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兒走到鯉魚他們身邊,說道:“地沒錯,人肯定句在那一長排的豬舍裡。咱們咋辦?硬闖嗎?”
陳竹子說:“咱們就四個人,他們那老些。不如我們把警察再叫來一次?跟着圍堵?”
一提這茬,孫胖子嗨了一聲,阻止道:“沒用!被警察抓了也沒用。你們不知道,剛剛我在那小樓裡面,不大一會兒警察來了把人全帶走了,但有啥用啊?
一個警察和我說,這種事情抓不到大頭兒,裡面的人也都算是被害者,頂天就是教育一頓,然後就放回去了。”
我聽着也一頓頭大,最後嘆了口氣;“算了,我們又不是救世主。別人管不了了,先把自己的人弄出來再說!”
“那就硬闖吧。”
最後大家達成了一致,我們一起進了這家養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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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胖子衝在前頭,一腳就將一派豬舍的大門給踹開了。
咣噹一聲巨響,我們闖了進去。
從外面看,豬舍特別安靜。但從裡面看,四外的窗戶用特別厚的窗簾擋住,屋裡點着燈,好幾十個人聚在一起,正在上課。
我們四個一衝近來,也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紛紛站起身來。又見我們不是警察,就是四個小年輕,他們也不怕了。
其中五六個男人向我們靠過來,怒道:“你們是什麼人。”
我沒理他,目光一掃,竟然沒看到張奇緣和零零。
陳竹子和鯉魚同時叫道:“林果,還有個地下室!”
我凝眸一看,在角落裡面,還有個盤旋的樓梯通往地下室。這工程可真浩大啊。
我大步就要往地下室走去,那些人急忙攔住我們:“站住,你們不能下去。”
孫胖子二話不說,揮起一拳頭就打了過去。
陳竹子暫時沒有出手,只是分出幾百枝竹棍,悄無聲息的釘在整個豬舍的四周,以防有人想逃走。
孫胖子就堵在門口,一人打六個。就算打不過,他也不會受傷,龜甲防禦一開啓,誰也進不了身。
我和鯉魚快步下了地下室,就見一長排的地下室裡面,還分着許多單獨的小屋子,還挺隔音。
有七八個人在底下看守,估計早就聽到了上面的動靜,一見進來的是陌生人,紛紛舉起打滾子就打了過來。
鯉魚飛身一跳,斑斕猛虎大刀一閃而過,將棍子削成了兩截。
那些人一愣,沒想到我們還帶着刀。
鯉魚說道:“我拖着,你去找人!”
我點點頭,然後帶着葫蘆祖宗,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尋找。
以防被人突襲,葫蘆祖宗還把葉問和陳真給召喚出來了,兩個超級打手一左一右守護着我,氣場頓時就變了。
我昂首挺胸的一間房門一間房門的踹開。
前幾個是空的,等到踹到第四間的時候,黑漆漆的小屋子裡面,看不到一點光亮,但是有隱隱的哭聲。
我眉頭一皺,叫了一聲:“零零,是你嗎?”
沒人回答,我摸索着掏出手機,用光亮對着人影照了照。
我發現這女孩兒不是零零。但是也被捆了手腳,堵了嘴,說不出話來。
我快速將她解綁,然後派陳真保護她。
女孩兒看到陳真這麼老派的髮型和穿着,心中生疑,但是因爲暫時脫困了,只顧着高興了,也沒有多想。
我又接連踹開了幾間房,都是一個小屋,四處封閉,沒有燈光。
裡面囚禁着或男或女,總共解救了四人。
我在踹開最後兩個小黑屋的時候,終於看到了暈倒過去的張奇緣,以及哭得不成樣子的零零。
我一看到零零兩個眼睛腫的和水鈴鐺似的,心中有怒火,但是她現在精神狀態不是很好,我又不能罵人,就只好忍着。
鯉魚已經解決了那些大漢。葉問揹着昏迷的張奇緣,我和鯉魚還有陳真護送着其餘五個被關在小黑屋的人,一起出了地下室。
此時孫胖子和陳竹子已經將屋子裡的男人女人歸到了一個角落裡蹲着。
我原本想,被關在小黑屋裡的,就是不聽話,違抗的人。
沒曾想蹲在外面的人裡也有伸手要求救援的。說是被迫跟着聽課,不然還要捱打。
站起來的人越來越多,我也分辨不出他們到底是真的被迫,還是假的被迫。
無奈之下還是撥打了警察的電話,留着孫胖子和陳竹子在原地等警察,做交接。
這樣一來如果真是被迫的,也得到了解救,不是被迫的,用不了多久還是會被放走。
我和鯉魚帶着一行人出了豬舍,人衆多,也無法發車一起帶走。
最後我們研究了一下,就找了一處沒人的衚衕,先問問情況。
我和鯉魚檢查了一下他們身上的傷,都是一些青紫淤痕。
等張奇緣則是因爲年紀大了,受到驚嚇,又被困時間久,有些缺氧導致的,這會兒也慢慢甦醒過來。
零零一直不敢直視我,懷裡抱着張老頭兒,抽抽噎噎哭起來沒完。
剩餘被困的四個人,兩個男的兩個女的。其中一個女的三十多歲,也挺關心張老頭兒,我估摸着沒準是她的女兒。
鯉魚開口問道:“他們爲什麼要把你們關起來?你們犯了什麼錯?”
