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舉止粗魯滿身匪氣的男人,就是北川組的三代目北川光司。
他坐地上大快朵頤,那些放在冰上的雪白生肉並不是普通的生魚片,而是生河豚。
陳老在涼亭前脫下鞋子,踩着鋪在廳中一層冰涼的竹蓆,走了上去。
而王宇則是和其餘的北川組成員一樣,在亭子外站着。
“陳會長來了,請坐吧。”
北川光司的態度很傲慢,在和陳老說話的時候,甚至都沒有放下筷子。
王宇在一旁看着這一切,他知道這是北川光司故意要給陳老一個下馬威。
所以才特意選擇這個四面透風的露天涼亭,而且地面只有薄薄的竹蓆,連桌上的食物都是放在冰上的生河豚。
這對於他這個年輕力強的青年人來說自然不算什麼,但是陳老已經七十多歲了,身體自然會吃不消。
這樣一來,他就可以達到消耗陳老的體力和精神,然後加速迫使陳老臣服的目的。
王宇因此心想,這個北川光司還真不是個繡花枕頭,的確很有手段。
陳老不和他這個晚輩一般計較,端正的跪坐在了對面的一張桌子上。
北川光司停下筷子,嘲諷道:“陳會長,這是非常鮮美的河豚,你爲什麼不吃啊?難道你害怕有毒?哈哈哈哈……”
陳老嚴肅道:“北川,你快放了我的孫女!”
北川光司懶洋洋的說:“只要你答應我的條件,我馬上放了她。”
陳老憤慨道:“你休想!唐人街不是我一個人的,那是我們華人華僑的第二故鄉,我們絕對不會讓它淪爲你們北川組的地盤!”
北川光司把筷子往外一丟,雙手捏起餐巾,一邊擦嘴,一邊耐心的勸說:“你們這些人漂洋過海離家幾萬裡來到我們大日本,不就是爲了賺錢嗎?做餐飲累得半死能夠賺幾個錢?還不如跟着我一起,把唐人街和仙木町打通,開上一片風俗店和賭場,把它做成東京……哦不!做成全國最大的歌舞伎中心!”
他說到後邊,整個人都兩眼放光。
可是陳老卻氣得渾身發抖:“我們寧願賺辛苦錢,也不要那種骯髒的錢!我們是有底線的!”
北川光司臉色頓時暗沉了下去:“陳會長,你不要太固執了。這個世界上只有兩種錢,別人的錢和自己的錢,而沒有骯髒的錢和乾淨的錢。如果你還一意孤行的話,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陳老怒氣道:“北川,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和你爺爺、你父親曾經都是故交,你真的要和我們撕破臉皮對抗到底嗎?”
北川光司不屑道:“你們華人不是有一句話,叫做好漢不提當年勇嗎?就算你把我父親爺爺搬出來也沒用,他們都成佛了,你給我記清楚,現在我纔是北川組的組長!”
接着他給手下使了一個眼色,一份合同立刻送到了陳老面前。
陳老看着這份合同上的不平等條款,氣得雙拳緊握,這簡直就是把唐人街當成韭菜割!
“咳咳……咳咳!”
王宇在亭子外佯裝着咳嗽了幾聲。
陳老這才驚然醒悟,自己差點忘記了之前和王宇的約定。
那便是無論北川提出任何無理的要求,都可以答應他,但是隻有一個要求,就是讓北川先把阿沁人帶出來。
北川光司見陳老遲遲不肯動筆,便臉色直轉的威脅道:“老傢伙,你今天要是不簽字,明天你孫女主演的成人電影就會出現在全國各個錄像店內!”
陳老咬着牙說:“字我可以籤,但是我要先見一見阿沁。”
“這就對了!”
北川光司態度和轉,隨即吩咐手下。
幾分鐘之後,一個漂亮的女孩子被帶到了涼亭前。
“爺爺!”
陳沁見到陳老,頓時哭了出來,她想要跑過去,卻馬上被幾名馬仔給攔住。
“阿沁,他們沒有對你怎麼樣吧?”
