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我飛快的將一張定魂符朝小黃額頭貼去,希望能暫時定住他。
定魂符落下,我這才凝神去看他的三盞命火,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了,可他的瞳孔卻還沒有擴散。
又是一個魂不離體的怪胎,我朝袁仕平點了點頭,這個時候小黃已經死了,要不就是超度他,要不就是直接將他驅散。
前者他比較拿手,後者我一張引雷符就搞定了。
“天乾,地仁,人和。”袁仕平六字一出,雙手結成法印,朝着小黃額頭頂就印去。
“好吃!”小黃猛的一伸手就朝袁仕平面前抓來。
那張定神符依舊好好的在小黃的額頭,沒有半分移動,可小黃卻半點事都沒有。
袁仕平忙將手收回,雙手化拳,直接就朝小黃的頭上砸去。
沉悶的響聲在整個巖洞裡迴轉,可我卻只看着小黃呵呵的傻笑,眼裡依舊是那種享受的表情,半點不變。
“好吃!”被袁仕平一道重拳擊在頭頂,小黃依舊癡笑道。
“疾!”我雙手一揮,一張引雷符就朝他轟去。
已經死了的人就沒有必要去顧及了,看小黃這樣子魂不離體,已然成了陰靈。
按袁仕平那自傷的超度方法,還不如被我用雷轟來得快。
轟響的雷聲在巖洞裡迴盪了許久,那小黃身上的溼漉漉的衣服被雷火燒得全焦,變成片飛灰掉了下來。
可那火灰一掉,我和袁仕平就忙後退了兩步。
只見小黃整個的身子已經完全化爲水了,手上肉少只見手骨,身上已然只是覆只一張薄薄的皮,黃色的水從他皮膚下面飛快的滲出凝結再流走……
這就像一個放在陽光下的冰棍,只不過冰棍是從外面往裡面融,而小黃卻是從裡面往外面融。
“好吃!”小黃依舊伸手抓向虛無的空氣,張着嘴大口的咀嚼着,完全沒有感覺他的整個身子已經只聲下骨架了。
他那樣子讓我全身的毛孔全部收起,身上無限的寒意。就連陰龍這會連吐蛇信的勁都沒有了,緊貼在我脖子上,一動不動。
“怎麼辦?”我看向一邊的袁仕平,這種情況我是完全沒有遇到過的。
神火符點不着,引雷符打不到,定魂符定不住……
而且道家的超度之法也是完全用不上,小黃現在這種東西已經完全超去了我們的認知了。
“綁!”袁仕平想了半天,咬着牙重重的道:“先用捆仙繩將他綁好,我再結縛靈咒,讓陰靈不離體,你再試試其他的驅靈方法!”
“好!”我從揹包裡抽出另一根捆仙繩,從亂葬崗之後,我身上就多備了一條捆仙繩。
手上一展,將小黃綁了個結實,慘白的骨架上,小黃頂着一張完好無損的頭依舊喃喃地嚷着好吃,對於他已經完全空空如也的身體沒有半點感知。
“然後呢?”我看着袁仕平,這樣下去我也拿不定主意啊。
“譁--”
猛的聽見嘩的一聲水響,我愣愣的一看,小黃剛纔還在嚷着好吃的頭,這下子只剩一個
頭骨了,可上下鄂卻依舊在不停的張動咀嚼着,因爲沒有肉骨頭被磨得咯咯響,可這具骨架依舊不離不棄嚼。
骨頭磨擦的聲音在巖洞裡迴旋,配上嗦嗦的流水聲,聞之讓人喪魂。
袁仕平甩着拂塵還想念咒,我看了一眼小黃的骨架,突然感覺一陣心煩意亂。
伸手就咬破手指,摸出一張黃符紙飛快的畫了一道引雷天罡符,雙手一祭就朝小黃轟去。
雷響之於地,將小黃的骨架劈得散了架,可小黃那個頭骨依舊還在張合着。
“啊!”我猛的上前兩步,對着小黃的頭骨就是一陣猛踩,心裡的煩意無法消解,我邊踩邊大聲的吼叫着。
“張陽!”袁仕平猛的將手指朝我額頭一點。
一點涼意從袁仕平的指尖傳來,我腦中猛的一痛,雙眼一陣發痛。
想到剛纔自已做的事,腦中猛的一驚,慌忙在心底默唸幾遍清心咒。
從泉眼的奇怪吸引力,到這巖洞的讓人發狂,這個鬼地方只讓人感覺心煩意亂。
“嘶?”陰龍伸長着蛇信,瞄着我。
我臉上一紅,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巖洞裡靜得只能聽到水流的聲。
等等!水流?
