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這麼想着,這兩個青樓女子不由得更殷勤更水性了些,連着勸酒的話兒也是嬌滴滴軟綿綿的,說不出的綿軟可人憐。
凌霄經歷多了這種事,就算是更淫靡更令人慾血膨脹的事也不放在眼中。但葉斐卻是不然。雖然他沒有什麼臉紅髮脹,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但這兩個女人的行止說話,總有一種劣質香料的感覺,而肉慾對一個推崇心靈的人來說,更是不舒服。
因此,葉斐的臉色,在被這兩個女人偷偷摸過幾回後,就算是易容,也顯出幾分難以忍受的神色。
看到這樣,凌霄的眼裡閃過一絲喜色與計算,有些莫名鬱結的心情一下子舒坦了幾分。當下,他也不許多想別的,只輕輕擡頭往右邊窗外看去,略微高聲咦了一聲。
那兩個青樓女子聽得這一聲,轉頭又看到凌霄那略顯詫異的臉,不由得擡頭看去:外頭清流畫舫,遠山近樹,數只白鷺徐徐飛起,很是閒雅秀麗的景象,卻也沒什麼特別的。
兩人不由得轉頭看向凌霄,眼中難掩好奇的神色,她們卻是絲毫沒有看見在轉頭的那一刻,凌霄輕輕取出一個瓷瓶,迅速地在那兩個青樓女子酒杯裡傾倒了一些藥粉。
凌霄輕輕彈了彈手指衣衫上稍微沾染的粉末,微微一笑,輕聲道:“方纔看見一隻不曾見着的鳥兒,渾身朱赤,罕見之極,只是飛得太快了些,一閃即逝,倒是可惜。”
葉斐看着凌霄舉輕若重,說得一板一眼很有些模樣,嘴角一抽,眼中已經有了些好笑的神色出來。
這一茬過了,四個人便又是杯來酒去,觥籌交錯,說談起來。
只是雨疏花殘,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這一廂那兩個青樓女子雖心裡念念着清俊郎君,但一來二往,兩人又是沒什麼吃酒的能耐,整日不過調素琴,按青簫,偏生凌霄又是添了些料,這一罈子酒還未曾吃盡,她們已經是有些昏昏然了。
凌霄神色自若,看着那兩個青樓女子酒暈滿面,吐氣之間,盡是一腔的酒水氣,他嘴角不由微微露出一絲笑意來。淡淡的目光在兩個女子身上轉了轉,便泛出一絲自若的笑意來。
“……”看到凌霄這樣的神色,葉斐一愣,還沒有說出什麼話來,就是聽到兩聲咚的一聲。轉頭一看,他就是看到那滾頭葫蘆一般癱在一處的兩個青樓女子。
“好了,下面的事倒是要小心着了。”凌霄淡淡笑着,隨手抓起這兩個女人拖到一邊,仔仔細細看了幾眼,纔是與葉斐道。
皺了皺眉,葉斐仔細看了看那兩個女人,看着樣子都還算得不太嬌柔,不過清秀的模樣,他嘆了一口氣,只得隨手指了指那竹綠衣衫的女人,道:“就這個女人就好,看身高差不多。”
凌霄嘴角微微勾起一絲笑意,目光卻是仔仔細細在那竹綠紗衫的女子看了一圈,纔是若有所思地取出易容用具,笑笑道:“這也好,看這女人沉靜柔和些,說話妥帖卻不算得多,比那個女人倒是好扮演些。”
點了點頭,葉斐隨手將自己臉上的那張易容面具拿下來,稍微擺正那女人的臉,就是將那面具直接放在那女人的臉上。他自己又是隨手取出一套如同淡白色輕煙的衣服,拉起那個女人,罩在她身上。
不過十來分鐘,葉斐隨手一扯,一套和先前這女子衣衫臉容一摸一樣的道具就是到手了。這一會,凌霄自然也是處置完畢,取來相同的一套易容物件。
兩人對視一眼,凌霄自然而然地將這些東西套在身上,不過三四分鐘,他便是從一個翩翩俊美少年轉爲略顯清秀的女子。只是那雙眼間,眼波流轉,卻是比那正牌還要多出幾分幽雅來。
看着凌霄對此毫無心理障礙,略微有一點介意的葉斐也只得捏住鼻子做事,當下把心一橫,就是直接將這一身的裝扮穿好。
早年間自己都曾動手扮成女子的凌霄,看着葉斐那微微有些尷尬的神色,故意仔細打量了幾眼,看着葉斐眼神直往邊上轉,不由得一笑,如那個女子一樣脆生生着道:“好妹妹,我們到邊上看看,可好?”
邊是說着,凌霄邊是十分親暱地挽着葉斐的手腕,只是那目光太過幸災樂禍,讓後者眼裡猛然噴出一股子火氣來。
“你不要亂說話。”葉斐坐在一邊,看着漸漸下降的夕陽,皺了皺,纔是又道:“這離計劃還很久,現在我們要做什麼?”
“你不覺得,這裡的視線,正是能稍微看到遠處那小樓?”凌霄凝視着葉斐那隱隱有些火光的眼,也不再作弄他,直接就是走到一處的窗邊,挑起窗牖,笑着示意道。
快步走到那裡,葉斐集中精神,仔仔細細看了一會,纔是轉過頭,看向凌霄道:“你不早說,這一會已經是接近黃昏,這裡看去,簡直是不能看了。”
“不必焦急。等一會,就是今夜聽雨閣最著名的一夜魚龍舞。這舞講究地是舞姬與燈火,只在那一處小樓演出,到時候這小樓必定是光彩炫目,耀眼之極,自然隨便我們看多久。”輕輕一笑,凌霄看着那漸漸消散的夕光,轉頭與葉斐輕聲道。