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伸手去遮王婉柔扯着衣服的手,聽說這東西又是地府來的,腦中一轟道:“你們地府需要養狗看門嗎?”
“你還有心情開玩笑!”王婉柔沉着臉朝後面瞄一眼,搖頭道:“我看到你給我的那隻食屍蟲的屍體時我就怕跟我想的一樣了!”
“什麼樣啊?”我小心的將衣服整好,萬一被師公看出來了,還不被他給笑話死啊!
王婉柔朝我搖了搖頭,似乎有點爲難的道:“鬼差雖說屬於地府,卻又各有轄區,無傳召絕對不可私下見面,這是爲了防止鬼差之間亂了秩序而建的。我做了千年鬼差,除了魏燕就只見過兩個鬼差。一個是跟我傳送消息的,但我從來都不知道他是誰;另一個就是在藏陰地袁威請來的那個鬼差,我當時急着去找你,直接就用鎖魂鏈將他給收了。”
“你們地府真是開明!”我將衣服整好,從洗梳臺上將被變成了草娃娃大小的魏燕遞給王婉柔,有點愧疚的道:“我也不知道怎麼辦纔好了!”
“魏燕……”王婉柔接過魏燕,看了看我似乎有什麼話想說,張了嘴卻又遲疑了一下子道:“她不會有事,你不是給她算過八字了嗎,命好着呢!”
我看她說話的樣子,想到她給魏燕的那顆聚陰珠,這可是地府的鎮府之用的,可卻從一個鬼差手裡到了另一個實習鬼差手裡,這地府招新人的條件也未免太好了點嗎?
可對於這件事王婉柔說好,我也不大好問。
“我先去找那些石棺了,如果你的猜測是對的,那圓圓和元辰夕可不危險了。”王婉柔將魏燕收進摺扇了,看着我有點發沉的道:“你不要順便相信人,也不要這麼魯莽了,這黑狗的屍毒我會幫你想辦法解的!”
“謝謝!”我看着王婉柔有點發沉的臉,知道最近很多事情都直接地府。
袁威的幫手,還有那隻從袁威身上出來的食屍蟲,連淨塵都從體內掏出了一隻完發的食屍蟲,現在更是連普通人家裡都養了地府來的黑狗。
一想到黑狗我就忙問王婉柔,不是說七星黑狗是一胎七子再吞噬着養出來的嗎?怎麼成地府的了?
“地獄三頭犬你總知道吧?”王婉柔竟然給我來了這麼一句,沉沉的道:“地府其實人員並不多,許多事情都是由養出來的東西在做的,你想想你聽過關於地府的傳說中,除民十殿閻羅,牛頭馬面黑白無常,以及地藏王菩薩之外還有其他人嗎?”
我被她問得就是一愣,有點不好意思的道:“不是還你這麼這些鬼差嗎?”
“我們雖說屬於地府,可卻是連地府的大門都沒有進過!”王婉柔兩眼直接發白,朝我道:“從神村醒來之後,我聽你們說過陰河下面的黃泉道以及湖裡的望魂臺,我就感覺有點不對,我們平時引着入地府的那些靈體,可能從黃泉道之後進的並不是地府?”
“什麼?”我被王婉柔大膽的假設給嚇到了,這麼說地府還是一個大大的人販子集力啊,傳門倒賣靈體,還沒有人敢舉報!
王婉柔朝我搖
了搖頭道:“我這也只是猜測,所以我回蠱林將倀虎找了回來,可倀虎卻好像死了一樣,連最起碼的吞噬靈體都做不到了!”
我咬着牙,這不會是袁威換了老闆吧?他的老闆不是人間大佬而是地府的大BOSS?
“好了。你先用糯米漿拔下屍毒,我再幫你想想辦法,長生知道嗎?”王婉柔似乎有點着急着走。
我點了點頭,看着她似乎鬆了一口氣就走了,身子就有點脫力的靠在浴的牆上面。
腦子似乎也眼着傷口一樣僵硬了,許多事情都轉不過彎裡來,淨塵死了給我留的那兩樣東西到底想說什麼?
還有那些符號,明明是在石泉壁上的,怎麼就跟神村那石屋裡的畫連在一塊了,而且還出現在盧家樓道的牆壁上。
蚩尤……地府……石棺……符號……玉皇宮……南嶽……
好像這些地方都有着一個共同的東西串了起來,可我就是想不起來!
“走吧!”我仰頭看着浴室蒼白的燈光,有點發愣,就聽到長生在一邊沉沉的道:“去找個地方給你磨點糯米漿啊!”
我有點好笑,這種時候我竟然沒有想我自己的傷口,朝他伸了伸手,感覺到他手裡的暖意,我想也許長生是我唯一可以依靠的了!
