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肯喝符水的小個子男竟然毫無徵兆的歪倒在椅子上,把我給嚇了一大跳,慌忙掏出一張定魂符先貼在他額頭,然後捏着他手裡的銀針朝着他的人中重重的給紮了下去。
“啊!”
那小個子男猛的大叫一聲,睜眼就大叫道:“你走開!你走開!”
我看着他眼底的腥紅,忙又對着他的耳後又是兩針,嘴裡輕聲的念着清心咒,讓他慢慢的安下神來。
“小劉,你先喝一碗張小先生化的符水吧,總比你大白天的又做那種夢強!”小何估計已經是十分了解做夢的情況,竟然幫這個叫小劉的小個子男將碗底的血珠搖散道。
小劉看着除了他之外並沒有白天突然就睡着的人,又愣愣的盯了我半天,最後見展隊都喝了符水,抿着嘴瞥了我一眼道:“不是我相信你,這只是聽從領導的安排!”
得了!
我這是做了好事還不討好!不過要這種精英式的小青年改變他人觀念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問題,我也不想讓他改變,如果可能我也寧願我自己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那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情啊。
至少可以確定我沒有見過鬼,也不會碰到鬼,這就足夠幸福了。
幫小個子男化了張符水喝下去,我又看了一下他們手上的掌印,果然大小形狀和位置都跟展隊的一樣,只是顏色比展隊的深了一點。
“到底我們這是怎麼回事?”小何愣愣的看着我將他的手放下,眼底帶着擔憂的道:“我們現在白天都很想睡,只要一閉上眼立馬就現那個女的!”
看着他們七人擔心得要死,而且明顯還找不到分神的事情做,我想了一下朝展隊笑道:“你們警察局不是有專門負責畫像的嗎?你讓他們七個回憶一下,將夢裡的那位女神的樣子畫出來,看看能不能從那些屍體裡面找出來啊!”
“屍體裡面沒有!”小劉十分肯定的看着我,認真的道:“所有的屍體回來的屍檢都是我做的,如果那些人的臉出現在我夢裡我肯定能分辨出來。”
“那你們就更應該回張像了,至少你們得知道你們夢中共同的女神是誰啊!”我想着就好笑,朝高局指了指樓上,示意他跟我一塊去看洗手間的那一塊鏡子。
高局讓展隊安排那七人去樓下找人畫像,我們三人就回高局的辦公室看那面會滲血的鏡子。
路上展隊一個勁的問我那碗符水有用嗎,裡面到底畫的是什麼符。
我卻一直沒敢告訴他,不過如果他今晚回去碰到他老婆想辦事的話,估計就恨死我了。
這道符本來是師父講故事時不小時講漏嘴時告訴我的,據說是一個雲遊道士碰到一大戶人家家辦喜晏,他就想討口飯吃。
結果主家嫌棄道士穿得破爛,將他趕走了,結果一個月之後新娘吵着要回家,說新郎無用,這才知道出事了。
後來朝所有人追號回想又是推敲,才弄清楚是道士趁人不注意朝新郎的灑杯裡化了一張符,給新郎下了拌子。
這下子這家人又四處找去那個道士,一直在近百里外破廟裡找到了雲遊道士,可他無論如何也不肯去,最後那戶人家好說歹說,又是敲鑼打鼓又是八臺大轎給擡回去又是好吃好喝伺候着這才解開了符。
我畫的那一張一個月肯定是不可以維持這麼久的,但三五天還是可以的,我還特意趁着他們的血水讓他們服下,這樣子效果就更加倍了。
他們夢見那“女神”無非就是那事,如果不成估計入睡都不會,果然讓我給猜中了。
不過我也不敢說是什麼符,只說是讓人清心的,展隊也半信半疑問,不過幸好已經到了高局的辦公室門外了,要不然我還真不好去解釋這符紙的作用。
高局怕這種鏡子都滲血的事情引起恐慌,讓人將整個警局所有的洗手間都給封了,他自已的辦公室出去都打了倒鎖。
等他開了門我們又從裡面鎖了門這才放心的直入辦公室,這才發現鏡子上的滲血跡象不倒沒有減少,反而在增溼器的作用下慢慢的開始呈現流血的現象了。
高局被駭得差點滑倒在地,將加溼器關掉拿起洗水池旁邊的那一塊抹布飛快的將鏡子上的血跡擦掉,看着上面又飛快的凝結出一粒粒小水珠,氣憤的道:“難不成我們警局的空氣裡都是血嗎?”
