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清心緊緊咬住脣,這樣的傷,他還說沒事?
他的背幾乎都炸爛了,若不是本身武功驚人,用內力護住心脈,也許,在剛纔餘波衝擊時,便已經殞命。
駱清心忍住眼中的水霧氤氳,道:“爆炸的衝力,能將人撕成碎片,你爲何要替我擋,不然,你也不會傷得這麼重!”
端木北曜笑道:“我的傷不重,只是傷了皮肉,養養就好……”
然而,他額頭隱忍的薄汗,還有蒼白的臉色,滲出脣角的血絲,顯示他說的是假話。
駱清心道:“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
端木北曜道:“好……”這個字才說出口,他身子一歪,向一側就倒。
駱清心急忙扶住。
他已經昏迷過去。
爆炸引起那麼大的轟動,一定會驚動許多人,甚至,殺手的幕後之人也許會來查探結果。端木北曜受了重傷,難免會有兼顧不到的情形,而駱清心絕不容許有任何一絲的閃失使端木北曜被人所乘。
端木北曜的傷要即時處理,駱清心也無心再管這裡的傷亡情況了。
她帶着端木北曜到了西城,在一個民居處敲響了門。
門開處,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看到駱清心,立刻道:“姑娘,您怎麼來了!”
駱清心道:“琳姨,我朋友受了傷!”
那琳姨這纔看見被門框擋住的端木北曜,立刻回頭道:“當家的,快來搭把手!”
一個四十餘歲的漢子應聲立刻從屋裡出來,三個人一起把端木北曜扶了進去。
端木北曜並不文弱,練武之人身體強健,然而,這閃雷的威力,除了那個製作者,沒有人比駱清心更清楚。
讓端木北曜伏在牀上,琳姨打來了一盆清水,琳姨丈夫韓休拿來金創藥,他道:“姑娘,你先出去吧,我來爲這位公子上藥!”
顧琳琅也道:“姑娘,你在外面等等,休哥手輕,會盡量不弄疼這位公子的!”
駱清心搖搖頭,道:“不,我親自來!”
誰動手她也不放心,她要親自看看,他的傷,到底有多重。衣衫破裂,血肉模糊之中,他到底有多傷?
韓休顧琳琅拗不過她,就連韓休要留下幫忙,也被她趕出去。
她回到牀前,看着牀上無聲無息,背後卻鮮血盡染的端木北曜。
爆炸聲起時,他整個身子罩住她,幫她擋去了所有的危險和苦痛,怕她擔心,還想支開她。
如果不是她發現不對,真去救那些住客,是不是他就要一個人離開,昏倒在哪個角落裡她也不知道?
她輕輕去揭那已經成爲碎片的衣服,那些衣角和血肉連在一起,鮮紅,碎屑連着碎肉,觸目驚心。
那麼清健的一個人,背上整個皮膚和肉都被炸彈的碎片給揭開了一層,雙目緊閉地伏在那裡,呼吸低微。
她見過了很多更嚴重的傷勢,斷手殘肢,遍體鱗傷,血肉模糊。她會用很冷靜很準確很精練獨到的手法,一一處理傷口。卻沒有一次,如這次這樣,讓她心顫手抖,不知道該從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