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週末,雖然我已經很久沒有參加社團活動了,不過,話劇社週末出去登山,還是厚道地叫上了我,嘿嘿,真有點不好意思。雖然不好意思,但是我還是厚着臉皮,和大夥兒一起,在週五晚上出發了。
可是……我白了兩眼坐在前排的死馬和屍冢墓,明明是我們話劇社的活動,他倆跟來幹嘛?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監視!雖然,他們爲了能參加這次活動,繳了一大筆的費用,呃,基本上把所有人的所有費用全包了,但是我心裡還是很不爽,自己難得的自由空間,就這麼被剝奪了。
“寶寶?”發覺到我的怒氣,身旁的賈斯丁側過腦袋,抿嘴看着我,“又開始磨牙了?”自己身旁的這個女孩,一生氣就磨牙,一磨牙就咬人。
“我沒事,我很好,睡覺。”一口氣說完心裡的氣話,沒給賈斯丁回答的時間,我挪了挪身子,選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他肩上,閉上了眼睛。
賈斯丁輕聲一笑,把我攬在懷裡,把自己的腦袋搭在我的頭頂上,也閉上了眼睛。
汽車仍舊按照自己的速度朝前駛去,窗外漆黑一片,慘白的月光下,水泥路面也是陰森森的暗白色,路旁的大樹,班駁的身影,影影綽綽朝身後倒去,似乎是在逃離着什麼。
西嶺雪山。
經過一個晚上再加一個上午的奔波,我們終於到達了這次的目的地。下車,站在山腳下,仰頭望去,即使現在纔剛剛入秋,山頂上也已經是白皚皚的一片,反射着耀眼的陽光,有點刺眼,聽說,這山頂上的雪是終年不化的,所以,山頂上的滑雪場,一年四季生意都十分紅火。
我收回視線,深吸一口氣,爲了能在下午就可以滑上雪,現在要努力爬山,爭取時間。
“美人,我幫你拎行李。”
吹在耳邊的話音剛落,我手裡的揹包就被拿走了,微微蹙眉,我回頭一看,呃,端木鴻?
我身後的死馬見狀,上前一步,緊貼着端木鴻,用殺人的眼神看着他,“寵兒有我們,不需要你。”說完挺了挺胸,臉上的表情顯示,死馬現在開始耍橫了。
“你別忘記了,我們,”端木鴻指了指死馬和屍冢墓,“我們可是有攻守同盟的,要一起‘挖牆角’,你們現在應該站在我這邊。”端木鴻微微仰起了下巴,冷眼看着死馬,提醒着他某件被他遺忘的事。
“挖牆角?你們要幹嘛?”我惡狠狠地瞪着死馬和屍冢墓,你們兩竟敢揹着我搞小動作,不說清楚這是怎麼一會事,我不會饒了你們。
“不幹嘛。”死馬規矩地站在我面前,斜眼暗示着屍冢墓。
屍冢墓平靜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現在發生的事情,好象真的和他無關似的。
“我猜,他們肯定是想拆散我們。”賈斯丁笑呵呵地從端木鴻手裡拿過我的揹包,轉身,牽着我朝山上走去。
“我們的同盟瓦解了。”屍冢墓幽幽地丟下這句話,和端木鴻擦身而過,大步朝山上走去,死馬得瑟地衝端木鴻挑了跳眉,轉身,P顛顛兒地跟在屍冢墓身後,朝山上走去。
“你們……”端木鴻咬牙切齒地看着漸漸遠離自己的背影,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你們竟敢過河拆橋,你們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半山腰已經聚集了很多人,
三三兩兩的,都圍在木屋周圍談笑風生着,等時間一到,教練一聲令下,出發到山頂附近的滑雪場滑雪。
雖然是被叫做木屋,但是整棟房子還是很大的,上下總共有三層樓,不過,從上到下,全是木製結構,看上去還真的挺結實的。這,就是這座山上唯一落腳的地方,所以,你別看它外表不怎樣,可麻雀雖小,卻五臟俱全,而且,生意還不錯,一年四季,幾乎每天都沒有空房間,特別是週末,房間必須提前預定。
在社長偉哥的安排下,我們衆人很快就被安排好了房間,收拾好自己的隨行物品後,到店長那裡拿到自己滑雪的一身行頭,齊刷刷地站在店外的空地上,等着出發。
“寶寶,要我教你嗎?”賈斯丁穿着厚厚的滑雪服走了過來,滑雪鏡被他掛在了腰間,手裡拿着滑雪板,溫柔地看着我。
死馬和屍冢墓見狀,也走了過來,“那個,我們不會,但是我們可以和你一起學。”死馬似乎因爲穿了太多,有點重心不穩,走路的時候,身子微微有點搖晃。此時的屍冢墓看上去也有點像企鵝,肥肥的,或許是還沒習慣穿這麼厚重的衣服,也或許是還不習慣走這深深淺淺的雪路,屍冢墓走路也有點東倒西歪。
“不要,我們還是各玩各的吧,我好不容易出來一次,給我點自由空間吧。”長長的滑雪板被我死死地抱在胸前,似乎是在阻擋着什麼。
“那好吧。”賈斯丁點頭,“有什麼就大聲叫我,我就在你身邊。”
“好。”我小小地鬆了一口氣。
於是,不會滑雪的衆人被分到了不同的教練名下,在各自教練的帶領下朝山頂走去,幾個會滑雪的,則跟着一個看上去三十多歲,長得很“肌肉”的型男一起朝前走去。剛纔還熙熙攘攘的木屋,瞬間便冷清了下來,孤零零地矗立在半山腰,而剛纔還一團亂麻的衆人,則被這樣劃分成了大大小小几個不同的方塊,緩緩朝山頂移動着。
山路還算比較好走,因爲平時來的人很多,所以山路小徑上沒什麼雜草,也就沒什麼阻礙,再加上山路還算平坦,山也不陡,所以,一路上衆人嘻嘻哈哈的,也不覺得累,走了大約二十多分鐘後,前面已經沒有路了,再上面的地方,需要坐纜車,衆人排好隊伍,一邊等着纜車,一邊繼續和身旁的人拉着家常。
初晴探着腦袋看了看前面,隨後,縮回脖子,扶了扶鼻樑上的鏡框,瞄了我兩眼,捂着小嘴,偷偷湊到我耳邊,壓低了聲音,賊賊地問道,“那個,寵兒,你現在有最終人選沒?”
