨般深，脣邊勾勒着淺淺的笑意，寵溺而溫柔，溫柔得和他本人完全不一樣……
顧萌萌怔了下，會心地笑起來。
這個男人……
“把相機給我！”厲楚恆蠻橫地一把搶過相機，顧萌萌擡起頭看向他，脣邊的笑容擴大，“厲楚恆，原來你一直在偷看我啊。”
“鬼才偷看你！”厲楚恆瞪了她一眼，伸手要去刪照片，卻摁不下刪除鍵。
“證據都在照片上啊。”顧萌萌笑着說道。
他有什麼好不承認的……他不讓她拿相機，是怕她時不時地拍到他偷看她的照片吧……
“我看我的女人是光明正大！”厲楚恆低聲吼道，眯起狹長的眼盯着她，帶着威脅的意味，彷彿她再敢說他一句偷看他立刻把她當場揍倒……
“好，光明正大。”
顧萌萌笑了笑，沒有繼續反駁他，對他這頭易怒的獅子只能順着點毛……要是一直駁斥他的話，他會炸毛的。
“你在嘲笑我？！”
“我哪有！”
“那你笑得這麼難看！”
“……”
她哪有笑得難看……這男人嫌她醜還一直偷看她！
到達海洋公園，正是海豚表演的時間，厲楚恆拉着她的手走到看臺中間坐下，觀衆很多，也有蠻多女孩子頻頻朝厲楚恆張望過來……
顧萌萌望了一眼那些女孩子，在厲楚恆耳邊道，“她們看你比看海豚的時間還長。”
“我剛說去聽音樂會靜，是你要看海豚表演。顧萌萌，吃醋了？”厲楚恆勾起一抹邪氣的笑容，一手自然而然地勾過她的肩膀，隨即凶神惡煞地瞪了一眼那些女孩子。
女孩子們紛紛轉過頭去，不再看來……
“沒有。”顧萌萌不肯承認，拿起照相機對着照相機對着表演中的海豚拍攝。
“嘴硬。”
“你偷看我。”顧萌萌一邊拍照一邊還擊。
“我那是光明正大！”看自己的女人犯法？！
“嘴硬。”顧萌萌將他的話還給了他。
“……”
厲楚恆在她肩上懲罰性地捏了一把，接起一個電話，低頭在她耳邊說道，“我去講電話。”
“嗯。”
顧萌萌點頭，現場全是人聲有些吵，不時夾雜着大家的鼓掌聲。
兩隻俏皮可愛的海豚跳起後空中轉圈，俯衝下水，完成了一系列的動作，動作整齊劃一，表演得非常精彩……
“啪啪啪——”
場上掌聲不斷響起，聲音十分響亮。
顧萌萌打開錄影的功能，將海豚的表演錄製下來，脣邊始終帶着笑容。
纔看了一會兒，手就開始累了，拿着照相機的手隱隱地犯疼……顧萌萌開始覺得不對勁。
顧萌萌雙手交替着握着照相機錄製，雙手都漸漸累了，手指竟然帶着顫慄。
……
顧萌萌臉上的笑容垮了下來。
照相機的屏幕在她手裡微微晃動着，顧萌萌呆滯地看着，她連拿照相機的力氣都沒了麼……
海豚地水裡自由地跳動表演着……
她手中的照相機始終帶着抖動。
她還沒做好準備自己的手就這麼沒力了……她還沒準備好自己的人生到此爲止……
場上的人們都因爲海豚逗趣的表演開心地笑着，聲音嘈雜。
顧萌萌卻像是聽不到一絲聲音一樣，看着手裡的照相機，視線開始變得模糊，眼淚噙在眼眶裡沒有掉下來……
她真得還沒有準備好……
她總以爲自己離夢想越來越近，總以爲自己有一天可以靠自己做一名導演，可現在……她連照相機都拿不穩了……
她的夢想、她的人生……都要在這裡畫上一個休止符、一個句號。
她不甘心……她有太多事沒有完成，她連自己一個真正的作品都沒有拍過……她現在拿着照相機就已經手抖了……
“你飯桶嗎？！爲什麼抓不了鈴木？！”厲楚恆走到安靜的地方對着手機吼道。
“因爲我我剛剛纔發現鈴木小姐身邊有很多人暗中掩護，我這次沒有安排足夠人手，爲了不打草驚蛇，所以只能等下一次抓捕。”武江在那一頭說道。
還算武江機靈，沒有強行上去抓捕。
鈴木奈奈是老頭子給他定的妻子，沒抓到反而會打草驚蛇，老頭子知道後一定會要他好看。
