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茶碗中有迷藥,王宇將計就計,把茶碗端入頭蓋紅布之中,放在嘴邊假模假樣的做了喝下去的把式。
接着茶碗摔地,他也軟綿綿的倒下來躺着。
旁邊的幾個漢子見狀,立馬上前來將棺木打開,把王宇擡進去,放在棺中左側,然後合上棺材開始上封釘。
砰!砰!砰!錘擊棺釘的聲音,和周圍敲鑼打鼓喜慶的民樂交融,竟然無比的和諧。
外頭的婚宴達到了高潮,男女老少開始吃吃喝喝,花圈花環開始焚燒,一時火光沖天。
而棺材裡頭的王宇,則是一直難受的憋着氣,因爲右邊躺着的那具屍體實在是太臭了!
黑漆漆的棺材裡沒有一點光,什麼都看不見。
王宇突然感覺後背一陣發冷發黏。
那是棺材底部的一層屍油,已經滲透了他那身大紅袍子。
“老馮啊老馮,你要快點來啊。”
王宇剛剛說完,右邊傳來了一個幽幽的聲音——“老馮啊老馮,你要快點來啊。”
王宇瞬間頭皮一麻:“誰在說話?”
那個聲音用幾乎一樣驚恐的語氣重複:“誰在說話?”
“該不會是這傢伙吧?”
王宇緩緩的側頭看向自己黑漆漆的左邊,果然從對面傳來——“該不會是這傢伙吧?”
這下王宇很確定了,就是旁邊陳一安的這具屍體在學自己說話。
他馬上從百寶袋裡掏出手機打開了手電筒功能,瞬間驅散了這狹窄空間中的黑暗。
在燈光的照耀之下,陳一安那滿是青白屍斑的臉上,顯得更加的恐怖。
就像是一個鼓鼓的大白饅頭放了很久都長青黴了。
他閉着眼睛,很安詳的躺在那兒,看上去似乎沒有什麼異常。
王宇睜開陰陽瞳觀察,結果發現這具屍體既沒有屍氣,也沒有陰氣。
這說明陳一安沒有屍變,也沒有變成鬼。
可奇怪的是他爲什麼能夠學自己說話呢?
剛纔真的是他在說話嗎?
爲了搞清楚,王宇又出聲道:“喂,你醒醒。”
“喂,你醒醒。”
那幽幽的聲音再次迴盪在棺材裡。
王宇驚詫的看着陳一安。
因爲聲音的確是陳一安發出的,可是陳一安明明沒有張嘴!
王宇把腦袋貼過去,放在陳一安的胸口之上,想要聽一聽他究竟是從什麼地方發聲的。
就在那個時候,陳一安突然睜開了眼睛,擡起手掐住了王宇的脖子,然後一張嘴,嘴裡大量黑色的煙霧噴了出來。
陳一安力氣大得驚人,王宇竟然一時無法掙脫,再加上被陳一安噴出的屍霧薰了,王宇一時感覺頭昏腦脹渾身匱乏。
他手中祭出一張符咒,試圖鎮壓陳一安。
可驚人的是,陳一安竟然對驅邪的符咒沒有半點反應!
……
咚!咚!咚!
棺材裡不斷傳來撞擊的聲音。
外頭的陳廣壽和滿院子的島民,明明聽見了,卻視而不見。
他們只認爲是那個傻姑娘在棺材裡清醒了過來。
陳夫人有些擔心的說:“老爺,你說這動靜怎麼越來越大了?”
陳廣壽不以爲然的說道:“讓她折騰吧,過不了一多會兒,她就沒勁了。”
此時的可寧雪坐不住了。
她一直躲在樓上,看着院子的一舉一動。
現在棺材裡不正常的動靜,讓她無比擔心王宇的處境。
她立刻衝下樓去,直接跑進到了靈堂前。
院子裡所有的鄉民,無不吃驚的看着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女子。
靈堂中的陳廣壽和夫人也非常驚訝。
陳廣壽問道:“你是什麼人?”
寧雪拿出了警官證舉在身前,冷冷命令道:“陳廣壽,我要你馬上把這口棺材打開。”
陳夫人嚇得渾身發抖:“你是……你是警……警察!”
