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淇淇壓根沒有想到,如此俊美無比的絕世大帥哥,竟然沒有那東西。糉子在她心目中的美好形象,立刻從天下,掉到了無盡的黑暗地獄。
男人沒有根,不算男人,殭屍沒有根,亦不算只殭屍,頂多只能算是隻半男不女的怪物,就跟東方不敗似的。
真是浪費了他那張好皮囊,朱淇淇鬱悶的。她直直站起身,一個箭步跨到牀上,蹲了下去。繡兒趕緊撲了上去,急道:“你要幹什麼?”
“我看看他到底有沒有?”朱淇淇有些不甘心。沒到道理啊,長得這麼MAN,怎麼就沒了呢?誰幹的!
繡兒緊拉住她的手,崩潰道:“有有有,該有的,他都有。小姐,我求你了,別鬧了。”
“真的有?”朱淇淇懷疑道:“你是不是在敷衍我?”
“沒有,絕對沒有?”繡兒哭了。
“大還是小?”
“大。”對於朱淇淇的無藥可救,繡兒已經絕望了。
“多大?”朱淇淇真的忍不住了。
“小姐說有多大,就有多大。”
“哇塞!”朱淇淇激動的差點連眼珠子都掉了出來,“該不會比大腿還粗吧?”
“……”繡兒想死,只盼着找根稻草,吊死算了。
見繡兒生無可唸的絕望神態,朱淇淇總算是還有絲良心,沒有繼續逼問了,“好了好了,只是逗你玩而已,別生氣嘛。”
“……”繡兒對朱淇淇徹底絕望,壓根不想再理她。
“彆氣嘛。”朱淇淇拉過繡兒,好一番安慰,可繡兒悶悶不樂的,直顧着抹眼淚珠子,繼續不理她。
“快說說嘛,你怎麼會帶他來這裡的?”
言歸正傳,繡兒這纔想起了正事,也顧不得生氣了,“我昨天去了眉山道觀,指責眉山老道邪術控制殭屍下山作亂,然後趁機斂財,可他不但不承認,反而將我捉去棺材關了起來。”
昨天發生的事,繡兒一十一五道來。朱淇淇一聽,當即火冒三丈,“眉山老賊這個王八蛋,原來所有的事都是他搞出來的,這個賊人居然敢利用三哥去嚇唬人。”安越澤第一次出現的時候,只是砸東西並沒咬人,可殭屍哪有不咬人的道理,原來是眉山老道暗中操作,趁機賺不義之財,只不過朱家那天沒請道士請了和尚來消災解難。於是第二天晚上,他再次利用殭屍嚇暈豬頭三,扒光衣服掛在鎮門供全鎮百姓欣賞。這個賤人,害得朱家丟光了臉面,朱豬三現在都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這幫賤人,我要殺了他們!”聽到繡兒差點被殺人滅口,加上朱家的事,火爆性子的朱淇淇撩起袖子就要往外衝,上山找眉山老道拼命。
繡兒拉住她,“小姐別急,這事還得從長記議,眉山老道那幫人可陰險着呢,你若一個大意,只怕跟我一樣被抓起來的。”
“喲,我看他敢!”朱淇淇雙手叉腰,準一潑婦耍蠻模樣,“就憑我朱家的人,一人一唾沫星子都能噴死他。”
“我們還是小心點好,衝動是魔鬼。”
“行,那賤人居然敢這麼整朱家,我若是不以牙還牙,不姓朱!”朱淇淇銀牙咬的格格響,“我要整的他祖宗十八代都從棺材裡爬出來跪地求饒。”
繡兒一聽,打了個冷顫,“我覺得,我們還是報官好一點。”
“報官?”似乎也行,如此一來,官府派兵抓人,待捉到人之後,她再出點錢走走關係,整得眉山老道哭爹喊娘。
“那就報官唄。”朱淇淇伸了個懶腰,“吃過飯我陪你一塊去。”
“我自己一個人去就行了。”繡兒指了指牀底,“留他一隻殭屍在這裡,我不太放心。”
“那還不簡單,你貼張鎮屍符上去,保他想跑都跑不了。”
繡兒想想也是,如此簡單的事,她居然沒有想到。於是,繡兒寫好鎮屍符,探進牀底直接貼在糉子的額頭上。搞定,煩心事一了百了,她決定了,以後糉子若是不聽話,她就貼他鎮屍符,貼到他聽話爲止。
“啪”一聲,符穩穩當當的貼在糉子頭上,繡兒剛要爬出來,誰知糉子模模糊糊的伸手,將符給揭下了,他眯着眼睛望繡兒,迷糊問道:“繡兒,睡?”
繡兒以爲自己眼花,可鎮屍符卻是被糉子抓在手裡。怪事,怎麼鎮不住呢?
