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樂清走到了外間,歐莊主和歐夫人也剛進了屋門。
“清兒,”歐夫人見楚樂清出來,連忙走到她的身旁,“你怎麼起來了,身體好了嗎?”
“姨母,沒事。”楚樂清笑着握住歐夫人,“我睡了那麼久,現在可精神了。”
“真的?”歐夫人驚訝的看了她一圈,而後道,“那也不行。快去牀上躺着,讓你姨父給你把把脈。”
楚樂清見爭執不過,只好聽話的回到裡間,“好,姨母。聽你的。”
歐莊主沒想過楚樂清會醒過來,他也很好奇。清兒的一切都超過了他對醫術知識的理解,許是他在醫道上還是太過短淺了。
歐莊主這般想着,沉吟着給楚樂清把了脈。他的眉蹙的更緊了。
“怎麼?”歐夫人緊張道,“清兒的身體哪裡不好嗎?”
“沒有,清兒的身體很好。脈象穩而勻,不過這幾天還是好好休養着。”歐莊主診完脈,站了起來。神情間帶着濃重的困惑。
歐夫人卻沒注意到,她對楚樂清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歐夫人和歐莊主並未在竹心院裡呆太久,照顧好楚樂清以後,他們就讓她在房間裡靜養。而後回了春居閣。
春居閣裡,歐夫人一派喜色,“這樣多好啊,清兒醒了,朢公子說昊王也無大礙。長風,肯定是姐姐在天有靈,保佑清兒呢。”
“你說是不是啊,長風。還有,冬兒個珣兒的婚事定在了六月初九。到時清兒還能教教冬兒爲妻之道,也免的冬兒鬧了笑話…哎。等冬兒婚事辦妥了,咱們就不管京城的事了。咱們回莊子去,好好給實秋物色一下他未來的妻子。實秋也不小了,再不娶妻可不行。哦,你上次說的你世交家的女兒你可有聯繫?”
“……”
歐夫人說了半晌沒得到一絲迴應,她這才走到歐莊主的身邊,輕拍他的肩膀。“長風!”
“哦、沁歆。”歐莊主眼睛裡寫着大大的迷茫。“你剛纔說什麼?”
歐夫人:“……”
——
竹心院裡,楚樂清與樂侯說了一會兒話,眼瞧着暮色降臨。樂侯起身離開,“清兒,你在府中好好休息,缺了什麼派人告訴爲父。爲父一定爲你找來。”
“父親,您就放心吧。王府中什麼都有。我聽小祥子說您這些天。天天都來王府中看我。您不要太辛苦了,回了侯府以後,也要顧好自己的身體。”
“好、好,”樂侯欣慰的點着頭。“爲父聽清兒的話。”
楚樂清起身將樂侯送到了院門口,“父親,女兒就不送您出府了。還有女兒醒來的事。父親您先不要告訴別人。”
樂侯的腳步微頓,想起他今早沒有親自處置李氏。不知她還會鬧出什麼名堂來。他的臉色微凝,“清兒,爲父定不會再讓人傷害你。好了,你快進屋休息去。”
“恩,好。”楚樂清轉身回到了屋內。
樂侯則大步走出了昊王府。回到樂侯府時,李氏正在月鬆堂裡砸東西。頭髮散亂、衣衫不整,見到樂侯,她像發了瘋一樣的衝了過去,“侯爺,侯爺,爲什麼,爲什麼?”
樂侯看到李氏發瘋的樣子,心中一陣嫌惡。他向羅叔使了一個眼色,羅叔支退了守在月鬆堂的下人,關上了月鬆堂的院門。
院子裡,就只剩樂侯與李氏兩人。
“你不要胡鬧了!”樂侯厲聲道。
“我胡鬧,你說我胡鬧!”李氏發夠了瘋,語氣平靜的道,“是我胡鬧嗎?樂倫,蕭沁語當年明明知道我喜歡你,她明明知道,而且她也不喜歡你,她喜歡的是那什麼勞什子王爺!她爲什麼要和我搶你,爲什麼?”
樂侯的臉色很難看,緊握的雙手青筋爆出。他忍了又忍才道,“本侯和沁語之間的事,輪不到你來評頭論足。還有,當年娶你做本侯的繼室,是沁語的遺願。可是本侯沒有想到你竟是一個蛇蠍婦人,這些年來,如此對待清兒。你的罪行,死不足惜。念在你我夫妻一場,本侯才留了你的性命,從今以後,你就留在月鬆堂裡吃齋唸佛吧。”
李氏卻沒聽清楚樂侯後來的話,她滿耳縈繞的都是樂侯的那句話,“當年娶你,是沁語的遺願”…所以,到頭來,她自以爲的這麼多年的美滿幸福的生活,也是蕭沁語施捨來的嗎?
“哈!哈哈~”李氏蹲坐在院子裡,放聲大笑。
直到今時今日,她纔看清樂侯的面貌。那個曾經她心悅的少年,原來從來沒有把她放在心上過。原來她,一直都是一件可有可無的物品。
那她這麼多年的堅持、埋怨、憎恨,到底都是爲了什麼?爲了什麼!?
不、都是蕭沁語。若不是她,侯爺怎麼會不喜我呢?都是她的錯!
樂侯說完那番話後轉身離開了月鬆堂,到門口時交代羅叔,“以後不要讓夫人再見外客了。”
是以,他沒有聽到李氏最後喃喃的話語,“真好,真好,蕭沁語死了,現在她的女兒也死了。接下來就是那個賤姨娘和那討人厭的庶子了。呵,既然我落到了這般田地,你們也都別想好過…”
李氏吃齋禮佛以後,樂侯府的中饋就暫時叫到了樂華的手中。樂華嫁到成王府以後,其實用不到她的主持府中中饋,只是樂華自有她的心思。
樂侯處置了李氏,對樂華和樂君心存愧意,便也由着她去了。
近來邊關戰事穩定,故而這次樂侯回京因着楚樂清的事,告了一個多月的假。假期結束以後,樂侯帶着樂君和樂雲一起去了青羅鎮。這一個多月裡是在樂侯府和昊王府之間來回跑,成功的在楚樂清的心中刷出了存在感。
楚樂清也越來越把他當成自己的親生父親對待。
——
元月十二,軒轅昊還是沒有醒,看着軒轅昊日益消瘦,楚樂清心焦又心疼,可是卻毫無辦法。直到,消失了幾天的朢閻和蘇依依回來。
彼時,楚樂清正坐在軟榻邊上餵給軒轅昊糖水。忽而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涌進耳朵,“清清,你醒過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