出了門,長生竟然帶着我往山上爬,我腦子有點發沉,也懶得去問。
結果翻過了整個中坡山,才發現長生帶我到了一家農莊,老闆似乎跟他很熟,看着他來笑得臉上都起摺子了,一口一個大仙,還忙招呼着自己七歲左右的兒子來磕頭。
我愣愣的看着長生直想發笑,長生憨厚的臉上也有點掛不住了。
老闆很直接的帶我們到屋後的房子裡,而且還連飯都端了上來,可眼睛卻不停的瞄我。
“這是我媳婦,她被不乾淨的東西傷了,老哥幫我多磨些糯米漿來吧。”長生接過老闆端上來的飯菜,有點不好意思的道。
我聽着長生前面一句話,臉立馬就紅了,想抽出被他拉着的手,卻被他死死的扣住了。
老闆瞄了一眼我,原本帶着疑問的臉立馬就變成了笑意,跟着對我的傷又是一陣遺憾,拍着胸口就去磨糯米漿了。
見老闆朝外面走,長生想了一下,忙叫住老闆道:“你將糯米用泉水泡好,我帶了磨,我邊磨邊泡要好些!”
我看着長生身無長物的樣子,實在想不出他會帶磨?
磨?
我立馬閃過那被六姑用建木做成的磨,他不會準備用這個磨小鬼的磨來磨糯米漿給我拔屍毒吧?
可結果真的跟我想的一樣,被長生強行按在熱心的老闆讓人擡上來的浴桶裡,長生扯過桌子架好磨,似乎怕我緊張就跟我說話。
農莊的這位老闆是他那三年裡在外遊蕩時認識的,那時他其實是很想到丁家來看我的,又怕自己忍不住想吞噬我,所以每年都要在中坡山這一帶遊蕩幾天,結果就碰到這老闆的婆娘被髒東西給纏住了。
中坡山這幾年一直
在開發,挖了這裡挖那裡,也不知道挖出了多少座墳,有的子孫還在的直接遷走還好點,有的年代都久得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就在不動工的地方又隨便挖了個坑又給埋了下去。
這隨便埋的待遇肯定沒有以前好,不要說有棺材了,都是一堆爛骨頭放一塊,有的一堆墳就都埋一起了,施工的也沒有人去管。
就連我們現在住的這個農莊以前就是一家的墳地,不過後來開發子孫就拿了一筆款子遷走了。
這老闆本來在這裡做生意也有好幾年了,可沒有想他婆娘在這裡生下兒子之後,就天天喊着說半夜有一個老婆婆要來抱她的孩子。
開始老闆還以爲是婆娘想丈母孃了,就讓人將丈母孃給接過來,結果當晚丈母孃差點被嚇死,說有看到一個老婆婆要她走,那孩子是她的外孫!
這下子老闆就害怕了,馬上就讓還沒出月子的婆娘帶着孩子跟丈母孃一塊回老家。
結果婆娘就又哭大鬧,直喊着不肯走,而且還說這個孩子就是她外孫。
我聽着就知道是這婆娘被上身了,就感覺全身一陣涼嗖嗖的,長生已經磨出了糯米漿,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用的是建木做的磨的原因,這糯米漿都還是一粒粒的,半點成漿的樣子都沒有,落在身上還能感覺到裡面的顆粒狀。
長生見我的注意力又到了糯米漿上面,忙又接着朝下講。
剛好那時長生就住在這農莊裡,聽着那婆娘大喊大叫也知道是被上身了,就用紅繩將這婆娘紮了一圈,然後問她爲什麼要纏着這家人。
結果發現就是一個烏龍,那位老婆婆原先是埋在中坡後山的,可墳被挖了,自己對後面埋的地方不滿意就想着來找以前的埋到這邊的女兒想擠擠,結果沒想農莊早就取代了以前這地方了,這老婆婆還說看到女兒生了兒子好高興的喲,一邊哭一邊喊,又樂又傷心罵那些施工的沒人性。
長生爲了逗我,竟然還學着那老婆婆的語氣,帶着哭聲一唱三罵,當真是逗得很。
後來長生讓這老闆找到那老婆婆的埋骨處,然後擡了具棺材重新大葬也就沒事了。
這農莊的老闆可不將長生當大仙了,還要讓他兒子認他當乾爹。
“你不是多了個兒子嗎?”我聽着直笑,腦子一抽竟然道:“你可能比他爹都大,認這個乾兒子也沒什麼!”
我話音一出,就感覺長生磨着木磨的手就是一頓,擡頭沉沉的看着我,帆布牀又久久不再說話。
我心裡自己說錯了,長生一生出來就被放入石棺中養着,只等時機成熟將魂索在我身上,可這些並不是他能決定的吧?
“我……”我看着長生有點發愣的臉,小心的道:“你不要在意,她也是爲了你好!”
“我知道!”長生頓了一下繼續推着磨,沉沉的道:“可我想知道的是,她將養我的那一具石棺放在哪裡?可我從石棺出來后里面裝的又是誰?還有……六姑說她要看守望魂臺,這又是得了誰的囑咐或是命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