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清心脣角微勾道:“你猜得沒錯,養成一千多年的蠱,可不就是天下唯一的蠱王?落入人手,便分身而出,以人心爲食,噬完人心之後,自己迴歸把養份反哺給蠱王主體。”
小夭心裡又怕又敬又畏,喃喃地道:“若是有人誤碰了可如何是好?”
駱清心道:“倒也無妨,非養蠱控蠱之人,蠱王對其不感興趣。養蠱之人,誰不知道聖蠱令的特別之處,誰還敢去碰觸?”
原來,蘇淺憶還是被自己的貪心和無知給作死的。
她無意中得到一本《上古蠱方》那裡有記錄培育蠱蟲的方式,也有各種類型的蠱的威力,但是,關於聖蠱令,卻提之甚少。
駱清心沒有殺蘇淺憶,雖然她用陰毒的手段對付龍虎軍,而且,她還是反賊餘孽。
聖蠱一出,原本也不會有人能活,何須再髒自己的手?
不過,她也沒把小夭帶到軍營去。
小夭原本是要遊歷天下,到了山下安全地方,就和駱清心作別了。
駱清心回去軍營,當天晚上,龍虎軍這最後一千人,也離開了敖新,悄然而去。就算是端木北曜和駱家爺孫,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龍虎軍本來就是隻聽命於駱清心一人的。
當然,駱清心也在當夜悄然離開了。
如駱清心所料,戰事並不是在九月初八那天,初五深夜,一支人馬悄然從僻靜小路潛到南陵軍駐軍營地。
這支人馬有近萬人,人緘口,馬銜枚,連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而且,這僻靜之路並不顯眼,還被茅草遮掩大半,顯然,這兒的地形,他們也是十分熟悉。
南陵軍的中軍大營已經在望,此時夜已深,燈火俱滅,萬籟俱寂,這支人馬行到半里處,立刻翻身上馬,向着營地急衝。
萬馬奔騰,聲勢驚人。
中軍營帳數裡連營,但是也經不起上萬人馬的疾衝,何況在靜夜裡。
然而,當上萬人的大軍衝到營帳之中後,就着微弱的月光,卻發現營帳里根本沒有人,那些看似人的,不過是穿着軍衣的稻草人而已。
正當東楚軍驚怔之時,喊殺聲四起,無數兵甲如同神兵天降,已經把這上萬人團團圍住。甕中捉鱉,四面埋伏,而且是以數倍兵力。
東楚深夜劫營衆將以爲攻敵不備,必能手到擒來,建一奇功,藉着馬快,衝殺一陣後全身而退,就算南陵軍驚慌之下重整軍伍追擊,半路之上也有他們接應的軍隊,還能再打一次埋伏。
然而,原本應該建功的計劃,卻早在別人意料之中,設好了圈套等着他們鑽。
這一萬人,被吃得乾乾淨淨。
打掃戰場時,南陵軍簡直快笑歪了嘴。
七戰七敗之後,每個人心中都積着一股子鬱氣,這一戰,可算是消得乾乾淨淨了。
駱景山接到捷報,捋須微笑,駱清心昨夜走的時候,和端木北曜一起來見他了,其實不止今夜,從前夜開始,中軍大營就做好了準備,等待着東楚軍來自投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