“睡,馬上就睡。”繡兒將黃紙符從他的手上抽了回來。
“走?”糉子見她只有半個身體在牀底下,另一半已經爬到外面去了,當下警惕起來,綠瞳打量着不放。
“不走。”繡兒安慰道:“我哪都不去,就陪着你。”
糉子不信,仍舊拿綠眼瞪她。繡兒苦逼的,進也不是,退出不去,猶豫了半晌,乖乖地爬進去,躺好。估計這妖孽道行太高深了,連鎮屍符都鎮不住他。
殭屍的思維甚是單純,一就是一,二就二,根本不像人類,漫天的花花腸子,連呼吸的空氣都帶着謊話味。糉子從繡兒身上學到不少東西,很多時候人類言行不一。
他閉着眼睛,裝着很快睡着了。果不其然,沒一會,繡兒便輕手輕腳往外面爬。
“繡兒?”黑暗中,綠意大盛,嚇得心虛的繡兒跌坐在他身上。糉子齜牙,緊緊地摟住她不放,露出獠牙輕啃她的脖子,以示警告。
糉爺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繡兒很委屈的跟他肉貼着肉,連他沉睡的鳥兒都紮在她兩腿間。她憋得滿臉通紅,最後實在是忍不住了,“求你了,放我出去,我要小解。我發誓,我不走,我真的不走!”
糉子不爲所動,繼續拿手箍着她不放。
牀底外面的朱淇淇聽到牀底下的動靜,獸血立即沸騰了,趴在牀邊就在伸頭去偷窺,誰知糉子鋒利的九陰白骨爪揮了出來,差點沒扎瞎她的眼睛,嚇得朱淇淇冷汗飆了出來,媽媽啊,給她十個膽子也不敢再偷窺了。
“放我下來嘛,帥哥……”情急之下,繡兒學着朱淇淇發嗲的聲音,軟綿無力道:“哎呀,奴家真的急嘛,嘛……”
糉子嚇了一跳,以爲她中邪了,忙將她搖了兩下,誰知用力過猛,繡兒頭的撞到牀柱上,“啊……”疼得眼淚都掉了下來。
“繡兒……”憑以往的經驗,糉子知道自己闖禍了,繡兒又要生氣了。
“疼死了!”繡兒一把掐住他的臉,“真討厭,都說不離開了你。放我出去嘛,我不會像三年前那樣,突然離開的。”
糉子猶豫了半晌,繡兒也不知他在想什麼,他也不吱個聲,總之是放手了。
繡兒狼狽地爬了出來,朱淇淇抱着肚子大笑,“哎呀,奴家真的急嘛,嘛……”
“……”繡兒撞死的心都有了,鬱悶道:“小姐,別鬧了。”
“好好了,言歸正傳,不鬧。”朱淇淇死死剋制住自己,“噗……滅哈哈哈……”想不到繡兒平日裡一本正經的,跟殭屍撒起嬌來,別有一番風騷味。
繡兒狠狠鄙視了朱淇淇一番,徑自裹了一件她的外衣,鬱悶的回房。早早吃完早飯,她便到衙門去了,誰知衙門還沒開門,又等了大半天。好不容易等到大中午,總算是開門了,繡兒將眉山道觀養屍爲患的事說了一遍,豈知官爺認出此事過於荒唐,且全憑繡兒一面之詞,無憑無證的不予受理,
想着安越澤的安危,繡兒來氣,語氣重了些,不料惹怒了官爺,說刁民若再撒潑,拖出去打十大板。繡兒憤憤不平,憋着一肚子的火,回來跟朱淇淇一說,朱淇淇也火了,“豈有此理,這幫吃屎的官差,居然敢不給老孃辦事,看我不拆了他的衙門。”
“……”對於朱淇淇的措辭,繡兒滿臉黑線。
朱淇淇火急火燎的帶着繡兒,踢開了衙門的大門,“將你們縣老爺給我叫出來!”朱家平時貢獻的養官錢不少,現在有了點雞毛蒜皮的事,他們便如此怠慢。
師爺笑容滿面的出來應付,“知縣大人一早下鄉體察民情去了,不知朱小姐何事光臨敝衙?”朱淇淇是個刁蠻任性之人,一來準沒好事。
“放你狗臭屁,繡兒來的時候他還在,怎麼這會就體察民情去了?”當官的,古代現代都一個樣,吃喝拉撒全是百姓的血錢汗,辦的卻是狗屁事。
“小姐,注意身份。”朱淇淇的髒話一出,繡兒的臉都綠了。好歹她堂堂大家閨秀,咋老出口成髒?
師爺被朱淇淇的髒話一嗆,實在有些下不來臺,面紅耳赤的他擦了擦額前冷汗,“實不瞞朱小姐,縣令大人確實下鄉了,剛纔走的,恐怕一時半會回不來。”
“是嘛。”朱淇淇冷笑,“那我今天就在這不走了,他什麼時候辦事,我什麼時候走!”
“這……”朱家是首富,面子肯定是要給的,朱淇淇得罪不得,師爺問道:“不知朱小姐有何事?”
