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蓮將錢圖帶到竹心院的時候,軒轅昊剛從勤武院回來不久。
軒轅昊還是他離去時的樣子,只是鞋邊沾染了雨水,小祥子在後跟着,亦步亦趨的走了進來。
沒說兩句話,茉蓮就進來稟報,說是京兆尹來了。
“快請進來。”
“京兆尹?清清,京兆尹來咱府裡幹什麼?”軒轅昊正喝着特製的薑湯,聽到茉蓮的話後,一雙如墨的眼睛露出大大的問號。
楚樂清嘆了口氣,答道:“夏香失蹤了,我身邊的一個丫鬟。”
軒轅昊對夏香、秋香什麼的,沒有印象,恍惚只覺得是經常跟在清清身邊的一個侍女。
錢圖站在廊下等待,有些無聊,便四處瞧瞧。雖說是有人失蹤了,但是這裡好歹也是王府,故他今日只帶了小趙和兩個隨身侍從,完美的詮釋了低調二字。
“大人,王爺和王妃請您進去。”
錢圖便隨茉蓮進了正廳,讓小趙和其他的兩個侍從在廳外侯着。走進正廳,他心裡有點說不清的興奮,倒不是因爲侍女失蹤的案子,這樣的案子結果通常結果只有兩種,要麼是這個侍女私逃了,要麼就是被人擄走了。
她一個侍女,擄她的人不太可能是爲了劫財。劫色?倒是有些可能,但是至今還沒有消息,只怕是凶多吉少!
錢圖十八歲考中進士,在破案方面可謂是鬼才。他破案,善於推理、熱衷於案件重演。而且奇的是,竟然每次都分毫不差。二十歲便被皇帝封了京兆尹,成爲大齊史上最年輕的正四品官員。
然而錢圖卻並不喜歡,京兆尹說的好聽點、那是京畿百姓的父母官,但是事實上他每日裡忙的都是些雞毛蒜皮的瑣事。真正的刑事案件,都是由刑部、大理寺負責。
他成爲京兆尹五年,大案沒破一個,無非就是張家丟了雞、王家丟了羊的瑣事。所以他正在努力的、不安分的打破這種格局。好不容易孫大人找到他,說他家有一具梅林懸屍,讓他查出兇手是誰。
結果不知道那句話惹的他不高興,竟然把案子報給了刑部。真是白白浪費了他費心的推理!
“下官錢圖見過昊王、昊王妃。”錢圖規規矩矩的行了禮,眼神卻無意的四處瞟着。
他興奮的起因正是因爲軒轅昊,這幾年他聽到不少五皇子的傳聞,多年查案的直覺告訴他,事情沒有那麼單純。
皇家秘辛?他倒是很想查一查。
楚樂清愣了一瞬,仔細瞧了一眼來人,道:“錢大人,不必虛禮。茉蓮應當已經告訴大人府中侍女失蹤一事,這次請錢大人來,就是知曉錢大人破案如神,希望能將失蹤的侍女救回來。”
“沒想到王妃是如此直爽之人,既如此、下官也就不說廢話了,定當盡力而爲。若是下官接下來所言有所冒犯,還請王妃海涵。”錢圖本來感興趣的就是案子,客套兩句不過都是因爲這些個貴人們總愛玩虛的。既然這位貴人都直言了,他沒理由浪費時間。
“錢大人,有何問題但問無妨,本王妃必定知無不言。”楚樂清知道現在的時間有多麼寶貴,多爭取一分,夏香就多一分的生機。
雨漸漸變大,錢圖聽着嘩啦啦的雨聲,道:“時間緊迫,這大雨也許會將僅存的蛛絲馬跡也沖刷乾淨。下官身邊的小趙跟隨下官辦案多年,有些經驗,他可以先走訪詢問府裡的下人。下官則要去那失蹤侍女的房間去瞧瞧。”
楚樂清點頭,道:“就依錢大人所言。茉蓮,你和李婆婆帶着錢大人去夏香的屋子瞧瞧。”
“暫且不急這一時”,錢圖笑着擺了擺手,“王爺、王妃,下官還有幾個問題想要親自問。”
——
大雨瓢潑,人走在路上呼出的都是寒氣。