我生怕這位局長髮飆,示意展隊將他拉出來坐下喝杯水靜靜心。
其實也能明白高局爲什麼這麼急燥了,無論是現在的警局還是以前的衙門,對於靈體而言都是一個神聖的存在,不可亂入。
這也是爲什麼一般的政府機關都會在門口放兩石獅子鎮着的原因,這就相當於告訴過往的靈體,我們這是政府單位,跟你們的上級單位是合作的,不要亂闖,要不然有事你還兜不住。
可現在這些事情在警局裡就青天白日的發生了,這是完全沒有把警局放在眼裡啊,高局如何想得明白。
我安慰了一下他,同樣也想不明白,跟展隊提出要去看看那些屍體,只有從源頭上慢慢的出原因,要不然憑空看着這鏡子滲水,小青年白日做春夢這種事情,我可找不出原因。
展隊現在也愁得要死,一邊帶我朝後面的冷房走,一邊還慫恿我叫長生和師叔來幫忙。
我現在只後悔沒有帶陰龍和厲蠱這兩貨來,至於長生和師叔想着就是一肚子的氣,他們倆都瞞着我龍鱗的事,反正也是長生和陰龍有事,就讓他們折騰去吧,我只要好好的帶着小白就可以了。
正想着就到了冷庫了,裡面並沒有人守着,據展隊說是高局怕冷凍庫裡出事,這兩天也不讓人進去了,不過我來就不一樣了。
儘管知道這話是說着好聽的,我也朝展隊表示了一下受寵若驚的心情。
推開門進去,立馬判斷高局是英明的,要不然雖說不能升職,但人家能穩做這個局長也是有原因的。
只見所有從盧家拉回來的屍體的眼睛都睜看着前方,眼角都掛着血淚,似乎在表達着什麼,卻又無法說出聲來。
展
隊看得十分的滲人,連着幾次問我可以了沒,立馬就走了出去,交待在門外看守的無論如何也不能將門給打開。
那看守的估計也聽到了一些小道消息,纏着展隊給他換崗,被展隊喝着讓他到裡面去陪那些屍體打牌立馬就改口成增派人手了,這點展隊倒也同意,立馬打電話叫那七個去畫像的過來跟着一塊守冷庫,順便將畫好的畫像帶過來。
用他的話說就是,反正他們也不能睡,而且小劉還是一個無神論者,守在這裡還可以跟裡面那些東西拉近一下感情。
我聽展隊說得輕鬆,可雙手連點了三次火都沒有點着嘴上的煙。
還是旁邊那個守冷庫的看準了時機給他點上了,可當他將打火機收起來的時候,也嚇得夠嗆,估計是在猜想那冷庫裡面什麼東西將展隊給嚇成了這樣。
我腦中閃過那些屍體兩眼空洞洞的大睜,眼角帶着血淚時的樣子,心裡也梗得慌。
對於眼睛我一直都帶着懼意,一是以前在冰櫃裡跟一個帶着血淚的女屍對視過,二是石棺上總是有眼睛,三是那個面具空洞的眼裡總是帶着詭異的笑。
所以除了長生那雙純淨黑亮的眼睛,我一般都不大喜歡盯着別人的眼睛看。
可能讓死了這麼久的屍體睜眼並流出血淚,這得是多大的冤屈啊?還是說靈體在哪裡全了什麼苦,讓他們死了這麼久之後還硬生生的集體睜眼抗議。
不知道爲何,我就想到了王婉柔曾經問過的那句話,也許那些她從望魂臺引到黃泉道的靈體並沒有下到地府!
我上次並沒有將這句話當回事,以爲只是王婉柔對地府十分失望才設想着地府地販賣“人口”的,可現在這個念頭卻怎麼也壓不下去了。
這些人是被下了陰蝨死的,他們從盧家牆裡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了靈體,而盧總都被我們給幹掉了,那就不可能還將他們的靈體藏在哪裡,除非有其他的人操控着他們的靈體……
想到這裡我立馬就想到元翎嘴裡說到的“那人”,心想這個人不會有這麼無聊吧,還有心情跟這些警察玩上把戲?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看樣子我還真的要叫師叔和長生以及王婉柔他們過來幫忙了。
剛好那些畫像的警察過來了,小何手裡拿着一張白色的紙朝我展了展,臉上難得帶着笑意道:“其實女神長得還真是女神!”
他後面的六人都呵呵的笑着,看上去哪有人民警察半點形象啊,一個個猥瑣得像中年大叔。
能讓這些被夢境給困擾得不行的小青年們樂觀的“女神”,我倒是很好奇了,伸手接過小何遞過來的素描相,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我真的要找幫手了。
那張紙上只畫了一張臉,那臉十分之媚,而且還是我認識的人。
那畫上畫的明明就是我們那位剛發了撕人皮之威的靈界大姐——大紅!
我真不知道魏廚子知道大紅同時出現在八個人春夢裡,他會如何想,估計這八個警察會成爲他的肥料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