“剛纔我家丫環狀告眉山老道養屍爲患,你們爲何不受理?”朱淇淇質問道:“我現在多告一條,眉山老道利用殭屍勒索恐嚇朱家錢財,並綁架我哥掛在鎮門受辱。”
“朱小姐,衙門受理案件有規定手續。”師爺耐着性子解釋道:“首先得有狀紙,其二得有真憑實據,我們才能受理。”
“費話!”朱淇淇不耐煩道:“她大字不識一個,怎麼寫狀紙?如果事事都講真憑實據,百姓養着你們官差幹什麼?百姓出錢養你們就是爲了查案的,如果有真憑實據,還要你們幹什麼!”
朱淇淇的話,句句刺耳,師爺的臉面有些拉不下來,“朱小姐,請你不要無理取鬧。”
“誰無理取鬧。”朱淇淇質問道:“你們當官的伸手向我朱家要錢要糧的時候,怎麼不叫無理取鬧。現在要你們爲百姓乾點屁大的事,都要求爺爺告奶奶的……”
師爺的臉,氣得青紅皁白,生怒的一揮袖子,向旁邊的官差低聲道:“去請老爺出來。”
官差領命,匆匆進入內堂。
縣令劉常鬆一直躲在公堂後面,對於朱淇淇這個刁民,若非看在朱家面子上,他早想收拾她了。她句句帶髒,公然藐視官威,讓人臉面全無,這以後讓他如何在朱家鎮混?
“舅舅,當日就是朱淇淇跟她的丫環,將我打街暴打了一頓。加了上次退婚之事,她已多次羞辱我,還請舅舅爲我主持公道。”劉縣令的身邊,站着鼻青臉腫的朱十三,“您看這些傷,都是她打的,外甥的命差點都葬送在這個惡女人手上。”
動情之處,朱十三潸然淚下,“撲通”一下跪在劉縣令面前,“舅舅向來疼愛外甥,將外甥當親生兒子看待,外甥也視舅舅如同親生父母。,今天無論如何您也得爲外甥討條活路啊。”
“這個惡女人,實在是太可惡了。”竟敢騎在他的脖子上拉屎,今天不給她點顏色瞧瞧,她還真還無法無天了。
原來,繡兒狀告不成,前腳剛走,朱十三後腳便踏進了衙門,一把鼻涕一把眼睛跟親孃舅訴起苦來。在他的描述之下,朱淇淇儼然成了一個心腸歹毒、無惡不作,古今中外絕無僅有的壞女人。朱十三滿身是傷,被揍的是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這哪是打朱十三,這是打他劉常鬆劉知縣的臉啊。
誰知朱十三正講到動情之處,朱淇淇帶着人闖衙門來了。朱十三尚未傾訴完朱淇淇的惡行,於是拉着劉常鬆躲在內堂繼續哭訴。
誰知師爺功力不夠,敗陣於朱淇淇,劉常鬆怒了,官威十足的從內堂走了出來,驚堂木猛地一拍,“大膽刁民,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在衙門滋事,擾亂本官辦事。來人啊,先給我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威武……”兩旁的官差早就頂不住朱淇淇的漫罵,如今縣令大人開口,豈有不辦之理。既教訓了刁蠻女一頓,又可以出一口惡氣,還不用擔惡名,何樂而不爲。反正朱家若是鬧起來,那也是知縣大人命令的,與他們無關。
於是,朱淇淇跟繡兒被官差架了起來,二話不說往外拖,打了再說!
“劉常鬆你這個王八蛋,你不得好死。我若是少了一根寒毛,朱家拿你是問!”朱淇淇邊碎口水邊罵,她奮力掙扎着,一隻繡花鞋從腳上飛了過去,將劉常鬆砸了個正着。
劉常鬆被砸得兩眼冒星星,怒火中燒的他惡狠狠道:“給我打三十大板,重重打!!!”
“大人,請三思。”師爺趕緊走了過去,低聲道:“朱家財大氣粗,且朱老夫人向來視朱淇淇爲掌上明珠,打不得,打不得啊。”
“放屁!”劉常鬆滿腔怒火,情急之下跟着朱淇淇吐髒字,“老子早就看她不順眼,忍她很久了。今天不好好教訓她一下,她還天高地厚了。孃的,敢騎在老子頭上拉屎!”
“大人,教訓她可以用別的方法。衙門還有很多需要用錢的地方,千萬不能得罪朱家。”
“她用鞋打我,用鞋打我!”劉常鬆抓住繡花鞋,當成驚堂木猛往桌案上拍,激動萬分道:“你剛剛親眼所見的,本官何時可曾受過這種羞辱。”
“還請大人冷靜。你今天若是打了朱淇淇,便了打了朱家老夫人的臉,這以後可就將朱家給得罪了。”
“按你所言,我被她打還不能吭聲?”
師爺附在劉知縣耳邊,低聲道:“朱淇淇打不得,我們可以打她的丫環。那丫頭也算是朱家人,我們打她自然是給朱家人一個警告,朱家老夫人是個聰明人,其中道理她豈會不明白。我們不打朱淇淇,自然是給足了朱家面子,朱老夫人不但不會記仇,甚至會感激我們妥善處理此事。”
“這倒不失爲一個妙計。”權衡其中的利害關係後,劉知縣的怒氣消了三分,拿繡花鞋重重一拍桌案,“朱家丫環到衙門滋擾生亂,重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