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了老張對後續事件的描述之後,我一度懷疑當時的小瑤姐就是沈紅蝶,畢竟我手臂上的守宮砂是她留下的。
然而根據老張對相貌的描述,我又覺得有些不像。
苦思無果後我放棄了,我只需要記住有個長成那樣的女子救了我和小瑤姐就好了,將來若是有機會遇到,再當面感謝。
要說老張還是很有良心的,他給我們包下了一個vip病房,什麼?你問病房這東西居然也有vip?是的,它有。
不過我的心情並沒有因爲這個豪華的病房而變得美麗,因爲我現在躺在病牀上根本就不能動。
人在極度亢奮的狀態下對疼痛的抵抗能力是很強的,然而,當這種狀態消退後,你又睡了一覺,再次醒來的時候感覺就會很酸爽了。
我的上半身根本就沒穿衣服,纏着厚厚的繃帶,我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情況,但據老張說我足足縫了上百針。
麻藥勁此時已經過了,我根本無法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
我和小瑤姐已經掛了三天的三合一,至於三合一是什麼東西,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去百度一下。
小瑤姐一直都沒有醒過來,如果不是她胸口上的被子一直在微微起伏,我恐怕都要以爲她已經歇菜了。
和我不一樣,小瑤姐的身上幾乎沒有什麼外傷,但內傷卻很嚴重,老張說醫生給小瑤姐檢查的時候都嚇壞了,她幾乎所有的臟器都受了傷,還有很嚴重的內出血,醫生都不知道她是怎麼活下來的。
因爲老張要去配合調查,所以現在病房中只有我和小瑤姐兩個人。
我不知道老張會採用什麼樣的說辭,不過肯定不會是實話實說,如今二力的屍體沒了,如果老張說出實情,恐怕就要和自己兒子作伴去了。
是的,二力的灰飛煙滅給了老張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他現在自首都沒人信了,畢竟這是一個講究證據的時代,他所經歷的事情更像一個鬼故事。
就在我百無聊賴,忍着痠麻痛癢的感覺躺在那兒發呆的時候,小瑤姐那邊突然有了動靜。
“呃……”雖然聲音很小,但我還是聽到了,這是小瑤姐的聲音。
我側頭看了過去,只見小瑤姐的睫毛正在微微顫動。
終於要醒過來了嗎?我大喜過望,輕聲呼喚起來,“小瑤姐,小瑤姐……”
“呃啊……”小瑤姐終於睜開了眼睛,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流露出這種眼神,那是深深的迷茫。
“喂……喂……”小瑤姐口中發出微弱而又沙啞的聲音。
“我在呢!我在呢!”我以爲小瑤姐是在喊我,連忙答應起來。
誰知,小瑤姐依舊鍥而不捨地一直喂喂喂,並艱難地偏過頭來,對我投來幽怨的目光。
我被看得發毛,心裡快速地琢磨起來,在看到她乾裂的嘴脣時,我忽地腦中靈光一閃,原來她不是在喊我,而是渴了想喝水。
我雖然有心幫忙,但是我現在也起不來啊。
“我動不了啊,小瑤姐。”我一臉無奈地說道。
看着小瑤姐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我心中不忍,強撐着擡起一條胳膊去夠病牀上方的按鈕。
胸前的不適讓我失敗了好幾次,等到成功按下按鈕的時候,我胸前的紗布已經紅了一片。
“有什麼事嗎?”按鈕旁邊的喇叭中傳來了一個女聲。
“411病房,有個病人醒了,她要喝水。”我齜牙咧嘴地說道。
“收到!”對面答應一聲就結束了通話。
我看向小瑤姐,她已經閉上了眼睛,但不時抿一抿的嘴脣告訴我她還清醒着,可能只是感覺睜着眼睛太累了。
大概兩分鐘的時間後,一個醫生帶着一個護士推着一臺儀器走進了病房。
醫生將儀器推到小瑤姐的病牀旁邊,開始連接調試,而護士則是拿着一瓶純淨水,插入一根輸液管改裝成的吸管,並將吸管的另一端放入了小瑤姐口中。
“咳咳……”小瑤姐只是吸了一口就劇烈地咳嗽起來。
伴隨着咳嗽聲,小瑤姐臉上的表情變得極度痛苦。
“慢點,慢點……”護士連忙幫小瑤姐撫起了胸口。
“不是告訴你不要亂動了嗎?小雨你去給他看看是不是開線了。”醫生見我胸口紅了一片,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對小護士說道。