“你給我盯緊了鈴木，要一次抓回來！”厲楚恆冷冷地落話，把手機關機，氣憤地踢了一腳。
媽~的。
這個鈴木奈奈到底什麼來頭，還有人暗中保護。
厲楚恆轉身往看臺上走去，遠遠地便見顧萌萌坐在人羣中間舉着手裡的照相機，手微微晃着。
再走近一些，厲楚恆清楚地到她臉色蒼白，脣緊緊抿着卻在顫抖，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着……
厲楚恆的胸口被狠狠地敲擊着。
她的手開始抖了……
這代表她的症狀在慢慢開始了，接下去，她受的痛苦會越來越多，身體也會一天不如一天……
看着顧萌萌手指顫抖的樣子，厲楚恆頓時殺人的心都有了，媽~的，到底誰敢在她身上動手腳！
周圍的人都在穩穩地拿着照相機拍着，而她相機裡的錄影畫面全是晃動的……她連這樣一個錄影都拍不好……
淚水掉落下來，顧萌萌心口難受得厲害，把相機放下來，連忙擦掉眼淚，拿出小鏡子照了照，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些。
緊接着，顧萌萌把相機中的錄影片斷刪掉……心口越發地難受，眼淚差點又掉下來……
她現在連錄影都是晃的，不能讓厲楚恆發現她現連照相機都拿不穩。
“顧萌萌！”厲楚恆的聲音從嘈雜聲中傳來。
顧萌萌轉過頭，只見厲楚恆拿着一杯熱飲走過來，坐到她身旁的位置，熱飲上插着兩根吸管。
她不能讓他擔心。
顧萌萌調適好心情後，衝他微笑起來，盯着熱飲上的兩根吸管揶揄地道，“厲楚恆，你居然幹這麼肉麻的事？”
對着一杯熱飲一起喝根本不是他能幹出來的事……
“誰肉麻？！”厲楚恆瞪了她一眼。
“……沒誰。”
顧萌萌沒讓他炸起來，厲楚恆直接把一根吸管抽去，將熱飲遞給到她面前。
“你不喝嗎？”顧萌萌有些訝異地看着他，說着就要去接杯子。
厲楚恆立刻把熱飲收回去，瞪着她道，“讓你喝就喝。”
哪那麼多廢話，一會嫌他肉麻，一會又以爲他不喝熱飲。
“哦。”
他這是在爲她服務嗎？
顧萌萌不明所已地打量了他一眼，隨即低頭喝了一口熱飲，暖暖的溫度流淌進胃裡十分舒服。
這樣也好，自己的手剛剛舉相機舉到顫抖，萬一拿杯子也這樣，厲楚恆準要擔心地吼了……
不對……
他突然給她拿杯子……是看到了她手抖？！所以才爲她服務麼？
顧萌萌驚愕地睜大眼，嘴脣鬆開了吸管，厲楚恆正望着下面的海豚表演，自然而然地拿過熱飲就她喝過的吸管喝了一口。
“我以爲你不喝。”顧萌萌眨巴着眼，他剛剛不是特地把一根吸管抽離了，怎麼又用她的吸管喝東西。
“你不是說肉麻？！”厲楚恆有些氣極地道，低下眸瞪向她詫異的臉。這女人是怎樣？！他怎麼做都不對是不是？
“……”顧萌萌乾笑一聲，轉頭坐正望向表演。
原來把熱飲上的兩根吸管變成一根吸管就叫不肉麻了……
他的思維怎麼能強大成這樣！
驀地，厲楚恆喝完後又將熱飲遞給到她嘴邊，等待着她喝飲料。
顧萌萌愣了愣，他們總這樣“親密”接觸真得沒事嗎？她真得很怕把h1ev23傳染給他……
他不能被她傳染到，她不喜歡連累別人，尤其是他。
顧萌萌沒有低下頭去喝，厲楚恆就一直擡着手舉在那，沒有離開的意思，完全像個人形托盤在爲她服務。
厲楚恆深黑的眸望着下面的海豚齊舞，手就這麼舉着，沒有一絲不耐煩。
……
他爲她這樣舉着杯子彷彿是理所應當的事，可她並不好受。
顧萌萌怔怔地看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