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顧長歌囑咐道:“小師弟,無論如何,你一定要把小師妹帶回來,她是師傅和師孃唯一的女兒,我們不能讓她有任何的安危,否則,又如對得起九泉之下的師傅和師孃呢?” Www _ttκa n _c○
唐鈺點了點頭,道:“大師兄,你放心,我會把小師姐找回來的。”
顧長歌點了點頭,與其他師弟一同目送着唐鈺御劍離開。
唐鈺剛到了青石巨門處,身後忽然響起了杜如雙的聲音:“小師弟,你等等我!我陪你一起去找小師妹!”
唐鈺聞言一愣,轉身望去,只見杜如雙一邊拉扯着行囊努力地往背後挪去,一邊衝着唐鈺這裡趕過來。
看他急切的樣子,唐鈺不禁啞然失笑。
只是如今的情況容不得他笑出來,他整理了一下情緒,問道:“杜師兄,你怎麼也過來了?”
“我在玉清堂反正也沒什麼事情,我比較擔心小師妹的安危,與其在玉清堂等你的消息,倒不如和你一起去。”
杜如雙衝着唐鈺腰間布袋裡的小黑看去,又對小黑說道一句:“你說是吧?小黑。”
小黑“汪汪”叫了兩聲,似是表示同意。
唐鈺輕嘆一聲,道:“那好,我們一起去找小師姐吧。”
……
夜色濃郁,雖不方便找人,但是唐鈺和杜如雙兩人還是先在仙凡鎮附近搜尋了一遍,不過卻沒有有什麼發現,兩人合計一番,只好等第二天天色亮些,再繼續尋找。
次日一早,兩人一路順着官道向西邊尋去,沿途他們並沒有御寶飛行,而是仔仔細細的一處一處地打探着令雲卿的消息。
令雲卿離開玄門,最多隻比唐鈺和杜如雙早離開了兩到三個時辰,因此這一路上唐鈺從路過的百姓那裡或多或少打聽到了她的一些消息,也看到了令雲卿留下的一些足跡。
唐鈺相信,自己只要繼續找下去,一定可以找到令雲卿。
不知不覺之下,唐鈺和杜如雙到了渝州,唐鈺想起之前自己回家卻又不告而別,心裡過意不去,便準備回去和父親道別一聲。
同時,他也想着,唐門在民間勢力龐大,如果讓唐門幫忙尋找令雲卿,那麼一定事半功倍,而且也容易多了。
回到了唐家堡,唐鈺將自己離開唐門後所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全都告訴了父親,包括師傅和師孃的死。
唐順聞言,唏噓不已,略感傷感。
之後唐鈺又將小師姐令雲卿離開玄門出走的事情告訴了唐順,唐順聽罷,即刻就吩咐了下去,令整個唐門幫助唐鈺尋找令雲卿。
還因此找來丹青大家,依據唐鈺的描述,畫了一幅令雲卿的丹青。
唐鈺望着畫中手拿青霜劍的少女,心中不由得感嘆了幾分。
離開渝州,唐鈺和杜如雙轉而向北尋去。
涼州城,黃昏日下,天色將黑。
唐鈺和杜如雙兩人各自拖着疲憊的身子緩緩走入了城中,他們兩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幾分疲憊之意,尤其是杜如雙,累的已經哼哼直叫了,甚至說找到小師妹一定要教育她一番,誰讓她害苦了自己呢!
唐鈺對此,憨然一笑,他知道杜師兄是個喜歡發牢騷的人,只是說些牢騷話,並沒有真的責怪小師姐的意思,相反,他比誰都還要擔心小師姐呢。
其間,小黑幾次三番的在布袋裡哼叫,唐鈺知道它與杜師兄一樣,是又累又餓了,於是便與杜師兄商議,先在城裡找一家客棧休息一夜。
他們兩人訂了一間雙人客房,還吩咐店夥計送來幾道飯菜。杜如雙看到飯菜,兩眼冒着光,一言不發便拿起碗筷吃了起來。
小黑看到杜如雙吃的那麼歡的樣子,羨慕嫉妒地汪汪直叫,彷彿在說:“你給我留點!給我留點!”
唐鈺看到它這副樣子,心裡不禁莞爾一笑,小黑總能在任何時刻都給自己以歡樂,這讓唐鈺欣慰不已。
唐鈺從桌上拿了些飯菜,放到另一邊給小黑吃,小黑彷彿在與杜如雙比賽吃東西,吃的正歡時,忽然注意到了唐鈺正在盯着自己看。
它一邊口中嚼着飯菜,一邊望着唐鈺,屁股後面的那條小尾巴微微晃動着。
此刻,杜如雙吃了大半,忽然想起唐鈺還未動筷,不禁問道:“小師弟,你怎麼不吃呢?卻只幹看着這小黑吃?”
唐鈺起身擡頭朝杜如雙看去,微微一笑,道:“我只是累了點,並不餓,杜師兄,你吃吧,不用管我。”
杜如雙訕然一笑,繼續拿起碗筷,道:“既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着,又吧唧吧唧低頭吃了起來。
唐鈺心裡重重地嘆了一聲,靠倒在牀上,腦海裡不禁想着令雲卿的去處。
天下之大,她能往哪去呢?