陳老關切的問道。
陳沁含淚搖着頭。
北川光司催促道:“陳老,快簽字吧,只要你簽了字,我就放了陳小姐,而且我向你保證,等咱們成爲了合作伙伴之後,你賺得一定比你現在多得多。”
“是嗎?那讓我也入個夥怎麼樣?”
身後幾乎是貼着自己耳背傳來了一個冰冷的聲音。
北川光司猛地回頭,看見了自己身後站着一個人,此人渾身不斷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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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時非常的驚駭,這人不是陳老的司機嗎,先前還在亭子外,怎麼一下子就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自己的身後?
驚恐之下,北川光司下意識的起身就想逃。
王宇一腳踩在他的浴衣上,接過這貨就直接重重的往前摔下去,把桌子都給砸倒了,臉枕着一地的冰塊和生魚肉在哀嚎,身上光溜溜的只有條內褲,真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院子裡的北川組成員們都驚呆了,這一幕發生得實在是太突然,一眨眼的功夫,都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麼,自己的老大就被人踩在了腳下。
亭子四周的成員最先反應過來,正準備衝進去,廳內突然炸出一道颶風,將他們全被掀翻在地,等到爬起來一看,自己的老大已經成爲了人質。
王宇掐着北川光司的脖子,把他控制在身前,對着外頭的衆人說:“你們最好把槍放下來,否則的話可說不定會傷到誰。”
北川光司也緊張道:“快放下槍!放下槍!”
陳老在一旁同樣非常的吃驚。
他不是因爲王宇神乎其神的身手而驚訝,因爲在仙木町已將見識過了。
讓他感到驚惑不解的是,王宇不是不懂日語嗎,怎麼現在突然說得這麼溜?
他在心中暗自感嘆,這位小王兄弟,可真是一個奇人啊!
其實這都是直播平臺的功勞。
王宇一咬牙,還是花費了100冥幣,兌換了永久社會技能“日語專家”。
現在的他完全精通日語。
王宇對北川光司說:“讓你的人馬上放了陳小姐。”
北川光司並不是個傻子,他知道現在這種情況,陳沁就是自己的籌碼,如果貿然的交出去,說不定會令自己陷入更加被動的境地。
所以他沒讓手下放人,而是在拖延時間:“你到底是什麼人?”
遠處一個他的一個手下認出了王宇,大聲的朝這邊呼喊道:“組長,他就是昨天晚上破壞我們行動的那個小子!”
北川光司笑了一聲道:“原來是你!說吧,陳會長給了你多少錢,我給你十倍,你來我們北川組發展。我們北川組需要你這樣傑出的人才。”
“你少給我廢話,趕緊給我放人!並且保證從此再也不找唐人街的麻煩,否則的話這桌子就是你的下場!”
王宇一腳劈下去,整張實木桌臺四分五裂,碎成了無數木屑飛射,就像是被一顆炸彈炸開的一樣。
靠近涼亭的那些北川組成員被嚇得不輕,紛紛不自覺的往後退遠離,北川光司也打了個冷顫。
就在此時,一支飛箭劃破了夜空,等到王宇反應過來之時,這支箭已經越過了北川光司的肩膀,距離他的眉心只有不到一個拳頭的距離。
當時情況萬分危急,王宇推開了北川光司,然後一個側身,箭矢從他眉心擦過,尖銳的氣流在他眉心劃開了一道極其細微的傷口。
就在王宇以爲已經躲開這支箭的時候,那支沒入後方黑夜之中的箭,竟然轉彎折返了回來,再次攻擊王宇的眉心。
這一次王宇沒有再倉惶躲閃,而是雙指在身前凝結出了一道氣盾,阻擋了箭矢的前行,令箭矢靜止在空中。
終於箭矢承受不足外界的力量,從箭頭處開始碎裂,整根箭矢都化成了細末墜地。
王宇收回手,他的眉心也出現了一道血痕,紅似火,反倒給他增添了幾分英邪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