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懸念,當多鐸提出想讓毓赫與鈕祜祿比試一番的建議時,納蘭秀吉沒有絲毫猶豫便答應了。明緋也知道,雖然在軍中阿瑪有着無尚的權威,但是在皇室面前終究還是“臣”,阿瑪是無法拒絕多鐸的提議的。
明緋暗中詢問了自家阿瑪,才知道這個鈕祜祿是鈕祜祿家的嫡長子,自小就跟着名師習武,成年後便跟隨豫親王多鐸,總之,成體評價就四個字:實力超羣。毓赫的水平明緋自然是知道的,毓赫在軍中是阿瑪的左膀右臂,不光指的是毓赫能征善戰,還有他的頭腦。戰場上的較量明緋不懂,但是也知道光有一身武力的蠻夫是死得最快的。
可是,這場比試只是純武技的較量,戰場上的那一套在這裡完全行不通。這樣一來,毓赫明顯就處於劣勢了。【哼!狡猾!就算贏了也是勝之不武!】明緋心中惡狠狠地將多鐸罵了一溜夠,看着多鐸成竹在胸的樣子,明緋的目光又轉向了毓赫。
此時的毓赫不愧有“黑麪神”之稱,冷峻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沒有比武的期待,也沒有因對手實力遠遠大過自己而不安。什麼都沒有!就彷彿自己與這場比武沒有一絲關係一樣,可是,這樣的毓赫,明緋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她知道,身爲軍人的尊嚴讓毓赫不容許有一點點的退縮,哪怕是心理上的退隨也不能有。
明知不可爲而爲之,看似很簡單的一句話,卻又是很難實現的一句。明緋捫心自問,若是自己明知道會輸,能像毓赫這樣,毫無怨言的去參加這場比試嗎?即便自己也能像毓赫這樣固執,可自己的心,真的會毫不退縮嗎?在看着毓赫的這一瞬間,明緋突然煩躁了起來,對於這場不公平的比武,明緋厭惡到了極點。
想到這裡,明緋突然轉身對多鐸說:“王爺,不知這比試都有什麼項目?”多鐸此刻早已坐在了看席上,聽到明緋的話,稍稍地擡了一下眉頭,依舊滿臉笑意的看着明緋,說道:“比試嘛!看的自然是他們二人的功夫了,哪兒用得上分什麼項目?”明緋假裝思考了一下,說:“單單比試功夫太無聊了,不如分成幾個項目比試,贏得最多的是最終勝利者。不知王爺意下如何?”
多鐸聽後,便知道明緋怕毓赫輸得太難看,便想出了這麼一個辦法。【不論比試什麼,以鈕祜祿的身手,總不會輸給喜塔拉一個小小的將軍副將。本王倒要看看,這個納蘭明緋玩什麼把戲!】想到這裡,多鐸的笑容更盛了,看着明緋說道:“好吧,就比三項吧,到底比什麼由格格決定,只不過都要與武技有關。”明緋聽了,連忙道:“那是自然。”
多鐸限定了比試的項目數量,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他知道明緋一定會趁着這個機會暗中幫助喜塔拉一把,將這項目控制在了三個,就算是明緋耍花樣,鈕祜祿也能輕鬆應對。當然,如果鈕祜祿連這一關都過不了,也就不用再留在豫親王府任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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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緋的辦事效率跟她的腦子還是很成正比的,不消一會兒就想好了比試的項目。多鐸看了明緋呈上的單子:第一項騎術,第二項射術,第三項拳腳。而後多鐸輕輕一笑:【即便加了騎射兩項,喜塔拉想要贏也是不可能的。】便應允了明緋的要求。
空曠的校場中,飛來一騎,明紅色的騎馬裝瞬間閃入衆人的眼中,多鐸心中有些詫異,微微眯起來眼睛,看着場中那道亮麗的身影,不禁暗道:【納蘭明緋這是唱得哪一齣?明明是鈕祜祿和喜塔拉的比試,她跑上去幹什麼?】此時,和多鐸存有同樣心思的可不止一個,納蘭秀吉、鈕祜祿都被明緋的這一出場給震驚到了。衆人之中,只有黑麪神毓赫稍稍皺了皺眉頭,當然,這樣的小動作並沒有被別人發現。
就在衆人疑惑的當口,一身男裝打扮的明緋已經來到了校場正中央,攔住繮繩,身下的白馬十分配合的停了下來。只聽得明緋朗聲說道:“今日承蒙王爺不棄,令在下爲鈕祜祿大人與毓赫大人做裁判,下面我宣佈第一場騎術比賽的規則……”明緋說話的時候,使用了內力提勁,以至於偌大的校場每個角落都響起了明緋的聲音,多鐸心中暗道:【果然……是武藝不俗。】