吃完飯後,杜如雙亦是往自己的牀上倒下,呼呼便睡了下來。
唐鈺聽到杜如雙的呼嚕聲,朝他那邊望了一眼,心想着這幾天杜師兄真的是累壞了,竟然吃飽了就睡着了。
“好吧,那就不打擾他了。”唐鈺輕輕呢喃一聲,他還睡不着,怕自己在屋子裡會打擾到師兄,便拿起鎮魔劍,出了房門。
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小黑竟然在吃完飯後,就在杜如雙的身邊臥下睡着了。一人一狗,睡在那裡,竟是毫無違和感。
看來小黑與杜師兄這十多年來的感情可不是假的。
客棧外,夜色漸漸暗沉下來,此時夕陽早已落了西山,月光盈盈灑下,光輝照人。
唐鈺獨自散步出了客棧,因爲擔憂小師姐的下落,他還不能安然入睡,只好出來散散步,也想着說不定能夠在這涼州城裡發現小師姐的蹤跡。
涼州的夜市十分繁華,道路兩邊熙熙攘攘的人羣,熱熱鬧鬧,擺攤的、閒逛的、走南闖北的商人、來來往往的馬車、推車,形形**的什麼樣的人都有。
唐鈺行走在集市中,穿梭於這些平常百姓裡,卻與這些人都格格不入,凡塵俗世的繁華似乎都沒有放在他的眼裡。
他就像一顆處在星河浩瀚中的孤星。
“老闆,這把扇子怎麼賣?”
忽然街邊一個攤販前傳來的一個女子的聲音深深地吸引了他,與那日在山野裡聽到的羅氏女的聲音一樣,都像極了白萱的聲音。
唐鈺雖然心知大概只是聲音相似的人罷了,可他還是忍不住循聲望去。
只一眼,卻讓他整顆心都彷彿要跳了出來,因爲他看到了一張絕美而又熟悉的面龐,那個面龐,像極了白萱。
那個令他魂牽夢繞,久久纏繞在他心裡的白萱,此刻好像就站在他的眼前。
唐鈺心中一動,靜靜地注視着那個與白萱一樣的女子。
不,她就是白萱。
“姑娘,喜歡這扇子嗎?只需要十五文錢。”賣扇子的小販對着“白萱”笑嘻嘻地說道。
“白萱”身邊的一個丫鬟模樣打扮的女子面色頗有擔憂地說道:“小姐,咱們大晚上跑出來,老爺若是知道了,我們會捱罵的,還是趕緊回去吧?”
“白萱”笑了一聲,道:“你怕什麼?”說着,她又朝小販看去,拿起了那柄她看上眼的繡着鴛鴦的蒲扇,對小販道:“我就要這個了。”
她從口袋裡拿出一錠碎銀放到了小販手中,隨意地把玩起了蒲扇,口中說道:“不用找了,銅錢太多,我懶得帶着。”
小販一聽這位有錢人家的大小姐這麼一說,兩眼頓時一道精光閃過,連忙笑着點頭哈腰,滿臉笑容地收下了這錠碎銀。
要知道,這一錠碎銀,起碼能買下上百把這樣的蒲扇了,甚至都可以把這個攤子給包了。
遇到這麼一個豪氣的主兒,小販想不偷着笑都不行。
唐鈺的嘴角揚起了一抹久違的會心的笑容,在他的眼裡,彷彿認定了眼前的這個小姐就是白萱。
他情不自禁地輕輕挪動腳步,不自覺地就慢慢走了上去。
“白萱”本想多逛一會兒,可是耐不住身邊丫鬟的磨嘰,只好答應她回府。
她略一轉身,手中蒲扇輕擺,卻正好撞見了此刻近在咫尺的唐鈺。
唐鈺高她許多,“白萱”見眼前一個人擋住了去路,她擡頭朝唐鈺望去,正與唐鈺注視她的目光相接。
“白萱”當即臉色一紅,衝着唐鈺禮貌性地微笑了一下。
只這微微一笑,卻像是春風吹進了唐鈺的心裡,融化了他心底那萬年的冰封。自從白萱死後,他已經許久沒有有過這種感覺了。
“白萱。”唐鈺一時沒有忍住心中的激動,上前緊緊握住“白萱”的雙手,口中喃喃唸了一聲。
“白萱”嚇得一驚,忙縮回了手,目光躲閃着唐鈺的眼神,她一個富貴人家的大小姐,竟然被一個小子當街給輕薄了!
可是她的脾氣似乎很好,也沒有破口大罵,更沒有說道一句,只低下了頭。
倒是一旁的丫鬟見狀,憤懣叫道:“你這好色之徒,竟敢輕薄我家大小姐!你知道我家小姐是什麼人嗎?”
欣喜過後,唐鈺也漸漸冷靜下來,才覺得自己方纔太過激動了,可是他的心裡已經打定主意,他覺得這是老天賜給他的補償機會,他要彌補愧對白萱的一切。
於是,唐鈺極爲淡定地問道:“是什麼人?”
丫鬟見唐鈺一臉無畏地問道,心中更是生氣,便道:“我家小姐可是涼州城最負盛名的慕容家千金!天下的幾大世家你知道嗎?慕容家便是其中之一……”
“好了,素玉,咱們回去吧。”“白萱”打斷了丫鬟的話,喚了一聲她的名字,便拉着她離開了。
只剩下唐鈺一人站在原地,愣愣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