我尷尬地笑了笑,這種事情在之前還發生過一次,那時候我剛醒來,看到小瑤姐躺在那兒一激動就坐了起來,鬼知道我當時哪裡來的力氣,反正結果是胸前縫合的傷口盡數開線,又重新縫了一次。
小護士確定小瑤姐已經能夠正常飲水之後跑到了我這邊,可能是怨恨我給她增加了工作量,她偷偷地在我腰間掐了一把,我是敢怒不敢言啊,就我現在這個狀態,她扎針的時候故意扎偏幾次就夠我受的了。
還好,雖然小護士“公報私仇”,但給我解紗布的動作還是很溫柔的。
“沒有開線,只是傷口滲血了。”小護士解開紗布確認一番後對醫生說道。
“處理一下傷口,換藥,防止感染。”醫生言簡意賅地說道。
於是,小護士先用碘酒給我擦了傷口,在不流血之後又塗上了不明藥粉。
直到紗布被重新纏好,我已經是滿身的冷汗了。
這種疼痛讓我想起了一句歌詞,傷口上撒鹽。
與此同時,醫生完成了對小瑤姐的檢查,說道:“小妹妹你身體是真的好,安心靜養應該能夠順利恢復的。”
又對我們叮囑了一番,醫生和護士這才離開,小護士還給我留下了值班臺的電話,告訴我如果不方便就不要按呼叫鈴,打電話即可。
……
五天後,我胸前的傷口已經有大半都結痂了,可以小心翼翼地活動了。
這段日子可把我憋壞了,那種天天躺在牀上,只能吃流食,還被下了尿管的日子簡直就不是人過的。
在兩天前才能正常說話的小瑤姐看到我能動了,立刻開始對我進行殘忍的剝削。
“本宮渴了,去倒點水……”
“幫我把尿袋換一下……”
“臉上好難受,幫我擦一擦臉……”
“後背好癢,幫我撓一撓……”
“喂喂,我要拉屎,快來幫忙……”
“這病號服太髒了,幫我換一下……”
諸如此類的事情經常在病房中發生,每當我以很疲憊的理由拒絕小瑤姐時,她都會擺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好吧,她在撲街的狀態下明智地選擇了比威脅更有效的求助方式,賣萌。
令我沒想到的是,運動量的加大讓我的傷勢好得快了起來,皮膚和肌肉受傷與傷筋動骨可不一樣,適當的運動反倒能夠刺激肌肉再生。
老張因爲誤會了我和小瑤姐的關係,所以爲了避嫌兩個人都沒來陪護,只是一天來看我們一次。
我估摸着他是盼着小瑤姐能夠早點好起來,畢竟他兒子還在精神病院待着呢。
然而,小瑤姐畢竟是內傷,所以恢復得很慢,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才能勉強吃一點小米粥。
“這麼說後來是我幹掉了那個殭屍?”小瑤姐一口吞掉我餵過去的一勺西瓜,有點不敢相信。
“沒錯,就是這樣的。”我點頭,爲了避免小瑤姐的打擊報復,我並沒有告訴她可能是我守宮砂中冒出來的珠子導致了這一切的發生。
“這……我仙家沒告訴我有這回事啊。”小瑤姐的眼中出現了濃濃的疑惑。
“咳咳……這不重要,小瑤姐,咱們以後能不能不幹這麼危險的事情?”我苦着一張臉說道。
“哼!我田詩瑤從出馬的那一天就做好了以身殉道的準備,這不算什麼,不過消滅這樣的殭屍可是大功德一件啊。”小瑤姐先是義正辭嚴地表達了自己的大無畏精神,繼而高興得眼睛都眯成了月牙。
我狂汗,咱可沒有你那麼高尚的覺悟,如果讓我重新選擇一下,我絕對不會跑去和一個殭屍MMA。
至於功德什麼的,現在的我完全沒概念,這種看不見摸不着的東西真的有命重要嗎?
而且不出意外的話,我胸前的六道傷口都會留下猙獰的疤痕,還好我已經可以算是已婚人士了,不然就憑這疤痕就能限制我找對象的成功率。
到時候我應該怎麼和小白解釋呢?山狸子撓的?她能信不?
在我胸口的傷完全好了後,我變成了小瑤姐的全職陪護。
根據我的觀察,小瑤姐應該早就能正常活動了,不過這貨看起來很享受躺在牀上的時光,每天除了上廁所自己去之外,其他的事情都指揮我去做。
兩個多月後,小瑤姐這個病號終於出院了,住院期間累計花費數十萬鉅款,不過這醫藥費是老張支付的。
在小瑤姐出院的第二天,老張就迫不及待地邀請小瑤姐去治療小張。
小瑤姐爽快地答應了,夥同我一起在老張的帶領下直接去了精神病院。
雖然二力已經被幹掉了,但小張的因果病卻一點也沒見好。
小瑤姐再三和老張確定要冒險治療小張後,這才準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