院子裡的男女老少聞言,紛紛放下了碗筷站起身來,將目光全都聚集在寧雪的身上。
陳廣壽先是一驚,隨後陰翳的看着寧雪:“小丫頭,你竟然敢跑到我們西溟島來假冒警察!”
院子裡的男女老少,開始往靈堂前彙集,一個個面色兇厲,像是潮水一樣把寧雪給圍了起來。
寧雪有些慌張道:“陳廣壽,我是市局的刑警,你這是想幹什麼?”
陳廣壽陰然的說道:“不管你是真警察還是假警察,今天晚上你都不該來這個地方……我們島上所有的人,從來都沒有見過你。”
很顯然,這廝是想要殺人滅口了。
“動手!”
他一聲令下,周圍那些島民,像是一羣殭屍一樣撲向寧雪。
寧雪當時非常無助,因爲要當臥底抓蛇哥的原因,所以她今天並沒有把槍帶在身上。
就在這些兇惡的島民即將把寧雪湮沒的時候,旁邊那口放在架子上的雙人棺材,突然轟的一聲爆炸了!
棺材蓋板衝上天幾米高,隨後一個穿着紅色嫁衣的男人也蹦了出來。
島民們紛紛後退,驚訝的看着降落在地上的這個男人。
王宇這個時候已經恢復了自己的體型,所以這身衣服穿在他身上實在是太繃了,把他襯托得像是一隻強壯的大金剛。
“王宇,你沒事吧?”
“還好。”
“你的脖子怎麼了?”
“被人掐了一下。”
王宇轉身怒氣滔滔的看着這些人。
陳夫人啊的一聲,躲在了自己丈夫的身後,探出半個頭來偷看着王宇道:“老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剛剛放進去的明明是個女人,怎麼現在變成了一個男人?”
陳廣壽也百思不得其解,他下命令道:“把他們兩個都給我抓起來!”
剛剛散開的人潮,又逐漸涌上來。
此時棺材之中,又跳出一個人,站在地上。
“一安!我的兒啊!”
陳夫人想也沒想,就痛哭流涕激動的撲上去,結果被陳一安一拳就打碎了她的腦袋,只剩下身子直闆闆的立在那兒。
王宇及時用後背擋住了寧雪。
破裂的腦漿和鮮血飛濺到陳廣壽和一衆後方島民的臉上身上。
所有人都驚呆了,愣愣的看着冷酷無情的陳一安。
“看什麼看,還不快跑!”
王宇大喊了一聲,那些島民纔開始往外跑。
陳廣壽也朗朗蹌蹌的往屋裡跑,一邊跑還一邊驚恐的回過頭來看。
他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怎麼突然就“活”過來了。
陳一安的目標並不是這些普通人,所以他沒有追上去。
他的目標,是王宇!
王宇拉起寧雪的手往外跑:“我們也快點跑!這個傢伙很難對付!”
寧雪邊跑邊問:“他屍變了嗎?”
王宇道:“並不是,現在的他似鬼非鬼,似人非人,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屬性。”
這是王宇遇到的第一隻對驅邪符咒還有驅魔法術完全免疫的兇物,就連太乙金光符和白靈火打在他身上,都完全沒有半點用作。
雖然對方很生猛,但是王宇覺得自己其實是可以和他硬鋼一下的。
可是目前還是保護寧雪的安全最爲重要。
王宇想把寧雪先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騰出手來之後再對付這個傢伙。
可是陳一安沒給他機會,直接飛了過來,站在大院門口,將二人的去路堵死。
“可惡!”
王宇鬆開寧雪的手。
“寧雪,你到旁邊去,站遠一些!”
等寧雪走開了之後,王宇合手施展了三昧真火。
既然專門對付鬼魅魍魎的白靈火不管作用,那這上古兇獸九嬰所掌握的神界之火,總該讓這傢伙化爲灰燼了吧!
然而萬萬沒想到,三昧真火落在陳一安的身上,他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王宇感到不可思議,這傢伙怎麼對三昧真火也免疫?
更加讓他大顛眼鏡的是,隨後陳一安學着自己剛纔的姿勢動作,也施展了一招三昧真火!
“這傢伙不僅學我說話,還複製我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