府中的下人除非是必要的活計,其他人都得令,說是可以歇息一日,待天氣好些再去上工也不遲。
大廚房裡還熬煮了幾鍋紅糖薑湯,府裡的下人每人分了一大碗。
府中的下人對新主子的惶恐,隨着溫暖的薑湯淡了下來。在這寒冷的雨天,還能想到下人的主子,滿大齊也找不出來幾個,所以他們的心裡暗暗記了下來,覺得自己碰到了好主子。
小趙得了令,茉織帶着,領了兩個隨從,一個個的向他們詢問幾個基本的問題。
而府裡稍微有些本事的人都被楚樂清叫到了竹心院。
小祥子在旁,小聲道:“王妃,這樣興師動衆不大好吧,恐怕會弄的下人們人心惶惶。”
楚樂清道:“這我也知道,但是當務之急還是能夠儘快的找到夏香的線索。而且若是不查,恐怕慢慢也會有其他的流言傳出,到時候也未必比現在要好。”
雖說下人們認得夏香的並不多,但是夏香是李氏和樂華的眼線。如今突然失蹤,她們知道以後怕是會藉機生事。
楚樂清在西廂專門騰出了一間屋子,讓錢圖在裡面問案。
這廂,她和軒轅昊坐在正廳裡焦灼的等待着。呃…好吧,焦灼等待的只有她,軒轅昊正一臉愉悅的在吃午膳。
“清清,你確定不吃午膳嗎?我把魚肉給你挑好嘍”軒轅昊說着特意把挑好的一碟魚肉拿在手裡晃了晃。
楚樂清看着軒轅昊頑皮的樣子,無奈的走到他的身旁坐下,端起還有餘溫的米飯,道:“魚肉你多吃些。”
——
西廂裡,錢圖坐在紅木椅子上,面前擺了一張四方的桌几。
桌几上面旁擺着一方硯、一疊白紙,對面放着一個小四方凳。
凳子上的人幾乎每隔一刻鐘都會換,先是李婆婆第一個被查問,接着錢管事、茉織茉蓮、倩月倩影,以及阿典、小眉,錢圖逐個的問着問題。
“姓名?年齡?職位?最後一次見到失蹤侍女的時間?和失蹤侍女的關係?”錢圖一口氣問出了幾個問題,然後每次都笑眯眯的看着他們,說道:“不要急,一個一個慢慢告訴我。”
李婆婆渾身發抖,張口就喊:“大人,老婆子我冤枉啊,老婆子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錢圖看都沒看她一眼,道:“你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再言其他,小心本官判你個妨礙公務的罪名。”
李婆婆忙的止住了滿嘴的胡話,哆哆嗦嗦道:“老奴夫姓李,閨名花兒。虛歲滿五十了。我、我和夏香丫頭住在一個屋子裡,我和夏香丫頭可是情同母女啊!
大人、大人我真沒想到她是真的失蹤了,要是老婆子早知道,肯定早早的去告訴王妃啊!老奴還以爲是王妃派了那丫頭去做什麼事兒呢,只是見時日久了竟一直沒回來…”
李婆婆說着皺巴巴的臉上又流出了幾行淚,眼圈也是紅紅的,十分傷心的樣子。
錢圖見狀,知道在李婆子這裡是問不出其他的了,但讓她出去,喚了張管事進來。
張管事身爲一府管事,見識過不少場面,聽了錢圖的問題,從容道:“張冦,四十有三,王府裡的管事。我也就見過那侍女一次,還是上次王妃在府裡開大會的時候。”
錢圖:“有沒有其他關係?”
張管事精明的眸子,瞪的圓圓的,道:“我和那小女娃能有什麼關係?!我閨女都比她大!”
…錢圖:“下一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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