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濤抱着自制的標示牌和我們一起出發了,來到樓梯間的時候他把標示牌放在了電梯前方。
我一看電梯旁的公告欄上居然貼了兩張宣傳單,其中一張上面寫着禁止情侶一同進入,請分批乘坐,禁止夜晚獨自乘坐,如乘坐期間發生故障請閉上眼睛,原地不動等待救援……如有違反,後果不堪設想。
另一張是這樣子寫的,不信謠,不傳謠,本單元住戶每月十五日可到物業領取一千元電梯故障賠償金。
“二位,你們一定要小心,我要回去了。”姜濤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回去吧,別忘了我說的,一定要盯緊電梯,一旦出現墜落,立即制動。”耿耿姐再次叮囑道。
“放心,我一定盯死電梯。”姜濤再三保證後這才離去。
我打量着眼前的電梯,不知道耿耿姐打算怎麼解決這件事。
令我沒想到的是,耿耿姐居然按了開門鍵,短暫的延遲後,電梯門打開了。
電梯內並不寬闊的空間給我一種壓抑感,當然,也可能是心理作用,畢竟這裡出過那麼多事,還死了好幾個人。
耿耿姐直接大步走進了電梯,而後轉身看着我。
我心中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耿耿姐現在的眼神就好像在看小白鼠一樣。
“小秦子,你進來。”耿耿姐招了招手。
我把頭搖成了撥浪鼓,正打算後退,但耿耿姐先發制人,一把揪住我的脖領就把我扯進了電梯。
可能是怕我逃跑,耿耿姐一個叉腿絆,把我放倒在地,用腿彎鎖住我的脖子,然後去按關門鍵。
我心臟都要跳出來了,但耿耿姐的鎖技太厲害了,我根本就掙脫不開,“耿耿姐,親姐,你不能坑我啊,和女人一起進來的男人都死了,我還沒活夠。”我直接連聲求饒。
耿耿姐根本就沒鳥我,還是關上了電梯門,並按了二十一層。
直到電梯門關上,且已經開始上升,她這才放開了我。
我欲哭無淚,就要去停下電梯,可是手剛伸出去就被耿耿姐打掉了。
“你現在不是普通人了,你到底在怕啥?”耿耿姐給了我一杵子,沒好氣地說道。
我剛要發火,這不是拉着我去死嗎?可是耿耿姐這麼一說我又有些懵逼了,是啊,自己也做過一段時間鬼,我怕個錘子?
這個念頭剛升起來,轉念一想我就感覺有些不對,我是出道了不假,可是我啥也不會啊,遇到鬼我還是麻爪。
“大姐,我啥也不會啊,求你放過我吧,我真不行,我怕死,還是那麼難看的死法。”我抱住耿耿姐的胳膊就差哭出來了。
耿耿姐一臉嫌棄地抽出了胳膊,“別丟人了,已經來不及了,周圍的陰氣加重了。”
我縮了縮脖子,看向自己腳下,在監控視頻中那鬼物就是從腳下攻擊人的。
燈光之下,只有我和耿耿姐兩個人的影子,並沒有什麼異常。
難道人在當場是看不到那黑影的?只有在監控中才能看到?可是如果這樣爲什麼乘坐電梯的人會被嚇到?
暫時的安靜並沒有讓我安心,心頭的恐懼反而更加劇烈了,畢竟看不見的纔是最可怕的。
“還沒出現,你的報馬呢?讓她給你開眼。”耿耿姐對我說道。
我連忙在心裡溝通小白,可是沒有任何迴應,我這纔想起來小白並沒有跟來。
本來她不在的話也應該是黃天林接班,但黃天林說要收拾屋子,我就沒讓他跟來,這下可壞菜了。
“我報馬沒來。”我忙和耿耿姐說明了一下情況。
耿耿姐身體一僵,隨後又翻了個白眼,“你怎麼不早說?”