朝袁仕平一招呼,我重新點上兩張神火符飛快的朝水聲的地方奔去。
可剛踏出兩腳,猛的腳下一滑,重重的顛倒在地,雙手摸到了一個滑滑的東西。
“小心!”袁仕平隨後驚呼了一聲,朝我不住的擺手,讓我不要動。
眼裡一愣,我正要問他爲什麼,猛的身子一沉腰上就被什麼東西給纏上了。
“嘶!”陰龍這時也顧不上怕與不怕,身子一弓,嘶拉兩聲就朝我腰間衝去。
我一低頭,只見腰間纏着一根細長腥紅又帶着白色不明物體的舌頭,忙腳下用力,要爬起來。
入腳之處一片滑膩,半點力道都不着。低頭去看,入眼一片灰色黏糊糊的皮膚,當下心裡一驚,雙手一道掌心雷就直接招呼上去了。
陰龍也嘶吐着蛇信,張大蛇嘴就朝我腰間那條怪舌頭咬去。
兩邊吃力,那舌頭竟然半點不鬆,反而勒得更緊。
“引!”遠處袁仕平重喝一聲,桃木劍帶着一陣厲風,直接劃斷了我腰間的那條舌。
我一落地,身子一個打轉就直接朝袁仕平滾去,他扶起我之後,我一摸兜裡,直接三張引雷符朝那怪東西轟去。
雷聲響過之後,無數細小的碎肉掉落在我身上和腳邊。
我驚魂稍定,這纔打量着那東西,是一條無眼的黏鬍子魚。這種魚嘴大喜陰,傳聞最愛食屍水,能長很大,地上那一條從骨架上看至少也得四五百斤往上了。
碎肉一落地,看着那具魚骨,我耳邊傳來細嗦的怪聲,忙一轉頭。
卻發現地上所有的碎肉慢慢的彭脹了起來,跟吹泡泡似乎的,一塊塊的碎肉被吹得圓圓的。
袁仕平猛一把拉着我在身後,手裡的桃木劍立於身前。
“噗!噗!”
不一會,那些肉泡破裂的聲
音此起彼伏,全部化作一灘清水。
我死死拉着袁仕平的手,看着地上一灘灘慢慢匯流在一塊的清水,心都漏了幾拍。
奇怪的是那些魚肉所化成的屍水似乎還有意識一般,一點點匯在一塊朝同一個地方流去。
“跟去看看!”我捅了捅袁仕平的腰,小心地道。
不可置否,袁仕平拉了拉腰間的捆仙繩這才慢慢的朝前面走去。
那條黏鬍子不小,那灘水竟然匯成一條小河一般朝着陰河邊流去,經過不少凸起的地方,那道水流竟然跟有吸力一般直接衝了過去。
這種有違於力學的事情,我是已經麻木了。
越往前走,那道水流就越快,到了最後我們竟然要小跑才能跟上了。
最後一路狂奔,耳邊已然傳來陰河嘩嘩的流水聲了。
“唆!”
我和袁仕平只顧着死盯着那大灘水,一時不注意只聽見一聲吸食的聲音,那灘水流就這樣消息在我們面前。
“快!走!”站在前面兩步遠的袁仕平猛的大吼一聲,轉身拉着我就跑。
“唆!”可他還沒轉身,就被一股很大的吸力朝後面吸去,我被捆在腰間的捆仙繩一拉,頓時也跟着朝前而去。
“定!”情急之下,我兩腳一沉想起了這半個月突擊學來的定身術,氣沉丹田將兩腿定住。
復又飛快的朝前面袁仕平大喝一聲,雙手結了個定身印射向他。
兩人剛一站住身形,就聽見嘩啦啦的一大片水聲。將神火符朝陰河邊一引,只見那水濺得老高,無數灰白的魚尾和魚鬍子在水上面甩來甩去。
“好了沒?”我朝袁仕平大喊一聲。
只要他站定身形,我一鬆定身術,我倆一定要轉身就跑,要不然那麼多的黏鬍子,我倆給人家塞牙縫啊。
袁仕平將拂塵一甩,重重一點頭,不用我解定身術,身子在空中一扭,撈起我的腰間就直接朝來的地方跑去。
“砰!”
可剛一轉身,一條巨大的黏糊子魚就重重的從巖洞頂端摔在我們面前,扭着肥胖的身子朝我倆張着大嘴。
“這邊!”我被袁仕平夾在腋下,無奈之餘卻還有點小安全感,忙朝另一邊一引道。
袁仕平一看,卻將我放下來,搖了搖頭。
我一落地,擡頭一看,只見我指的那個方向的地上已經灰白一片,五六條數百斤的黏鬍子一動不動的攀在地上,張着大嘴呵着氣,只等我們送上門去。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我還沒聽清袁仕平唸的什麼咒,就見眼前一閃,一道沖天的火光就從袁仕平的桃木劍裡衝向那些大黏魚。
這貨一直藏着掖着,這會生死關頭也顧不得了。
借的是三昧真火,黏糊子一下子就全着了。空氣中傳來烤魚肉的香味和焦臭的味道。
可那道火光一起,巖洞裡不時傳來砰砰的重物落地的聲音,感覺腳下不住的傳來大震動。
我忙將神火符又祭出了三張,這時我和袁仕平兩個完全是已經站在了羣魚的包圍圈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