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時嚴沉着臉，忽略她的要求，放下隔板，讓司機轉彎，帶她跟着警車去了派出所。
不知道他是打電話給誰，給她弄到了家屬會面的機會。
舒歡咬牙進去，將近兩個多小時才恍恍惚惚地出來，擡頭髮現慕時嚴的車還停在路邊沒走。
她握緊拳頭又馬上鬆開，胡亂地揩了一把淚，深吸一口氣，踩着居家棉拖走到車子旁邊。
這一回她沒有勇氣主動開車門，她也不知道爲什麼慕時嚴還在這裡。
他不是應該丟下她就走嗎，還是說他是故意留下來看她笑話的。
她就這樣站在那，也不說話，也不開車門，縮着脖子，低頭看腳尖，眼眶鼻子紅紅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慕時嚴不耐煩地合上擱在腿上的文件夾，揉了揉眉頭，心裡莫名堵着一口氣不知道往哪發，從她出來他就看到了她可憐兮兮的樣子，瞧着她走到他車子旁邊又跟傻掉了一樣一動不動地杵在那裡。
怎麼的，扇了他一巴掌還要讓他親自請她上車不成？
司機小心地往後探頭，“慕董，要不還是讓那位小姐上車吧，今天溫度挺低的，這位小姐穿條裙子站在外頭很容易感冒。”
慕時嚴微微側頭看向外面站着的人，她披頭散髮的，上半身披了一件薄外套，裡面是睡裙，長度到膝蓋，再往下是居家兔子棉拖，腳上連襪子都沒穿，兩條皙白光裸的腿在冷風中打哆嗦，看的出來她來的很匆忙。
“我有不讓她上車嗎？”
司機聽到他陰幽幽的話打了個寒顫，恍然大悟，趕忙開了車窗，探出頭，“小姐，慕董讓你快上車，你這樣站在外面可別着涼了。”
慕時嚴：“……”
舒歡後知後覺，看着爲自己開的車門，反應慢了半拍，還是在司機的催促下才上去。
現在，她一開始那份死皮賴臉地跳上車的精神沒了，腦子裡都是舒智平跟自己說的那些話。
兩個小時，他跟她說了很多，除了把自己喝醉酒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跟女員工睡一塊的事情詳細講了一遍之外，又說了很多其他的，比如他和慕時嚴父親之間的事情。
這些信息交織在一起，匯聚成一張巨大的網，想得她腦袋發疼。
她甚至覺得自己不應該知道舒智平和慕叔叔之間的糾葛的，這樣最起碼她還可以理直氣壯地讓慕時嚴幫忙，現在知道了，她哪裡還有臉要求他做什麼。
想到這，她忍不住打了個小噴嚏，還在沉思中，眼前突然丟過來一件外套，受到驚嚇的她驚跳起來，直接撞到頭頂。
“你……你幹嘛？”她捂住頭，痛得五官扭曲，額頭前的紅腫還沒完全消下去，頭頂上又添新傷，再多撞幾下，她可能就真的要撞傻了。
慕時嚴忍住想把她拽過來罵一頓的衝動，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別把你的感冒傳染給我。”
“啊？”
“慕董的意思是你穿這麼少得加件外套，不然到時候感冒了就不好了。”司機及時插話解釋。
“哦，謝謝。”她擡眼悄悄地瞥了他一眼，他穿的好少，就一件襯衫，“還是你自己穿吧，你穿的比我還少。”
“車裡有暖氣。”言下之意就是他不冷。
舒歡癟嘴，其實在車裡面她也不冷，打噴嚏只是因爲鼻子有點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