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清心擡起頭來,沉靜地看了端木赤燁一眼。
端木赤燁到嘴邊的話又生生地吞了下去。
這眼神這麼溫婉寧靜,這氣質這麼端莊雍容,這氣度這麼婉約清華,這和那個張揚的,目光咄咄逼人的,眼裡閃着一股執拗不認輸模樣的女子似乎又不太像。
駱清心聲音輕婉溫柔地道:“四弟說什麼?”
聲音一出,端木赤燁越發覺得不是了,兩人的聲音並不一樣。
他當然不知道,能隨時變換聲音,是駱清心上輩子的拿手好戲,也是她的殺手技能之一。
端木赤燁見衆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他意識到自己身爲皇子,這麼一驚一乍的,若是傳到父皇耳中,那必然會讓父皇對他的印象大打折扣,可剛纔已經引起衆人注意,此時卻不得不圓話,他面不改色的道:“三嫂國色天香,這不是仙女下凡嗎?”
衆人一聽都笑了起來,雖然他這話裡面帶點調笑的成分,但並不過分,相反,反倒使得氣氛更加好了。真好像兄友弟恭似的。
端木擎越笑道:“四皇弟誇起人來,才真是別具一格。”
他笑得溫文爾雅,讓人如沐春風,但是眼神之中卻有深意一閃而過。
顯然他已經看出來,端木赤燁剛纔想要說的並不是這個,雖然他臨時轉換,好像很銜接。
可端木擎越既然有心染指帝位,自然不是什麼草包。端木赤燁不說,他也就不追問。他只是深深的看了駱清心一眼。
端木北曜牽着駱清心的手,輕輕搖了搖,叫她落座。脣邊露出一個笑容。那個笑容有幾分虛弱,不過卻有好像他是在極力的掩飾這份虛弱一般。
滿殿的人,獨他一人狐裘加身,全副武裝。在這秋涼氣爽的天氣,弄的好像凜冬已至一般。
不過每次皇宮賜宴,他都如此,甚至還有自帶暖手爐,大家也都見怪不怪了。
駱清心這個瑞王妃是初次來到,賢妃等人之前沒佔到便宜,此刻自然也不免含沙射影幾句。駱清心一概無視。
這些人還不值得她理會。
倒是端木擎越與端木赤燁,這兩個人都是想要太子之位的,他們之間的脣槍舌劍就要激烈多了。
終於,太監尖細的聲音叫道:“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隨着太監殘暴的聲音,一堆宮女侍衛簇擁着皇帝和皇后到來。
皇帝身穿明黃色龍袍,四十多歲,正當壯年。臉色方正,神色之間不怒而威,那種天子之氣,不自覺的就散發出來。
皇后也有四十多歲,是皇帝還是太子時候的太子妃。真正的結髮妻。她看着比淑妃賢妃要稍老一些。頭上的九鳳朝陽簪貴氣無比,一舉一動之間,雍華端莊,六宮之主,自非一般人可比。
陵昌公主和溪陽公主陪在她的身邊。
殿中衆人早已離座,跪禮相迎:“參見父皇,參見母后!”
皇帝擺手道:“免禮,今日是家宴,大家不必拘束!”
說話間,他一雙眼睛掃過大殿,落在端木北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