“你也沒問啊!”我急得直跺腳,丫的,這下子真壞菜了。
“背靠背站着,發現不對立刻告訴我。”耿耿姐說道。
我忙側身和耿耿姐靠在了一起,雙眼盯着自己的腳下。
雖然耿耿姐長得比較小,還有一張蘿莉臉,但身材並不虛,小屁股很翹。
我也不知道都這個時候了,自己爲什麼會生出這樣的想法,可能是下意識苦中作樂的心態在作祟吧。
電梯還在緩緩地上升着,我清晰地感覺到周圍的空氣已經越來越冷。
被小白打開心竅之後,我的感覺變得敏銳了,以前我也曾接觸過陰氣,但只是感覺寒冷罷了,就好像冬天沒穿外套出門一樣。
可如今我感覺空氣中好像充滿了鋼針,正在扎我的身體,針尖刺入得並不深,僅僅只是破皮,可就算是這樣也足以讓我毛骨悚然了。
“有些不對。”耿耿姐忽然說道,由於背靠背站着,我能夠感受到她後背的起伏,這真實的觸感讓我安心了一些。
“怎麼不對?”我問道,這個時候說這種話真是無謂的驚嚇啊。
“周圍沒有鬼。”耿耿姐說道。
我愣了一下,沒有鬼,這是好事啊,眼看着電梯已經升到十三層了,只要再堅持一會兒就能出去了。
“沒鬼不是很好?”我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好個屁,這陰氣都快實體化了,分明就是有強大鬼物在周圍的表現。”耿耿姐沒好氣兒地說道。
我瞬間就明白耿耿姐的意思了,她也看不到那個鬼物。
這下子可壞菜了,雖然我們是兩個人,但實際只有耿耿姐一個戰鬥力,我就是個打醬油的,輔助都算不上,現在射手沒了視野,而對方的打野已經在附近的草叢,這簡直就是災難啊。
“怎麼辦?”我想不出任何辦法,只能向耿耿姐求助。
“把手機拿出來,打開相機,試一下能不能看見。”耿耿姐說道。
我照做,拿着手機的手都在哆嗦,我現在既怕打開相機後發現那隻鬼就站在我面前,又怕這招也不好用,繼續做睜眼瞎子。
手機相機打開,我用鏡頭照着自己這邊的扇形,屏幕上什麼都沒有,我莫名鬆了口氣。
後邊小瑤姐的後背一陣蠕動,應該也是在做同樣的事。
“我這邊也沒有。”耿耿姐不等我開口問就如此說道。
我腦海中靈光一閃,猛地擡頭,用手機照向上面,四周和腳下都在監視範圍內,可頭頂一直被我們忽略了。
這一擡頭我就後悔了,因爲我還握着手機,這這一擡頭間,手機也下意識地擡了起來。
雖然我的眼睛什麼都沒看見,但手機的屏幕中卻呈現着恐怖的一幕。
電梯的頂端佈滿了碎肉塊和碎骨,已經無法從外形辨別他們分別屬於身體的哪個部分了,只有其中最顯眼的兩塊我認識,那是兩個眼珠子,一個在電梯頂部偏中間的位置,一個在邊緣的角落。
按理說它們已經脫離了眼眶,又距離那麼遠,應該不可能表現出什麼眼神了,可在我發現它們的那一刻,我感覺它們正在用怨毒的眼神注視着我。
“上邊!”我當即向耿耿姐傳達信號,空着的左手掐了一個劍指,別管有沒有用了,能有點心裡安慰就行。
耿耿姐的反應很快,閃電般地舉起了自己的手機。
下一刻,她忽然手腕一抖,從腰間抽出了一條鞭子,鞭子烏黑,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看着很厚重。
天知道耿耿姐是怎麼在身上藏了這麼一條鞭子不被別人發現的,這要是不小心掉下來,別人不是把她當成小受就是角色扮演的女王。
“着傢伙!”耿耿姐嬌喝一聲,手腕以一種奇異的姿勢抖動,那把鞭子毒蛇一樣直奔電梯的頂板。
我頓時對耿耿姐佩服不已,鞭子這東西可不是一般人能用的,如果不會特殊的手法,你的力氣越大,抽自己就越疼,暗想當年偷村裡放牛老頭的鞭子玩,那簡直就是血淚史。
黑色的鞭子劃過空氣,發出詭異的嗡嗡聲,就算耿耿姐不說她是收池的傳人,我也能發現這鞭子不凡了。
手機屏幕上,那些零碎的血肉居然快速地散開,讓耿耿姐的這一鞭子抽了個空。
耿耿姐目光中露出駭然之色,顯然沒有預料到會是這個情況。
鞭子在頂板上留下了一道凹痕,落下來時纏在了耿耿姐的手臂上。
那灘東西被這一鞭子激怒了,居然像下雨一樣往下落。
天知道這東西如果沾到身上會不會是榨汁機的結局,我一直緊盯着樓層指示燈,二十一樓已經到了。
如果電梯門能打開的話,我有信心帶着耿耿姐一起逃出去。
此時此刻可謂是分秒必爭,一瞬間都能決定生死,因爲那些碎肉肉眼可見地距離我們越來越近。
終於,電梯門打開了,我頓時大喜過望,這鬼物應該是光顧着琢磨我們了,忘記了操縱電梯。
“喝!”我怒吼一聲,單臂一圈,直接攏住耿耿姐的腰,將其袖珍的小身板夾了起來。
眼看着已經有碎肉要落在頭上,我一個前撲,身體壓低,帶着耿耿姐就滾出了電梯。
然而,由於速度的差距,我還是被一塊碎肉落在了胳膊上。
接觸到我的一瞬間,它就化成了一團濃郁得有如實質的黑氣,拼命地往我皮膚裡鑽。
我好像被電鑽擊中了手臂一般,疼得冷汗瞬間就出來了,身體也因此失去了平衡性,和耿耿姐在電梯門口摔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