那三十幾歲的中年女人說道:“零零想把我們救出去,他們不同意,怕我們偷偷跑,所以把我們關起來了。”
我一聽,這個女人還挺清醒的。
我說道:“你們現在知道這是傳銷了?是坑人的東西?”
然後他們又都不說話了。
有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小夥子,個頭兒不高,長的到是挺帥氣的。
小夥子懊惱的抓着凌亂的頭髮,痛苦地說道:“都是我的錯,是我鬼迷了心竅,拉着零零下水,纔有了今天的這一切。”
零零還是不說話,眼淚卻不停的流。
我嘆了口氣,也沒想在問,無論是事情的經過,還是那一筆錢的下落,都不重要了。
葉問和陳真嘭的一聲化作煙霧,將這些人都嚇了一激靈,不過沒有尖叫。
我估摸着他們也都知道零零和張老頭兒在哪工作,大概知曉我們的身份。
我和鯉魚對視了一眼,然後開始摸錢包。
我們兩個合着夥拿出四百塊錢,分給了那四男四女。
鯉魚說道:“你們拿錢打車回家去吧,既然看出來這是個坑,知道錯了就及時助手,不要一錯再錯。”
中年女人沒接錢,開口說道:“我不放心我爸,我先送他去醫院檢查檢查?”
我果然沒猜錯,這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就是張老頭兒的女兒。
而那個帥氣的小夥子也看着零零說道:“我先不走,我先陪着零零……”
零零看了我們一眼,搖頭道:“蘇鬱,你走吧,我想靜一靜。”
蘇鬱見被拒絕,愣了一下:“零零,我不放心你。”
“你走。”零零沒有多餘的表情,聲音卻冷了起來。
蘇鬱,蘇鬱。
怪不得他說都怪他,原來蘇鬱就是零零的上線。而看着這倆人間的互動,顯然還有另一層關係在裡面。
蘇鬱沒辦法,只好和另兩個人接了我和鯉魚救助的一百塊錢,然後打車離開了。
這時候孫胖子和陳竹子也處理好了豬舍那邊的事情,急匆匆的尋找我們跑來。
孫胖子一看到虛弱的張老頭兒,嘆了口氣,從道旁截了一輛車,和陳竹子一起,還有她的女兒一起上了車,將其送去了醫院。
孫胖子臨走的時候說道:“林果,你好好和零零說,我們一會兒直接從醫院回學校。”
孫胖子也走了。這會兒就剩下我和鯉魚還有零零了。
我蹲下身,看着零零道:“還能走嗎?”
零零圓圓的臉蛋有些浮腫,估計是哭的。眼睛也特別腫,她不敢看我,躲閃着說:“能,能走。”
我伸手去扶她,她就一直低着頭。
我也什麼都沒問,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我們三個一路回到了學校。
將零零送回寢室的時候,豆花已經醒了,正和赤離朝着要出去。
一見到我們將零零給攙扶回來了,豆花嚇了一跳。除了對那傳銷已經入迷了之外,其餘整個人還算正常,知道關心別人。
豆花看着零零變了臉色:“你這是咋了?是不是林果打你了?他也剛纔把我打了。我這脖子後面到現在還腫着呢,疼死了。”
說完豆花幽怨的看了我一眼。
鯉魚和赤離將零零扶到了牀上躺下。
此時屋子裡已經被赤離打掃的煥然一新,非常乾淨整潔。
我嘆了口氣,看着滿屋子的女人,不再停留,帶着葫蘆祖宗直接出了門。
我走到學校的小樹林裡面的休息椅上坐着,旁邊是棵大柳樹,樹蔭完全將我遮蓋,有風吹來,陣陣的涼爽。
葫蘆祖宗從我腰上跳下去,也坐到了椅子上。
“林果,人都救回來,你不開心吶?”葫蘆祖宗骨碌了一下,爬到我的腿上,問我是不是還在心疼那四百萬的錢。
我苦笑的搖了搖頭:“其實祖宗,要說實話,不心疼是騙人的,但是要覺得特別心疼,又感覺沒那麼心疼,是不是挺矛盾的?”
葫蘆祖宗說:“那錢來得容易,去的也容易,我們幾乎沒費吹灰之力就到手了,想要還會再有,你別因爲這件事情難過。”
我點點頭,想到零零看到我的時候那種自卑,慚愧,懊悔的眼神。
儘管她一句話沒說,一句錯也沒認,但是我已經不想追究了。她要是真的不想說,我也就真的不問了。
我獨自在椅子上坐了好久,葫蘆祖宗一言不發,翻來覆去的在我身邊陪着。
聽着上課鈴聲響,下課鈴聲又響,不知不覺已經放學了。
肚子骨碌碌的一頓叫,這纔想起來我還沒吃午飯。
風吹的我眼睛都乾澀了,有些口渴,我起身帶着葫蘆祖宗去食堂吃完飯。
食堂裡面鬧哄哄的,妖怪們說說笑笑各自打飯。
豆花攤上仍舊沒人,空蕩蕩的。
有妖怪抱怨說:“豆花姐去了哪兒啊?好幾天沒吃到她的豆花了,想吃又不在,真是折磨人呢。”
熊妖追着蛇小青滿食堂的走。蛇小青換一個地方,熊妖就跟着挪一次屁股。
虛頭巴腦的溜鬚討好,就是爲了讓她原諒他那一次的錯誤。
人孰能無措?所以別太苛刻,也別太倔強。
想通了,就不想了。我端着盤子打了一餐盤的肉菜,和葫蘆祖宗坐在一塊大快朵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