“什麼人選?”我滿臉疑問地看着一臉賊相的初晴,莫名其妙地皺了皺眉。
“喏,就是那個。”初晴指了指我左手上的四個戒指。
“……先戴着吧,反正它們都價格不菲,讓我多炫耀幾天吧。”我開始打哈哈。
“也是,他們都這麼優秀,的確有點難以選擇。”初晴自作聰明地替我回答着,“寵兒,你可一定要擦亮眼睛,這可是一輩子的事,馬虎不得,有什麼問題找我,我幫你參謀參謀。”說完,初晴意味深長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重重點了點頭,一副語重心長的神態。
“……”我很聰明的選擇了沉默,面相癡呆,眼神渙散地盯着前面的人羣發呆。
纜車總共有二十
架,雙道行駛,過去的有十架,回來的有十架,每架可以裝十人,所以,隊伍朝前移動的速度不慢,雖然才臨近下午一點,可從山頂上下來的人也不少,山頂的滑雪場是二十四小時開放的,估計這些人是滑夜雪的。
隊伍有條不紊地朝前挪動着,賈斯丁回頭看了我一眼,揮了揮手,轉身,上了纜車,纜車緩緩朝前,下一輛,輪到了屍冢墓和死馬,屍冢墓擡腳,把滑雪板塞進纜車,左腳剛放了上去,卻被小小地拽了一下,雖然力量不大,但是因爲事發突然,屍冢墓竟被拽了下來,屍冢墓回頭,抽開死馬拽着自己衣角的手,大步踏了上去,死馬站在原地扭捏了半天,終於還是磕磕碰碰,連滾帶趴地翻上了纜車。
哎,你連這個都怕,那要是你遇到的是個長相兇狠的惡鬼,你怎麼做法收鬼?鄙視了一眼死馬,我和初晴也踏上了纜車。
纜車高高懸在半空,行駛得雖然緩慢,但是還算穩當。我趴在窗前,俯視着山下,印入眼簾的,卻是濃綠得如同黑色一般的樹椏,密密麻麻,張牙舞爪地杵在山腳,如針尖般大小。山間的風很大,吹得纜車微微搖晃,纜車內幾個膽小的,縮在座位上,閉着眼睛,捂着耳朵尖叫。
漫長的幾分鐘終於過去,我雙腳穩穩地踩在地上,抱着滑雪板繼續前進。
嗯?我剛走了幾步,突然發現氣壓不對,這是……額間的冥眼突然一緊,我扔下滑雪板,慌忙跑到下纜車的地方,和我有着同樣感覺的賈斯丁也跑了過來,身後跟着一頭霧水的死馬和屍冢墓,賈斯丁側身,把我擋在了身後。
半空中的纜車開始劇烈搖晃,纜車裡的人,纜車外的人都開始尖叫,幾個教練見狀,慌忙把站在纜繩附近的人拉到遠離危險的地方。
刺耳的尖叫一聲高過一聲,纜車發出了轟隆隆的嘎吱聲,看樣子,很快就要散架。纜車內的人絕望地拍打着窗口,哭喊地叫着救命,纜車外的人,卻束手無策。纜車開始劇烈的搖晃,停止了前進,就這麼凌空掛在半空中,纜車發出的聲響越來越大,纜車內的人原地焦急地跳着,彷彿不知道痛一樣,手掌拼命拍打着窗戶,無助地看着站在懸崖邊上的衆人,尖銳的哭喊聲傳進衆人耳朵,刺得耳膜生疼,衆人卻無能爲力,只能就這麼和他們對望着,心焦,卻束手無策。還來不及反應,纜繩“啪”的一聲斷開了,二十個纜車就這麼在我們眼前直直地墜下了山澗,而我們,卻只能尖叫一聲,眼睜睜地看着他們從我們的視線裡消失。
鎮定的人,慌忙掏出手機,打電話聯繫救援隊,膽小的,跌坐在地上,抱着腦袋,失聲痛哭。
我慢慢上前兩步,看着空落落的半空,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剛剛,他們剛剛都還在這裡的,怎麼會這樣?
“寶寶。”賈斯丁輕輕牽着我的手,把我拉到他懷裡,緊緊攬着我。
死馬和屍冢墓也無聲地靠了過來。
“是殺者的‘障’,看來,它就快成魔了,已經按捺不住自己急於求成的焦急,開始自己製造靈,以獲取他們的靈核。”賈斯丁望着灰色的天空,幽幽地對死馬和屍冢墓說道。
死馬咬着牙,努力控制着自己因爲生氣而微微顫抖的身子,雙手緊緊握成拳頭,屍冢墓雙眼猩紅,身體周圍縈繞着濃濃的殺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