待明緋宣佈完比賽的規則,多鐸的笑容在一瞬間停滯了:【虧她能想出這個方法來!這一局,鈕祜祿若想贏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原來,明緋所宣佈的規則正是,由她自己先來做一整套馬術動作,然後讓鈕祜祿和毓赫兩個人分別按照她的動作來模仿,誰的動作最像,誰就勝出。
明緋騎得第一匹馬是毓赫挑的,明緋練得第一套騎術動作是毓赫教的,儘管後來明緋的騎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但是毓赫畢竟是她十多年的師傅,這一局的規則,讓毓赫佔盡了優勢。
明緋並未留給衆人過多的思考時間,在她說完話,之後便催動馬匹,隨着馬兒的奔跑,明緋在馬上做着各種動作,時而驚起,時而沉寂,令在場的人心中均不自覺地感嘆。尤其是多鐸,明緋的騎術水平,似乎大出多鐸的意料。
不多時,一場精彩的騎術表演就在衆人的驚歎中結束。再看明緋,臉色如常,呼吸平靜,目光看向鈕祜祿和黑麪神,說道:“不知鈕祜祿大人和毓赫大人哪位先來?”待毓赫和鈕祜祿分別展示過騎術之後,誰輸誰贏已經分得很清楚了。儘管鈕祜祿所學的動作沒有絲毫失誤,但是很多東西是“熟能生巧”的,這套騎術動作,毓赫不知道教了明緋多少遍,哪怕是他閉着眼睛都能一氣呵成的完成。於是,這一局毓赫勝。
不知是真的相信鈕祜祿會贏,還是什麼別的原因,多鐸見此情況,絲毫沒有放在心上。反而是興致勃勃的想觀看下一場比賽。明緋見多鐸一點都沒有被第一場比賽攪亂心情,心中便了然:【看樣子,多鐸是篤定下兩場黑麪神一定會輸了,只是下面的比試,我是真的想不出別的辦法了。】明緋正在焦急的想辦法,突然發現,黑麪神與鈕祜祿相互看對方的眼神有一點,怪異。對!就是有點怪異。
【莫非他們兩個早就認識?爲什麼感覺黑麪神一副很仇視鈕祜祿的樣子?】明緋心中暗自的琢磨着。實際上,毓赫和鈕祜祿之間確實有着一段鮮有人知的糾葛,這個別說是明緋不知道,恐怕就是納蘭秀吉和豫親王多鐸都是不知道的。
很快的,第二場的比試開始了。這場射箭的較量,明緋沒有辦法再耍什麼花招了,這次是真的考驗毓赫與鈕祜祿的實力。毓赫和鈕祜祿分別站在自己的場內,每人二十隻箭。只見,兩人幾乎同時抽箭、上弦、拉弓、放手。“刷——”、“刷——”、“刷——”,幾聲急促的箭風一掃而過。
再看,這才發現對面的兩個靶子的紅心上,插得滿滿的。待軍中士兵將箭靶送上前來,衆人才知道,每個箭靶子上都有二十隻箭,所以說,第二局射術,二人平分秋色。明緋見了,心中暗喜:【一勝一平,看來最差的結果也就是打和了?】
反觀多鐸與鈕祜祿,並沒有因爲落後而顯出絲毫的不安。明緋不禁感嘆了一下:【不愧是滿清皇族,看這個架勢,就算這位豫親王真的輸了王位,都還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模樣吧!怪不得後來的慈禧把整個大清朝都給禍害的差不多了,還敢拍着胸脯說“量中華之物力,結與國之歡心”呢!哼!】
第三場比賽,就在明緋的暗自得意與多鐸的毫不在乎中,拉開了帷幕。不得不說,鈕祜祿的身手,要比毓赫高出不止一個層次。起初在二人過招的時候,明緋就看出毓赫有些吃力。雖說明緋不知道鈕祜祿練的是什麼路數的武功,但是看他掌中所帶的寒氣就知道,至少他的內功是屬於陰冷一派的。漸漸地,毓赫被鈕祜祿逼得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了。
正在緊張的時刻,鈕祜祿好像對毓赫說了一句什麼,毓赫一個愣神,便被鈕祜祿從臺上打了下來。被打下比武臺的毓赫,卻半天沒有反應過來。知道明緋宣佈第三場比賽由鈕祜祿了勝,毓赫才稍稍回過了神。
明緋暗自壓下心中的歡喜,說道:“此三場比試,雙方均爲一勝一敗一平局,我宣佈此次比試鈕祜祿和毓赫爲平手!”多鐸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看着爲勝利而開心的納蘭明緋,淡淡的笑了笑,說了聲:“鈕祜祿,回去吧!”便離開了。
明緋此時還在腹誹這個豫親王怎麼賭輸了也不提賭注的事情,突然,擺在她身邊的那兩個箭靶,發出了一聲脆響:“啪!”明緋一看,不由得愣住了:其中一個箭靶除了紅色的把心,其它的外圈全部都被內力震碎了,而那個箭靶正是剛剛鈕祜祿所用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